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假眼
那青衣一直跑，直跑到了后山的那个豁口前。
此时,赵普早就带着公孙躲起来了,而那些黑衣也被影卫们绑走带回去了。
青衣看着斜坡上那一片毁掉的花田,忽然怪叫了起来,随后冲下去，几乎是滚下山坡,趴田边放声大哭,捶胸顿足。
众听着他的嚎啕,似乎说——毕生心血尽毁,毕生的心血都毁了啊,老天没眼，老天眉眼啊,
公孙下意识地瞧了瞧身边的赵普。
赵普嘴角抽了抽，搔头，莫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内疚。
这时，不远处偷看的展昭他们也是面面相觑——一山坡茶花而已，至于说什么毕生心血么？
不过众倒是能理解青衣为什么说“老天没眼”，因为他看来，可能以为是地震或者山崩之类的天灾，应该没会将这种事情跟赵普耍蛮力联系起来。
青衣哭哭啼啼地缅怀着他的那片花田，最后，他擦了擦眼泪，爬了起来，默默地往回走。
展昭和白玉堂继续跟着他。
就见他到了单善茶庄附近，看了看那满地的废墟，摇摇头，转身走了。
众继续跟踪，就见他回到了应天府，到了一间“陈氏药铺”的宅子前边，进去了。
“掌柜的，您回来啦？”一个小伙计跑了出来。
那青衣点了点头，“关门吧，今天不做买卖了。”
“哦，好！”伙计关门。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那药铺附近的一个茶铺坐下喝茶，顺便跟来上茶的小伙计闲聊了一会儿，打听了一下关于那个药铺，以及那个青衣的线索。
伙计说，这户家是刚搬来没多久的，开药铺，掌柜的姓陈，具体什么名字不知道，性格很怪很怪，脾气还很坏，总是臭着张脸，从来不跟别交流。药铺里就他和一个小伙计，那伙计倒是脾气挺好的不过胆子很小，不敢乱说话，说是掌柜的吩咐他谨言慎行。陈氏药铺开了不久，很少有光顾，也不知道怎么维持下来的。这位陈掌柜经常早出晚归，具体做些什么，无知晓。
傍晚的时候，展昭等回到了红樱寨。
进了院子，就看到公孙拄着拐杖蹦跶了出来，一看到他们，立刻说，“那个红花就是毒源！有剧毒。肖长卿茶壶里的也是那个！”
“所以师父究竟是被预谋害死的，还是是误杀？”叶星忍不住问。
公孙想了想，叹气，“的确是误杀的。”
“那原本要杀肖长卿么？”展昭问。
公孙却摇头，“这个毒药很特别，见血封喉，但是如果喝进去肚子里却不会死，但是能让产生幻觉，达到和肖长卿疯疯癫癫的时候差不多的效果。是配合摄魂之术的最佳药物！”
展昭皱眉，“于是，肖长卿后来也中了毒，而且是同一种红花？”
公孙点头。
展昭皱眉，“那那个陈郎中可以说是罪证确凿，另外，看他去找单义仁时候的样子，这事情似乎跟他俩脱不开的关系！”
众都点头表示同意。
展昭让喜儿去把肖长卿他们请来，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姓陈的郎中。
四都摇头，想不起来什么特别的。
其实想想也是，这几常年居住西海，似乎也没什么机会得罪中原一带的。
“那些黑衣服的武士应该是东瀛。”赵普问，“们海上有跟那些东瀛起过冲突没有？”
四接着摇头，更不解了，怎么会跟东瀛扯上关系？
“抓回来那些黑衣呢？”赵普问紫影。
紫影嘴角抽了抽，“那些黑衣脑子有病，还没问呢，叽里呱啦一通喊就自尽了。”
众挑眉。
“不是吧……”叶星抱着胳膊，“这些都哪儿招揽的，这么忠心呢？手下要是被抓了肯定都往身上推……”
众看了他一会儿，白玉堂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凉飕飕来了一句，“品问题。”
叶星斜着眼睛看了白玉堂良久，凑过去粘着展昭，“小展啊，说看上他什么了？考虑一下别，天涯处处是芳草，眼前就有颗好草……哎呀！”
叶星话没说完，白玉堂的杯子飞来拍碎了他脑门上。
叶星揉着脑袋正回头瞪白玉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拿着杯子愣了愣，“东瀛的话……师父好像认识。”
“什么？”众都好奇。
“嗯……”叶星回忆了一下，“是这样子，大概一年前，去看师父，上山的时候正好碰到几个东瀛下山。
因为山上就只有师父的住所，所以觉得那帮东瀛可能是去找师父的。上了山，问，师父却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了，不过她朋友向来很多，也没多追究。”
说着，叶星指了指刚才自己被杯子砸中的脑门的地方，“记得走最前面一个东瀛跟打了个照面，他穿得还挺多的，又蒙着面跟见不得似的。不过他眼角到额头这个地方，有一大块很怪异的疤痕！”
“多怪异？”公孙问。
“就是……感觉像是烫伤之后留下的疤，很丑的那种。”叶星回忆着，“对了！”
众都看着他。
只是没等叶星说话，天尊突然问，“他有一只眼珠子是，眼白很大，黑眼珠只有一点点，看着很吓，是么？”
众都看天尊，叶星一个劲点头，“对对！”
天尊看了看殷候。
殷候想了想，问天尊，“谁来着？听着耳熟。”
众骇然地张大了嘴，竟然有是天尊记得但是殷候不记得的。
“也就是说……不是上百岁的那种武林前辈？”展昭问。
陆天寒和无沙则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听过。
陆雪儿和殷兰瓷也是不解。
众有看了看西海四圣，这四维持着四张草包脸，一问三不知的呆样。
天尊摇头，看西海四圣，“们也不记得了？说们四个除了记得跟殷候有仇之外，自家娘姓什么还记得么？”
四圣嘴角直抽。
殷候问天尊，“好像是哪儿见过……”
天尊无语，“他那只眼睛还是老风给他装上去的呢，忘记了？”
殷候微微地一愣，随后一拍桌子，“哦……想起来了，那个东瀛！”
众都好奇地问，“什么东瀛？”
“这事情三十多年前了吧，不到四十年。”殷候道，“那一年和天尊老鬼还有风老头一起出海。”
“风老头是谁？”众好奇问。
“哦，医圣风梓帆。”天尊道。
众倒是听过这个名字，百年前最著名的一位生医，听说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他还活着么？”公孙一脸神往，“好想见一面跟他学医术！”
赵普戳公孙，“还用学啊？”
公孙严肃脸，“医圣是绝世奇才，师父说的！”
众突然很好奇。
展昭很感兴趣地问公孙，“师父就是教医术的师父是么？”
“嗯！说起来，这辈子尽遇见高了，从会说话开始到二十多岁这段日子，不断有奇奇怪怪但是医术高明的蹦出来教。”公孙道，“其中有四个是教了最久的。四里头的一个，就是三师父，经常跟说，医圣风梓帆是天下无双！”
殷候和天尊突然一愣，看着公孙，“天下无双？”
“嗯！”公孙点头，“三师父可崇拜他了，每天变着法儿夸他，什么千秋万代、前无古后无来者……巴拉巴拉。”
殷候和天尊沉默半晌，问公孙，“师父叫什么？”
公孙道，“师父叫晨风。”
殷候和天尊扶额，无沙被茶水呛到了，陆天寒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孙不解，“怎么了？”
天尊无奈地拍了拍公孙，道，“就说年纪轻轻这一身医术怎么如此了得，原来有这等奇缘。”
公孙更不解了。
殷候跟他说，“风梓帆因为太多找他看病忙不过来，而且又怕救了不该救的而惹是非，所以化名晨风。”
公孙张大了嘴，惊呼，“那个自恋的臭老头？！就说他谁都不服就服风梓帆！”
“他可不就是自恋么！”天尊失笑，“他教到什么时候？”
“哦……去西域之前他说该教的都交给了，让自己去混吧，以后有缘再见。”公孙无奈，“之后养小四子的时候他偶尔会来，小四子也认识的，哦？”
“嗯！”小四子点头，“风爷爷。”
“老风前阵子还魔宫骗吃骗喝呢。”红九娘插了句嘴，“不过半个月前收到南海来的信，跑去跟家喝酒去了。”
“哦……班月仙找他吧。”天尊点头。
“冥医班月仙？”白玉堂也听过这名字。
这时，就听公孙突然问，“那什么……冥医班月仙，该不会也有个化名？”
众都看他。
殷候点头，“是啊，到了神医级别的都有化名的。”
公孙嘴角抽了抽，“那什么，是不是叫月中天？”
无沙摇头，“月中天是医祖廉邳的化名。”
“一个瘦巴巴的老和尚？”公孙音调拔高了几分。
小四子也问，“是不是住村头老鸭寺里那个酒肉和尚？”
殷候点头，“嗯，的确是个假和尚。”
“那玉莲仙呢？”公孙问。
“玉莲仙是班月仙的化名。”陆天寒点头。
“咳咳。”公孙咳嗽了一会儿，最后又问了一句，“嗯……一个脑门秃的，白胡子的老头，长得跟月老似的，没名字就一个号……葫芦尊者……”
“噗。”无沙一口茶水喷出来，“医仙老怪萧葫芦。”
天尊笑了，“该不会，他们四个就是教最久的四个师父？”
公孙点头，“四个老头碰到一起就吵架，一个酒肉和尚、一个色老头、一个自恋狂、还有一个超级大酒鬼。”
殷候打了个响指，“没错了，当年四个并称天下医术第一，最后也没分出高下的！”
众骇然。
小四子也仰着脸，“那四个爷爷那么厉害啊？”
赵普凑过去，小声跟公孙说，“不总说糊涂么，连自己师父门派都弄不清楚，更牛啊！四个老仙教了那么多年，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公孙尴尬，摸着下巴——果然是真不露相的啊。
“应该不会那么巧都碰上。”殷候道，“大概是银妖王让他们去那儿找徒弟，之后就找到了。”
公孙感慨，“银妖王真是神啊……”
众这下也明白了，难怪公孙年纪轻轻，跟个无底洞似的医术惊，原来是这样的师承啊。
欧阳见赵普吐槽公孙，就凑过去奚落他两句，“当年这样的才来咱们大寨前投靠竟然给赶走了……”说着，欧阳对赵普竖大拇指，“牛！”
邹良也顺便伸了一个。
赵普无语。
“那个东瀛当年是风梓帆救得么？”包大将话题扯回到了案子上边。
殷候轻轻地点了点头，“们行船的时候，看到他趴一个木板上，顺海流漂着……”
众都皱眉。
“把他救上来之后，就见他浑身伤痕累累，一只眼睛还没了。风老头说，他是碰上爆炸，被炸伤了。”天尊道，“风老头给他装上了一颗，本来想给他弄一颗接近一些的，尽量看不出来，但是他却执意要这样一颗很恐怖的。”
“为什么？”展昭好奇。
“他说，他要自己记住今天的遭遇，日后，他要报仇。”天尊叹气。
众想了想，听刚才天尊的口气，“这跟西海四圣有什么关系么？”
天尊愣了愣，“这倒不知道，不过后来们碰到了西海四圣，那东瀛也跟他们见到了……可能大家都不记得了吧。”
西海四圣想了想，“说起来……”
“们当时也是出海办事，正好碰到了殷候他们的船，所以有些仇相见的意思，上前冷嘲热讽了几句。”肖长卿倒是还记得当年的事，“不过还有没有其他场，也不记得了。”
另外三也点头。
白玉堂忽然问天尊，“平时都记不住的，为什么记住他了？”
“嗯……”天尊想了想，“不知道，那给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很不开心的样子。不知为什么一直记得他的眼神。”
白玉堂点了点头，就也没再多问，天尊某些时候有点像小孩子，但是对一些事情，特别是一些感情，和小孩子一样敏感。那个东瀛估计是仇怨太重，所以影响到了天尊，让他记忆深刻。
“那个东瀛，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么？”展昭忍不住问。
众想了想，虽然没什么直接的证据，但总觉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们四个。”殷候问西海四圣，“确定以前没见过，也没得罪过一个东瀛？”
四个老头抓耳挠腮想了好久，最后都摇头，确实没这种事。
“们四个好歹也是名门正派。”肖长卿无奈，“除了……偶尔找麻烦之外，平时们也是只做好事不做坏事的！”
“除了那个东瀛之外。”来凑热闹的庞太师突然问，“们各自，还有认识的东瀛没有啊？”
众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摇头表示没有认识的，唯独白玉堂，看了看众。
展昭眯眼睛，“连东瀛桃花都有的啊？”
白玉堂望天，“什么桃花杏花，当然不是了……不过倒是认识一个东瀛，他是个生意，跟大哥他们有渔货上的买卖，觉得可以问问他。”
众都一愣，“问他？”
白玉堂点了点头，“东瀛中原的不多，那个如果有一只那么明显，说不定会有认识他呢，也许能问到他的身份。”
说着，白玉堂让乐儿拿来纸笔，“给四哥写封信，让他帮问一问。”
众都点头——蒋四爷办事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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