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哭丧

　　陈妈妈反应也很快，回道：“夫人这两年太想二小姐了，自从二小姐没了消息，夫人就病倒了，一直吃着药呢。”

　　“陈妈妈，请喝茶。”小蛮端着茶盏过来给陈妈妈。

　　“什么？母亲病了？陈妈妈，咱们这就回去。”叶蓁蓁一听沐夫人病了，脸色就是一白，着急的起身就要往外走，陈妈妈连忙跟上。

　　“少夫人，世子让您等着他一起回去。”小蛮阻止道。

　　叶蓁蓁急红了眼：“我母亲都病了，我怎么还能等，这就要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小蛮低眉应道，出去和另一个丫鬟耳语了几句，那丫鬟就匆匆的走了。

　　陈妈妈见叶蓁蓁一个人往外走，说道：“二小姐，把小少爷、小小姐也带上吧，这可是夫人的外孙呢，夫人看到了肯定欢喜。”

　　叶蓁蓁脚步一顿，苦笑道：“他们还没起床呢，就不带他们了。咱们先回去，等下次我再带他们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叶蓁蓁这么一顿、一笑的，陈妈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就不说什么了。

　　......

　　沐府门前，叶蓁蓁下了马车后就提起裙摆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沐夫人房间跑去。

　　陈妈妈不妨叶蓁蓁会不顾仪态的一溜小跑，人就落后了一步，连忙跟在后面喊道：“二小姐，二小姐您慢点，别摔着了。”

　　陈妈妈这么一喊，叶蓁蓁跑的更快了，一边跑还一边焦急的回道：“我怎么能慢，我母亲都病了，我只恨自己跑的太慢了，不能立时就到母亲塌前伺候。”人一焦急，这声音难免就有点大。

　　大户人家走路讲究姿态优雅、端庄，行走间摇曳多姿，耳环珠钗都不许发出声音。

　　像叶蓁蓁这般不顾仪态横冲直撞的那是见所未见，再加上叶蓁蓁焦急、真切、哀伤的哭喊，沐府的丫鬟小厮们还以为沐夫人不行了，这是急着要见最后一面呢，有心思活络的丫鬟已经偷偷的出府去给其她出嫁的小姐们报信儿了。

　　一路跑到沐夫人的屋子，看都不看四周的丫鬟一眼，叶蓁蓁准确的找到沐夫人的床榻，往床前重重的一跪，开始哭道：“母亲，女儿不孝，两年了才来看您。陈妈妈说母亲病了，女儿这心就像被针扎的一样，疼的撕心裂肺。母亲您放心，不管您病的多重，女儿都会想办法治好您。在您病好之前，女儿一定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伺候您。”

　　沐夫人本就“憔悴”的脸此刻更是白了几分，为了见女儿，不让女儿担心，她“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椅子里等她。没想到叶蓁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飘过跪到床前面去了。

　　那跪是真跪，她都听见“通”的一声。那哭也是真哭，哭的撕心裂肺的，那话说的也是情真意切的。

　　可她听着怎么那么想磨牙，那么肝儿疼呢？

　　这分明是在哭丧那！

　　这要是换个地点、换个人物，她都能被感动的跟着掉泪。

　　现在她只想咆哮，只想糊她两巴掌、跺她两脚、扎她两针。我让你哭，让你诅咒我，我打不死你。

　　沐夫人两眼瞪着叶蓁蓁，在心里把她知道的所有酷刑挨个往叶蓁蓁身上招呼。

　　紧跟着叶蓁蓁进来的小蛮垂首立在一边，像个木头一样不言不语，长长的睫毛下眼珠子已经把屋子里众人的反应看了个遍，尤其是沐夫人的反应。

　　主子可是吩咐了，让她看的仔细些，回去她还要负责讲给主子听呢。

　　落后一步跑进来的陈妈妈，一看这情形就知道糟了。再看沐夫人气的嘴唇都哆嗦了，陈妈妈身子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再看四周明显是被吓傻还没回神儿的丫鬟，更是气的不行，手指头一伸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二小姐起来。”

　　被陈妈妈这么一骂，丫鬟们算是回神儿了，手忙脚乱的去扶叶蓁蓁。

　　“我不起来，你们都别扶我，都是我这个当女儿的不孝。母亲，陈妈妈说您是太思念女儿了才病的，都是女儿的错，女儿该罚、该跪。母亲，您就让女儿跪着吧，只有跪着，女儿这心里才能好受一些。”叶蓁蓁哭道。

　　叶蓁蓁明明不胖，可这三四个丫鬟齐上手愣是没有把叶蓁蓁扶起来。

　　陈妈妈气的骂道：“没用的东西，扶个人都不会。”

　　几个丫鬟被骂的委屈，按说她们几个人一起就是架也能给架起来了，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失手了呢？

　　叶蓁蓁还跪在塌前死去活来的哭着，每哭一句就要带上一句母亲。沐夫人这会儿脸也不白了，直接发青了，隐隐还有变黑的趋势。

　　一屋子神态各异的人中，木头桩子一样站着不动的小蛮就分外显眼了，陈妈妈眼峰一扫，黑着脸骂道：“你这个丫头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是。”小蛮应道，然后弯腰伸手拉住叶蓁蓁胳膊，一边说道：“少夫人，起来吧。”

　　正在痛哭的叶蓁蓁嘴角一扯，要不是小蛮离她如此之近，她还真听不到小蛮的话。既然如此，干脆直接忽视算了。所以叶蓁蓁就当没有听到小蛮的话，继续抱头痛哭。

　　小蛮又象征性的扯了叶蓁蓁两下，然后就松手了。又对着陈妈妈行了个礼，说道：“奴婢力气小，拉不动。”

　　陈妈妈气的呼哧呼哧直踹气，你动作敢再轻点吗？声音敢再小点吗？

　　这要是沐府的丫鬟，她二话不说，就让人拉出去打了，太嚣张了。

　　没办法，陈妈妈只得亲自上了。

　　“二小姐，您别哭了，夫人疼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怨您？您先起来吧。”

　　叶蓁蓁抬起哭的红肿的双眼看着陈妈妈，抽抽噎噎的说道：“陈妈妈就别安慰我了，母亲定是在埋怨我，母亲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还是说母亲已经病的这么重了？陈妈妈，请太医了没有？太医怎么说？母亲怎么就病的这么重了？”

　　沐夫人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响了，再被她说下去，她就只剩一口气了。

　　深呼吸几次，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免得一张口就是咆哮。

　　“晨儿，娘在这里。”沐夫人平静的说道，仔细听得话，还能听出咬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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