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审问

　　中午十二点，梦幻校园共享单车，市场部。

　　“饿死了，走走走，吃饭去！”几个男人率先起身离开。

　　“晓翩，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胖丫笑眯眯地问道。

　　“你们先去吧。我的PPT还差一点，下午部门开会要用，我做完再去！”

　　“那好吧，我们先去了，你也别太晚！”

　　胖丫和另外几个同事走后，市场部的办公区就剩下张晓翩一个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全神贯注地敲打着键盘。

　　等到最后一波人离开后，叶枫推开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朝着工位上的张晓翩喊：“你，过来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他便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张晓翩，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张晓翩这才听见有人叫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看到叶枫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正看向自己。她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又没法装作没听见，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把门关上！”叶枫对她命令道。

　　进了办公室，她才发现之前一直拉开的百叶窗帘竟然都放了下来。此时，从这里面看不到外面，从外面也看不到这里面。她的心揪得紧紧的，越是害怕，越要先发制人。“你找我是问PPT的事情吧，我正在做，马上就能做好！”

　　“嗯，好！”叶枫答道。

　　“还差一个最后的总结，那我现在就去写了！”张晓翩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不着急，你先坐下！”叶枫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说。

　　“叶总，还有事情？”张晓翩明知故问，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叶枫眉头紧锁，盯着她的脸回答道：“昨天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吗？这世上这么多人，长得像也不稀奇！”张晓翩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步子。

　　“那也太像了，怎么可能连眼神都几乎一模一样！”叶枫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看穿一切。

　　“看来躲是躲不掉，只能拼一次了！”张晓翩心里谋划着，突然间有了底气，振振有词地说道，“那有什么不可能！现在的整容技术，别说整得像，整成同一个人都没有问题。听说，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

　　“整容？不可能！”

　　“您是他爹？”

　　“什么？！”叶枫险些被她忽悠，带偏了话题。“她一直在故意跟我兜圈，只有直接说了！”于是问道：“张晓冬——你认识吗？”

　　“张，张晓冬？”张晓翩还是不由得有些惊慌，她定了定心绪反问道：“他是谁啊？名字倒是跟我的有点像，也是个女孩子？”

　　叶枫眉头微蹙，回答道：“不，他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张晓翩一副吃惊的样子，有些不满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像个男人喽？”

　　叶枫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回答道：“不，是他生得一副女孩子的娇弱模样。”

　　说话时，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宠溺的神态，这让她忍不住想继续问下去，“他是你的朋友，弟弟，还是亲戚？”

　　“都不是！他……”叶枫欲言又止。

　　“总不会是你的恋人吧！”张晓翩却咄咄逼人。

　　叶枫一楞，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她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下面的话来。

　　“你猜得没错，他的确是我喜欢的人！”

　　听到叶枫亲口说出自己喜欢男人，张晓翩的心再次被刺痛，真想立刻从这里冲出去。但是为了逼自己承认现实，彻底死心，她还想要听到更明确的回答。

　　“你……你是gay？”这次换成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叶枫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声色俱厉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认不认识张晓冬？”他的眼神，像是在审问一个撒谎的犯人。

　　“我……”张晓翩已经慌了阵脚。

　　“到底认不认识！”他猝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我……”看着这个像猛兽般愤怒的男人朝着自己一步步逼近，张晓翩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叶总，有份合同需要您签字！”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安迪推门走了进来。“晓翩也在啊，你的PPT做完了吗？”见两人都不回话，他才察觉气氛的诡异：叶枫的脸上充满愤怒，张晓翩神态慌张。意识到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便想着脱身。“哦，我才想起来，还有份紧急的资料要打印！”说完，转身要走。

　　张晓翩回过神来，赶紧抓住机会说道：“叶总，您刚才交代的事情我都记住了。没什么事儿，我回去写PPT了。”说完，在安迪之前，逃离了叶枫的办公室。

　　“站住！”叶枫喊道。

　　“叶，叶总，您叫我？”安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合同呢？不是找我签字吗！”

　　“对对，瞧我一紧张，差点忘了！”他赶紧跑过去送合同。

　　“放这，签好了叫你！”

　　“好嘞！”安迪转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站住！”叶枫又喊了一声。

　　“叶，叶总，您还，还有事儿？”安迪转过身，战战兢兢地问道。

　　“下次进来，记得敲门！”叶枫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总，我记住了！”安迪回完话，撒腿就跑。“我的妈呀，吓死我了！那眼神，能刮掉人一层皮！我得去喝杯咖啡，镇镇惊。”

　　张晓翩回到自己的工位，深呼了一口气。“好险啊，差一点就招了。如果真到那时，我该怎么继续面对他……他一定会恨我……不！应该是我恨他才对……”她想。

　　……

　　敲打完最后一行字，叶枫合上笔记本电脑，头向后靠到椅子上，微微闭上双眼。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公司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外面的开放办公区，只留应急灯亮着。他不断地回想着今天跟张晓翩的对话，认真琢磨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最后他告诉自己：她撒谎了，她跟张晓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虽然他还猜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关联，但他肯定一定有！

　　如果张晓翩有意隐瞒，那今天被他“审问”之后，一定会有所防备。那他将更难从她口中打探到张晓冬的事情。而张晓翩也许是他联系上张晓冬最后的希望，所以他一定要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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