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一章 分
贵人无奈的笑笑，一脸无辜。
“我不知道她在那，先生”
何必要扯谎，我都知道的。
虽然我跟着贵人做这样的事是有些缺德。
这样对小姑娘也好吧。
总这样不清不楚的，不如一早就斩的干净些。
我抬手摸着额头，“小公子，还有多久到怀吾”，还有多久我可以走。
“先生，不用担心，我同你阿爹说过的”
贵人怕是误了我的重点。
“淳公子，我想知道还有多久”，我朝着街道又问了一遍。
“只怕是长长久久了”，贵人暗自嘟囔着，将手揽在我的肩上。
“先生，很快就可以了”
听着却不像答我的回话。
“小公子你不去跟玉栀姑娘说清楚些吗”，我扯扯肩上的手。
贵人同我一起望向窗外，“先生，我不擅长这样的事”。
我满头黑线。
明明是信手拈来。
贵人转头看向我，“先生，你觉得我该如何说”。
？
这也不是我的情债，做什么要问我。
“自然是将你的感情说清楚，你如何看的玉栀姑娘”，我指着他的心口，“你将她放在了哪里”。
贵人缓缓抬起手将我的手捉住，“的确是放在这里，那个人却不是栀儿”。
我有点慌，贵人的眼神很奇怪。
“先生，我该如何说清我的感情”，贵人问我。
我......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有些刺眼，我的脸有点热。
早晨的朝阳也会中暑的么。
我抖抖嗦嗦的回他，“那自然，自然是将你心中所想说得清楚明白，明白些，那便好啦”。
贵人低头沉思了一番，“那我若总没有机会说呢”，诚恳的抬头问我。
我没试过，我怎么知道呢。
我连那个人都找不到。
若是我找着他，第一面我就要同他说清楚。
我要抓着他的领子说我喜欢他。
让他没机会跑，先听我把话说完。
给我一个了结。
若是没机会呢。
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时时放在心上，想做总有机会的。
我不喜欢这样的糟糕的假定。
若是如此人生也太无望了。
我却没想到，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的无望，我与他再相见，也不是从前那样惬意了。
“想要做的总有机会的，现在就是个机会”，快去追她说个清楚，我气一上头怂恿着贵人。
“是吗”，小公子眼睛转着，伸手一瞬将我揽入怀中。
抱的有点紧，像那日在花船中一样压的窒息。
阳光打在脸上暖暖的，贵人抱着我动也不动。
“现在就是机会么”，贵人轻声说。
我重重的点头应他。
拜托快去追人，我快被压死了。
贵人也不说话，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我在耳边听见他低声说
“先生，我喜欢你”，语气轻轻地，像片飘落的羽毛。
太阳晒久了，半边脸发热。
贵人说，“先生，你也喜欢我吧”。
我两手垂着被贵人揽在怀里，脑子里打了个懵。
往后贵人说的也有些听不清。
“我一直想寻个机会告诉你”
“先生”
“你还未见我时，我便见了你”
“你愿意同我一起吗，我......”
突然觉着这朝阳竟然刺得我睁不开眼。
这是梦吧。
小公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我活了这么大，没听人说过这样的话。
在镇里也没这样的机会。
原来话本里才子是这样对着佳人甜言蜜语百般哄骗的。
的确是很动心。
只是这样太突然，我对贵人并没有这样深的感情。
他是个不错的人。
也许此刻只是拿着我在耍弄。
贵人一贯的小孩性子。
不可捉摸。
我怎么知道他与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枕在贵人肩上懒懒的不发声。
等这个梦醒来。
贵人见我不说话，又补了一句
“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意”
他搂着我，我却已经快被他掐死。
我咳咳几声拍拍他的手。
贵人稍稍放松，“你叫我说明白这些心意，那先生呢”。
？
我有什么心意。
“淳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垂着两只手，抬起一只戳戳他。
小公子微转了下头。
“三娘，你......”
我将手垂下来，顺口说出我心中的话。
“小公子，你中了魔怔了么”
贵人望着我的侧脸，“你......”，好似有些气闷。
两个人相拥无言。
贵人沉默良久始才发声，揽着我的手有些松懈。
“先生，我这样说可以吗”，贵人淡淡的问我。
是梦醒了吧。
贵人还是原来那个贵人。
“小公子天赋异禀”，我敷衍的应了应。
贵人仍揽着我未见松手，阳光烤在我脸上开始发热，我推推他。
“日头大了，好晒”
贵人默默松手，背着手站到窗前去了。
真是晒不怕的铁金刚。
只是这样的身形看着有些萧索。
有人敲了敲隔间门。
我以为是小少年将姑娘追回来了。
打开房门，只看到一个黑瘦姑娘。
端着一盘酒菜。
“小姐，吃饭了”，羞涩的朝我点了头。
很规矩的放下饭菜便走了，末了还很贴心的掩上了门。
我将盘中的饭菜摆好招呼着贵人，“淳公子，快吃了饭菜也好赶路”。
贵人望着远处淡淡应着。
不知道小少年有没有把姑娘追回来，这一早上可什么都没吃。
饿着肚子难过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去看看玉栀姑娘”，我起身要往门外走去。
“三娘，我等你”
贵人莫名其妙冒了一句。
我摸不着头脑，实诚的回他一句，“也不用特别等我的”。
贵人不说话，站在窗前头，大概脸都要晒红了。
“你去吧”，终于憋出了一句。
可我本来就是要去的。
我提着裙摆踱步走到门前，蓝白的间裙交替着。
轻轻打开一扇门把房门掩上。
贵人仍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我一个人站在二楼的隔板上突然拍了脑子。
话说我哪知道他俩往哪去了。
说是要找连个方向都没有。
我扶着楼梯四处望着，噔噔噔下了二楼。
“见着一位黑衣小少年了吗”，我问着楼下的食客。
问了几桌都摇着头。
许是那时候时辰太早了，茶楼里还没有这么多的人。
罢了，出了门问去吧。
茶楼外头日头也是很大，还未到正午，地上只这样站着就有些烤的慌了。
我望向二楼的窗户。
贵人已经不在了，大概回桌吃早饭了吧。
我想快些把他俩找回来，赶路要紧。
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我问了几家摊贩，都说没有见过。
难道不是往街上，是往小巷跑了？
我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外地人，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洛水从没有这样迂回的巷子。
弯来弯去，我已经蒙了。
来来去去也没有几个人，围墙地板长的都差不多。
连旁边的几户人家贴的都是一样的福联。
大概一样吧，也没仔细看。
分不清楚。
我站在巷口里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我刚是从个哪地方走过来的了......
早知道问茶楼要点黑灰来做路标了。
还好是这样的早晨，天黑了就更看不见了。
偶的有几个人家开了门栓，见着我又退了回去。
大约是我这身装扮太过扎眼，一看就不是巷里的人家。
这的人还挺怕生。
我自顾自的挑了一个方向走着。
在那茶楼之上却有一双眼睛盯过来。
我专心寻着路也没有仔细看得太多。
行到一处拐角，忽的听的身后细碎的步声，轻飘飘好似若有若无。
大白天的我有些瘆得慌。
没听说过青天白日的也有游魂野鬼。
一定是人吧。
我抄起路边的干柴，转身冲身后喊道，“谁”。
一个黑衣小少年从隐秘处走出来。
却不是霍甲。
他未盯着我看，见了我只弯腰拱了手，“小姐，公子派我来接”。
？
淳公子么？
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护卫。
看着衣裳衣制，倒是和霍大哥的有几分相似。
只是我从未见过这人。
到这种幽秘的地方来见我，不能不说是蹊跷。
我冲他摆摆手，“不必，午前我自会回去”。
小少年有些疑惑，加重了声音，“小姐”，并未抬头看我。
真是固执的可怕，还是霍大哥可爱一些。
“你家公子不会管我这些的，公子不必紧张”
小少年听我唤他一声公子好似有些惊讶。
只微微抬了头，始终不敢看我。
我走过去将他拱礼的手臂放下。
“公子不必这样拘礼，你是谁的护卫，对谁尽忠便可”。
“在我这算是萍水的缘分，君子相交且算作友人”，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
小少年听了我的话有些惊恐，“小姐，小人不敢”。
我算是服了。
“公子你先回去复命吧，我正午便回去了”
小少年一脸不可置信，“小姐”，又是一样的口气。
小公子怎么就招了这么个护卫。
犟的要死。
“公子你再这样，我可就......”，我抡起手抹了一下脖子。
小少年瞧见了更是惊恐，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小姐，不要为难属下了”。
“公子的命令，小姐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淳公子好说话的很。
虽然时常古里古怪。
他说了要等我的。
做什么又派了人寻我回去。
“你家公子是谁”，我俯身问他。
“小姐”，他无视我的提问又加重了一句。
我起身叉着手在胸前，“你这小公子，总叫我小姐，你家公......”。
我话未毕，眼前起了一道白雾。
小少年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我。
“小姐，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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