第八章 九霄质问
“这剑冢里的剑侍，可就只剩你一人了吗？”陈靖拔出一柄锈迹斑斑的残剑，一阵热浪吹过，残剑化成一股灰烬，自手里飘散而去。
老者没有回应，不过脸上似乎有一丝怀念，生为剑魂，不仅是一份荣耀，更是一份职责，他也成随着自己的剑主呵斥天下间，可到头来，还是化为剑侍，守护剑冢。
巨剑旁的台阶上，陈靖刚踏上台阶，周围一柄柄残剑抖动着，发出一阵阵的嗡嗡声响，石阶台上有一柄残缺了剑刃的断剑，孤立笔直的插在石桌上，剑身上遗留着破败不甘的痕迹，难以想象此剑经历了怎样的可怕战争，似有一丝落寞与孤契。
“这柄剑乃是古罗开国大帝的配剑，名为赤炼。”陈靖打趣的看着老者。
“小子，你到知道不少啊。”
“惜日一柄帝剑，如今却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剑冢里，实乃可惜。”
“在你身上，我闻到了一丝皇甫血脉的味道。”老者凑到陈靖身旁，闻嗅着，浑浊的眼里有丝疑惑，低沉道：“可你却不是皇甫家的人，你究竟是何人！”话音刚落，散乱在地上的残剑纷纷漂浮在空中，穿梭对着陈靖刺去，在其面前却停留了下来，等候着陈靖的解释。
陈靖笑而不语，不惧面前漂浮着密密麻麻残剑。与老者对视着。
老者无意想起，在皇甫帝国快要衰竭时，有一名大祭司曾想探索皇甫帝国的未来，可在预知的途中，受反噬而亡。而后留下一段不完整的奇秘，“帝业千古终时尽，皇甫血脉做凡躯。”
片刻钟后，老者转身，化为一道青烟消散而去，残剑纷纷落地。石桌面上残缺的赤炼，亦化为一阵风沙，如同老者一般，风散而去。
昔日的皇甫帝国，就如同这赤炼一般，消逝在岁月里。千百万后，也许，会有人不经意间想起，这迷失在无尽岁月里的辉煌与荣耀。
老者消失后，陈靖继续踏上布满灰尘的台阶，台阶很高，宛如天梯一般，笔直的蔓延向上。留下一行淡淡的脚印。
陈靖走后不久，石桌上的赤炼如同汇聚的流沙一般，缓缓的凝集成初始的模样，老者出现了，在身旁还有一道人影，黑袍笼罩着全身，黑布包裹着双眼，面无表情，看着台阶上留下的脚印。
“这就是大祭司口中预言之人吗？”
“渡苦海而来，古剑一击不死，身上还流有皇甫血脉。”
面前空间一阵波动，陈靖攀登天梯的画面浮现而出。
“旱魃为他守候千年，若真是大祭司口中之人，为何不见她。”
老者伸手拂去陈靖攀登阶梯的画面。淡淡的说道：“千年情爱苦，又岂是你我能看透的。”
“剑魂的世界除了生杀，便只有主人。”
“呵呵，你我还能回到昔日的剑魂吗？”老者有些自嘲道。
“至少，昔日的目标是一致的。”黑影冷酷的说道。
.........
陈靖如同行尸走肉般，不知走了多久，似一时又似一月，面前不远处，一块破碎的石碑屹立在台阶中间。碑上遗留着破损字迹，镇魂阶。
陈靖站在石碑面前，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脑海里回响起老师对自己的嘱咐。
“如若有朝一日，待你寻回真正的你，你该如何面对。”
“用心。”
陈靖正对着石碑，旁坐了下来，慢慢闭上双眼。
.........
“踏...踏。”
一处黑暗寂静的空间里，伴随一道脚步声，惊醒了周围无数道绿眸，盯着脚步声来源的地方，一道人影漫步在一条巨石道上，在前方不远处，有一盏微弱的火光摇曳着。
“你为何来。”一道沙哑的质问声响起。
陈靖停下脚步，有些伤感的回应道：“为何来，没人能比你更清楚了。”
“你若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劝你还是走吧。”
陈靖瑶瑶头，道：“若不入世，却又如何盛世。”
“你的入世与盛世，就是所谓的百年千年，甚至万年吗！”一道咆哮声响起，回荡在这冰冷的空间中。黑暗里，一道叹息声，轻轻的说道：“皇甫的没落，与你何其相似，你又可曾亲眼看见过。”
“这束缚着你的铁链，又有何人能解。”听着哗啦啦刺耳的铁链声，陈靖有些沉默。继续朝着灯火摇曳的方向走着。
.........
一具干尸盘坐在一盏青灯面前，青灯里灯芯已燃尽，只剩下一簇微弱的火光。
干尸一身袈裟，双掌合并，还保持最迟的模样，似在述诵着什么，在其胸前还有一颗舍利，被红色袈裟包裹着。
灯火的微弱的亮光，照应在陈靖疑惑的脸上，在黑暗中，持续不断的铁链声作响着，“看来你还未忆起昔日的一切。往日吾虐气太重，执念难消，长青古佛日夜盘坐于此，如今却已圆寂。”
陈靖伸手取出古佛胸前的舍利，失去袈裟的遮挡，舍利发出刺眼的黄色光芒，照耀着整片黑暗的空间。
“积怨世间九霄起，万年长青坐于此，待到功成圆满月，不生不灭赴灵台。”黑暗中，似还留有古佛圆寂时许下的宏愿。
在古佛身前不远处，一柄被铁链缠绕着的锈剑，剑身破碎淋漓，散落的碎片拼皱在一起。
陈靖走到面前，看着这柄锈迹斑斑的碎剑，一股阴冷与惨烈的气息似乎还停留在剑身上。
“当你再次拔起九霄时，你将回不到过去，你以后的路，就如同这残破的九霄一样，你所面对的，是比皇甫帝国当年面对的还要更加凶恶的存在！你可曾想好了？”
陈靖听闻，默思片刻，并不言语。当手掌接触到剑柄时，铁链纷纷退却。
.........
古罗，陈国。
大殿上，政皇坐立首位，眉头紧皱。
今年乃是六国缴税之期，而已到响午时刻，却不见六国派来的上税使者，这其中蕴含一丝诡异。
文武百官焦急的窃窃私语着。
政皇目光看向魏无忌，道：“侯爷有何看法。”
听闻政皇的疑问，魏无忌如同刚睡着被惊醒一般，文皱皱的回应道：“一切皆由皇上定夺。”
政皇面色有些黑，这该死的魏无忌，竟如此敷衍朕，丝毫颜面也不留给朕。
一旁的钟山则是说道：“皇上，大陈国安稳日子过的太久了，导致六国忘却我国虎威，今如此的戏弄我大陈国，理当给他们一个教训。”
魏无忌看了钟山一眼，钟山这家伙竟会帮政皇说话，难道他们达成了什么一致的条件了吗？
“丞相对大将军的提议有何看法？”政皇目光看向张默，此人很早就已经跟随父王，而跟随在父王那一代的人，如今就只剩这老家伙了。曾经偶尔听父王提过这老家伙，这老家伙很不一般。
“将军的提议，并无不妥之处，这天下间，迟早会有一场战乱，不如，就让我们陈国来拉开序幕吧。”
“众爱卿认为如何。”
文武百官，各自早已站好队，道：“臣等无议！”
政皇站立起身，一脸严肃，道：“好！宣朕旨意，钟山！”
“臣在！”
“择日起，由你率兵，攻克六国！”
“诺！”
.........
南蛮。天暗云涌动着。
一颗茂密的大树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睁开双眼，望向黑云密布的天空，浑浊的眼里，在此刻变得清澈。暗自叹息道：“苦苦追寻在这一世又一世的轮回里，除了孤寂，亦还有真理。”
老者身后有一女子，青秀发丝随风飘舞着，脸上有一丝担忧之色。
“老师，我......”
女子还未说完，老者挥手便打断，道：“何用多说，时机未到而已，去了也是枉然。”
.........
孤岛深处，一口红棺内，一位黑衣女子静静的躺在棺椁里，紧闭的眼眸颤抖着，眼角下一行泪珠滑落。
.........
剑冢内，陈靖回到赤炼旁，两道人影与陈靖对立着。
身穿黑色袍衣的人影，面色冰冷，对着陈靖冷酷的说道：“尤磷，恭迎公子。”
自从取得九霄后，陈靖似乎变了模样，以前则是一副眉清目秀的面孔，文弱斑斑，现在，无时无刻不吐露着一股邪气，一股霸气，还有一丝的冷意。
没有理会尤磷，陈靖则是看向老者，道：“赤炼，你是愿回位剑魂，还是继续守候这剑冢。”
“赤炼已无心。愿在孤独岁月里，继续守候主人的安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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