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京营
“这些大都是涿州、涞水、易州周围的百姓，共有一万一千多人，大多是青壮，老弱和孩子都被鞑子杀了。”老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这时一碗热腾腾的肉汤送到了老者面前。
“洪先生先吃点，慢慢说。”周显笑眯眯说道。
“老夫和那几个是读书人，鞑子想让咱们去给他们教书，这才捡了条命……”洪老先生顾不得吃相大口大口地喝着肉汤，“鞑子前锋已经到了定兴、徐水，大人赶快去救那里的百姓啊。”
周显没有回答，许三也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周显喊到，“二牛！过来。”
“什么事？公子，”李二牛赶紧跑了过来。
“吃完饭就带着你的人护送百姓回庄子！”
“俺不去！”李二牛脖子一梗，“俺要跟着公子去打鞑子！”
“让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服从命令！”周显很喜欢李二牛，鞑子要到他们村时，二牛背着老娘一口气跑出五十多里这才躲过了鞑子，二牛夯但有孝心，都说二牛缺心眼，可有时候想的比谁都快。
“凭什么让俺去？俺的兵比刘黑子、贺宝他们的厉害多了，应该派他们去。”
“你是涿州人，到京师的路熟，百姓中还有不少是你的涿州老乡，不派你派谁？”周显没好气道。
“那俺把百姓们送到庄子里还回来么？”二牛讪讪地问道。
就算他能赶回来，高阳也打起来了，城都不一定能进去，可多一份人就多了力量。
“这样，回去以后你去找张瑽，让石元昭再带两哨人过来，都罩上白衣。”周显掏出炭笔和纸写了个条子，塞给了二牛，“你们不许进高阳，就在鞑子后面袭扰，我教你的那些都记住了么？”
“记着呢！鞑子来了俺就跑，鞑子走了俺就放火烧！”
……
安排好了李二牛和百姓，周显和许三把哨长们都叫了过来。
“就是这些情况，保定城坚兵多，鞑子不会去拿人命去拼，他们目标肯定是高阳。”周显把情况说了一遍。
“高阳根本没几个兵，咱们这点人去了也没什么用。”许三恼道，“京营那些人走的太慢，我看他们压根就不敢去！”
“是啊，如果那两万京营进了高阳就好守了。”贺宝接道，“要是让他们快点就好了。”
“让他们快？那是做梦！”刘黑子撇撇嘴，“那帮软骨头恐怕就等高阳陷落的消息传来，就有借口跑回京师了。”
“那怎么办？”张十五问，“难不成用鞭子赶么？”
“鞭子赶都不成，咱们几个又不是不知道。”刘黑子咬牙切齿到，“大明的军队都烂透了，除非后面有鞑子追。”
“你说后面有鞑子他们就能跑的快？”周显接过话问道。
“那是，大明的官兵逃命的本事可不差！”刘黑子以前是个把总，本来想凭着一身本事讨个功劳封妻荫子，没想到上了战场还没等打，手下就一哄而散，回去了也是掉脑袋，没办法，刘黑子隐姓埋名当了家丁。
“鞑子，会有的！”周显冷笑道。
……
张之极现在是无比的气愤，斥候向前探了六十多里，向后面探了四十多里，都没有发现周显部的踪迹。
从张家庄出来后生气归生气，张之极以为周显着急救高阳走在了前面，生怕他们人少力薄遇见鞑子，前两天一直催促部下赶路，弄的京营怨声载道，好在英国公在大明的威望极高，皇上又没派监军，什么都是张之极说了算，否则的话，那些老爷兵早就闹起来了。
可前面一点踪迹都没有，也许是在后面，这两天张之极也放慢了行军速度，一方面是安抚一下这些老爷兵，一方面也想等等周显，他那些兵实在是不错，要是被鞑子的散兵游勇给收拾了真的很可惜。
可是探马的消息是后面屁都没有，“国公爷，小的不仅把后面探了，左右两边都探出四十多里，真的没发现你说的通州巡检司。”一个心腹家丁苦着脸道，“肯定是那周显怕死，压根就没出兵！”
张之极牙根紧咬脸色铁青，他看错周显了，原以为那厮读过书，晓大义，又会治军，以后会是大明擎天之柱！如果不是出征的时间太紧，自己都想屈尊拜访一下。
却没想到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等老夫回到京师一定要参他一本！重重地查办！
“传本帅命令！救兵如救火，这两天他们也歇够了，从今天起每日行军速七十里！”
“公爷，他们能走那么快么？”家丁不解道。
“哼！能走六十里就行，本帅要是定了六十里，他们就能走五十里！”
家丁会意，拍马去传军令。
不多时，两匹马飞速跑来，张之极认得，一个是恭顺侯吴惟英的弟弟吴惟华，一个是应城伯孙廷勋的幼子孙玉先。
“恐怕没什么好事。”张之极嘴里嘀咕着。
“英国公！这旷野苦寒，士卒都要受不了了！还是慢点走吧！”孙玉先施礼说道。
“是贤侄怕冷吧？”张之极知道，这孙玉先飞鹰斗狗是行家里手，要是出征打仗，哼哼，据说是被他老子用鞭子赶出府的。
“皇上命我等七天之内必须到达高阳，今天已是第四天，若是误了行程你我都吃罪不起！”张之极没心思和这小子废话。
“英国公啊，听在下一句，朝廷催的紧咱们都知道，可要是冻坏了士卒，到了高阳也打不了鞑子。”吴惟华也劝道，“守不住高阳还是有罪，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张之极知道吴惟华想说什么，“皇上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又不是没杀过勋贵，想保住脑袋就快些走，还要守住高阳！”
吴惟华还要分辨，后面却有声音传来，“国公爷！后面有消息了！”
只见两个家丁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兵跑了过来，那骑兵翻身下马伏在地上，“小的，小的是通州……”
骑兵喘了几口气又抓了几把雪塞到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小的鲁二郎，是通州巡检司的斥候。”
通州巡检司！终于有消息了，张之极那国公的气度早就没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显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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