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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二开门,将药拿回屋里,“主少,这是凤七姑娘让人送来的。”

  玄战伸手,接过药瓶闻了一下,说:“应该是冷然给她的。”

  “要用吗?”

  “用上吧。”玄战把药瓶给了阿二,让他帮忙上药。

  这件事平息过后,姬玉鲜少离开房间。

  每天最多就是陪着秦怜月,在花园散散步。

  大约是半个月后,玄天寂收到了龙北辰会给秦怜月的信笺。

  他率先看过一遍之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把信送到了姬玉那里。

  “秦太妃,好消息,本座今日收到了宸王给你的回信。”

  “真的?”秦怜月有点不敢相信,立刻起身,准备收信。

  玄天寂笑呵呵地把信交到她手上,身体似乎有些不适,弓着背,微微咳嗽了几声。

  姬玉知道,之前的药粉,在他每日练功之后,在体内激发,他开始出现感染风寒的症状了。

  秦怜月展开信笺,拉着姬玉道:“玉儿,你来帮哀家一起看看。”

  “喏。”姬玉来到秦怜月身边,看着信笺上那熟悉的笔记,心里顿时生了一丝暖意。

  信上都是些家常的问候,其中还夹了另外一封信,是交给玄天寂的。

  秦怜月看完后,对着姬玉道:“玉儿,把这封信交给教主吧。”

  姬玉接下信笺,双手交给玄天寂。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信的内容,玄天寂早就已经看过了,只是这会儿大家都在演戏走个过场罢了。

  玄天寂也是当着她们的面,打开了信笺,看过之后,朗声大笑起来:“好,宸王果真有大将之风!本座就等他过来订立合作盟约。”

  闻言,姬玉和秦怜月相互对视了一眼,笑着道:“恭喜教主,贺喜教主,不用半年便可带着教众逐鹿中原了。”

  哈哈哈……

  玄天寂笑得非常高兴,还不忘对着秦怜月说,“秦太妃,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那封信,本座只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约见到宸王爷的。”

  “教主过奖了,一切都是各取所需,你能护着我儿子,我儿子让您带着教众离开这个湿热的小地方。”

  “对对对,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玄天寂真的心情畅快,大笑不止。

  但也因为这样,反到催动了真气,哇的吐了口血。

  姬玉立刻上前搀扶:“来人,去请巫医!”

  她和门外的随从一起把玄天寂扶回房间。

  这时候,玄战从外面过来,他的伤还没有好,只是听到父亲吐血了,才过来探望。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已经明白了一切。

  玄战记得非常清楚,姬玉说过会让他坐上教主的宝座。

  可是,玄天寂如日中天,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所以,老爷子的这场病虽然来得蹊跷,却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样?教主得了什么病?”

  “主少放心,只是感染了风寒,又情绪过分激动而已。”

  巫医起身,作了回答,说,“等老夫为教主配置些草药,喝上几服后,应该就无大碍了。”

  “那你快去配药,我在这里照顾教主。”玄战演着孝子的戏码,很殷勤地留下照顾。

  玄天寂冷眼看着他,并没有赶他走,而且靠着床头坐起来:“行了,就让战儿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各自对视了一眼,会意地离开房间。

  玄战自己双脚的伤还没有好,这会儿留在屋里,为玄天寂端茶递水。

  “父亲,喝点热水吧。”

  “之前罚你过刀山火海,记恨我吧?”

  玄天寂此刻并没有病入膏肓,所以不担心玄战敢对他下毒手。

  “不会,是儿子一时忘形,违反了帮规。”

  “战儿,你以后要多少女人没有?何必把心思花在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上?”

  玄天寂的表情非常严肃,说,“那个女人,长得是不错,可是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你是圣教的少主,值得拥有更好的!”

  “是,儿子谨遵父亲教诲。”玄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非常痛恨他对姬玉的侮辱。

  姬玉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甚至知道她表面的放荡,都是装出来的。

  “嗯,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玄天寂其实也是稳定儿子的情绪,拍了拍他的手,说,“总之,等借龙北辰的手,除掉龙瑾慕之后,这四国的江山,将来都是你的!”

  “儿子明白。”

  他点了点头,说,“父亲,先喝药吧。”

  玄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这个父亲,没有半点信任。

  他知道,如果现在不取而代之,等真的打下天下,老头一定不会封他做太子的。

  “嗯。”玄天寂接过药碗,喝了药,躺下休息。

  玄战等他睡着后,离开房间。

  刚走到花园,就遇到了坐在凉亭里赏月的姬玉。

  就眼下这个时节,赏月是不合时宜的。

  他知道姬玉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于是在一排迎春花前停了下来。

  “你的伤,好些了吗?”

  “能走到这里,算是好多了。”

  玄战听出她语气中的些许关心,心里顿生一丝喜悦。

  “教主的病……”

  “巫医说了,只是感染了风寒,没事的。”玄战心里已经明白,是姬玉做了手脚,不过,未免隔墙有耳,还是第一时间打断了。

  姬玉微微扬起唇角,笑了笑,说:“没事就好,今夜月色虽好,但实在有些寒凉,小七先行回屋了。”

  玄战没有说话,看着她离开后,也想回自己的房间。

  突然,身后传来一丝窸窣的动静,他的耳廓动了一下,走到更加偏僻的角落,才开口道:“出来吧,别再躲了。”

  “主少好耳力。”

  男人现身站在他身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右护法中的右护法博恩。

  “这么晚了,鬼鬼祟祟跟着我,做什么?”

  “主少这次受罚,不觉得是教主大人太无情了吗?”

  博恩是个有野心的人,在他看来,玄天寂比玄战难缠。

  而且,最近因为他以权谋私的关系,玄天寂已经开始调查他了。

  一旦坐实了罪名,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博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质疑教主的决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玄战故意吓唬他。

  其实,早就知道博恩以权谋私的事情了。

  而且,他也打算利用这点,让博恩反水,没想到他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

  “主少,大家都是聪明人,这里除了你和我,再没有别人,何必还要惺惺作态呢?”男人冷笑着走到玄战面前。

  “即使我对教主不满,那又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父亲,不是吗?”

  “可是,他并未把你当成儿子。”博恩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主少,您或许不知道,教主这些日子,有了几个私生子,只是为了安抚您,让您为他卖命,才没有接回总坛抚养。一旦他日天下大定,他真的成了皇帝,只怕这个太子之位,跟您没有半点关系!”

  玄战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其实他说的事情,自己早就知道了,只是暂时不动声色罢了,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因为那么一点小的皮肉之苦,就对自己的父亲起杀心。

  “是吗?你是从何而知的?难道不怕我觉得你居心叵测吗?”

  “主少,我敢来见你,自然是有证据的。”

  博恩笑了笑,说,“只要主少愿意为自己和兄弟们挣出路,属下可以保证,那几个奶娃娃,全部都将送到您的面前。”

  “是嘛,你想要我带领教众打天下?”

  “当然,主少文武双全,年轻有为,自该当仁不让。”他铆足了劲拍马屁。

  玄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得先做个什么事,表明一下衷心,才能让我信任你吧。”

  “这……”博恩蹙眉,小声道:“主少想要什么?”

  “不是有好几个孩子吗?那么最得老爷子喜欢的那个,死于意外如何?”

  玄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面露难色,也不做任何安抚或者催促,只是抬脚离开。

  快到院外的时候,突然朝着博恩发出一支暗镖。

  他知道,这个博恩一定可以接住。

  果不其然,博恩接住后,看到上面夹着一张字条,打开一看,脸色陡变。

  这上面就是他以权谋私的证据。

  所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向玄战投诚。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好似冰封了千年的雪山,让人不寒而栗。

  姬玉回到房间,发现秦怜月还没有休息,知道她在等自己,便上前道:“母妃,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玄天寂怎么会突然病倒?该不是你的杰作吧?”

  “额……”

  “若是不方便说,哀家就不问了,这是哀家让墨书顿的银耳莲子羹,你吃了就去睡吧。”她也不为难姬玉,起身就要回房。

  姬玉连忙道:“母妃,儿妾不是想隐瞒你,而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哀家明白。”

  秦怜月微微点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为了辰儿,让你冒险了。”

  “母妃放心,儿妾不会有事的。”

  “嗯,哀家看得出来,如果玄天寂真的想对你不离,玄战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秦怜月是过来人,笑着提醒道:“不过,玉儿,女人这辈子最欠不起的就是人情债,尤其是男人的情债,更是欠不起。如果辰儿知道了玄战为你做的事情,哀家觉得,他没办法继续平静的。”

  ……

  姬玉没想到秦怜月看着这么透彻。

  果然,这个才是当年救过自己,对自己有恩的太妃娘娘。

  “儿妾懂了,儿妾不会欠这个人情债的,一定会还掉的。”

  “那就最好了。”秦怜月摸了摸她的头,说,“哀家困了,去休息了。”

  “嗯。”

  姬玉福了福身,看着她进房休息。

  她独自一人走到桌前坐下,吃了那碗甜品,便走到窗前,遥望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三郎,我这一切进展顺利,不知你那里可是一切安好?”

  ……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明月,就连相思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龙北辰虽然因为身体孱弱,不能带兵打仗。

  可是,封了他监军一职,让他随军出征,跟在新封的将军霍琪身边出谋献策。

  北方的边境,气候特别寒冷。

  虽然已经是快四月的时节了,可是这里依然是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

  “爷,天寒地冻的,别站在窗口了,当心着凉。”燕青将一件黑色的墨狐裘大氅披在他身上。

  龙北辰低头看了一眼,说:“本王的身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根本就没事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属下奉了王妃娘娘的命令,一定要照顾好您的身体,可不能让您生病的。”

  “放心吧,本王自己也答应过玉儿,不会让自己生病的。”龙北辰笑着回到火炉前,喝了杯烫烫的黄酒,说:“倒是她,现在的处境让本王颇为担心。”

  “娘娘聪明机灵,又胆识过人,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吉人天相的。”

  “话是不错,可是本王一听说玄战受了什么刀山火海的刑责,就胆战心惊的。这是什么样的大错,能动用这样的刑罚?而且,本王也担心他是为了玉儿受的刑,那玉儿心里只怕就会生出亏欠之情了。”

  他就如同秦怜月说的,怕姬玉会对玄战生情。

  闻言,燕青连忙安慰道:“爷,您应该对王妃娘娘多点信心的,她绝对不是那种随便动情的女子!”

  “你倒是会说话。”

  “属下是就事论事。咱们娘娘,心里真的只有王爷您一人而已!绝对不会负心的。”

  “本王不是担心她负心,是怕她还不起人情债。”

  “若是娘娘还不起,爷您帮她还就是了。”

  “还能这样的?”

  龙北辰忍不住笑了。

  “当然,比如一统天下之后,论功行赏。”

  “只怕,玄战那样的人,不稀罕什么赏赐。”龙北辰摇了摇头,说,“而且,你如何就能肯定本王能成为一统天下之主呢?”

  “额,属下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相信王爷可以!”

  燕青为人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只是有时候的样子,有点憨傻。

  “行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回账休息吧。”

  “喏。”

  燕青躬身退出监军营帐。

  没过多久,墨画穿着一身小兵的盔甲,进了龙北辰的帐中,她放下手中的水盆,道:“爷,过来洗把脸吧。”

  “嗯。”龙北辰看着她的样子,问道:“是玉儿来信了吗?”

  “爷怎么知道?”

  墨画有点意外他会知道。

  “你没事,根本不会进来。”龙北辰放下毛巾,道:“把信给我吧。”

  “额,这次的书信,没有什么文字,只是一块丝帕。”

  “丝帕?”

  “嗯。”墨画把一块白色绣绿梅的丝帕送到龙北辰手中。

  “旧的。”龙北辰低低念了两个字,笑道:“她还真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本王担心什么,她就做出安抚。”

  “旧帕子,是什么安抚呢?奴婢为什么不明白?”

  “她这是告诉我念旧,而且对我的四年,如同这帕子,横竖都是丝。”

  “丝?”墨画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这是思念的意思吗?”

  “嗯。”

  龙北辰笑得很开心,将丝帕收入怀里,想了想,把自己随身的玉佩取了下来,说:“画儿,把这个送去给玉儿,希望能让她平平安安地回到本王身边。”

  “王爷大可放心,公主厉害着呢,听说圣教主病倒了。”

  “病倒了?”龙北辰的表情很是惊讶:“你的意思是,这是玉儿所为?”

  “奴婢也不能肯定,不过圣教主向来健硕,反正奴婢在总坛的那几年,都没有听说过他会生病,好像是因为圣教主本身就给自己中了蛊,那种蛊,让他不容易生病。”

  “是吗。”龙北辰蹙眉道:“如果是这样,这病只怕,不会很长久吧?”

  “这就不知道了,冷神医不是跟着去了嘛,您说是冷神医的毒厉害,还是圣教主厉害?”

  “是啊,冷然在玉儿身边。”龙北辰微微松了口气,道:“不过,你的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有想过。”

  “所以啊,王爷不用太担心公主的,到是您得加把劲了,否则是会让公主牵肠挂肚的。”

  “我?”龙北辰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和郎野联手的目的,就是收回自己的兵权。

  现在,自己只是个监军,虽然会给主将提供建议,可是这个所谓的将军,比较自以为是,根本不打算听他的安排。

  所以,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日日都在打败仗。

  这么下去,龙瑾慕要么御驾亲征,要么就只能封他为元帅。

  如此,兵权就回到他手中了。

  不过,这个过程中,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南方红麟圣教的动向,只要和玄天寂达成合作协议,让他假装攻打龙啸和红麟的边境处,那么龙瑾慕就算想到北方御驾亲征,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要玄天寂跟他合作,龙北辰怎么都可以取回龙啸国一半的兵权。

  “我这里,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龙北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说,“好了,回帐子休息吧。”

  “喏。”

  墨画福了福身,端着水盆离开营帐。

  而此时的龙啸国勤政殿上,龙瑾慕真的正在为了屡战屡败的事情头特,希望可以跟群臣商量个对策。

  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安排的将帅,不听龙北辰的部署。

  不过,这也怪他自己,在大军出征前一天,曾经叮嘱过霍琪,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听龙北辰的部署。

  没想到,这话反到害了自己的大军了。

  朝廷内,能够挂帅出征的将帅实在不多,而且必须防备另外两国趁乱骚扰国境处的百姓。

  此刻,龙瑾慕真的有点一筹莫展。

  “众爱卿,可以破敌之法?”

  “皇上,其实宸王虽然不能上战场杀敌,可是他可以行军布阵!不如就封他为帅,霍琪为先锋,北方必定能平定。”

  “三皇弟虽然有将帅之才,可是毕竟是朕的亲皇弟,朕实在不想他过分操劳。”

  龙瑾慕这话,都是官话,其实就是不想将军权交给龙北辰。

  尉迟坤自然明白这一点。

  他作为红麟国的细作,想要的也是龙啸国的兵权。

  加上,现在红麟圣教主有意与龙北辰合作,夺取这中原的花花江山,那么他就更应该争取这个机会了。

  于是,他躬身道:“启禀皇上,微臣虽不曾带兵打过仗,但是微臣也是熟读兵书,精通兵法的,不如由微臣带五万精兵,去北方支援。”

  “不妥!”说话的是外姓王爷安阳王,也就是世子童奕轩的父王。

  他出列上前,本身是主张让龙北辰挂帅的,于是道:“皇上,打仗之事,不是儿戏,不可纸上谈兵!尉迟丞相虽然文韬武略,才华过人,但毕竟是从未上过战场,切不可让他和整个龙啸国担这个风险!”

  “安阳王所言极是。不如请安阳王带兵支援北方战事,可好?”

  “老臣年岁大了,之前腿也受过伤,只怕是力不从心了。”

  “那老王爷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龙瑾慕对他还是颇为尊重的。

  “这个,最好的人选就是宸王殿下。他虽然病弱,但此刻毕竟身在北方,而且以他过去在军中的威望,即使临阵易帅,也不至于动摇军心。”安阳王就事论事地分析着,非常诚恳地请求道,“皇上,一切大局为重啊。”

  话音刚落,就看着其他大臣也跟着跪下附和:“臣等附议。”

  ……

  龙瑾慕很是恼火,板起脸,道:“你们这是要逼朕吗?”

  “臣等不敢。”

  “不敢?!你们可知先帝最疼的就是宸王,朕怎么可以让他拖着病弱的身子,主持战事呢?难道我偌大的龙啸国,已经无将帅可用了吗?”

  龙瑾慕说的冠冕堂皇。

  可是,很多老臣下都明白,他就是不想把兵权交给龙北辰。

  这两兄弟的战争,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

  另外,在大多数臣下心中,都以为先帝会传位的对象是龙北辰,而非龙瑾慕。

  后来,龙瑾慕继位,是太后力保的。

  因为太后是曾经的皇后,一国之母,所以众大臣也就没有多做怀疑。

  尉迟坤非常了解龙瑾慕的心思,虽然现在他的自荐被安阳王否定了,可是如果私下再和龙瑾慕商量一下,说不定就水到渠成了。

  毕竟,整个龙啸国做得了主,只有龙瑾慕一人。

  这样的争论和局势,很快就传到了北方战场,和西边青鸾国的姬凤雏那里。

  青鸾国听到这样的消息,非常欢喜。

  而且,姬凤雏原本就是个阴险之人,他最喜欢的就是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

  此时,他希望龙啸国国内闹得更厉害些,而北方的战事也更加吃紧些。

  如此,他便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青鸾国的部分城池了。

  至于北方战场。

  龙北辰到是没想到尉迟坤会自告奋勇,带兵支援。

  这就意味着,尉迟坤的动机不纯。

  他应该和自己一样,是想要龙啸国的兵权。

  只是,不知道龙瑾慕会不会因为忌惮自己,而把兵权放给尉迟坤。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颇为凝重。

  一旁,穿着小兵盔甲的墨画,正在为他煮茶,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有忧心的事情,想起姬玉临行前的叮嘱,便小声问道:“爷,您是不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告诉奴婢哦,说不定奴婢给你说说笑笑,就能想通了。”

  “你?”龙北辰微微扬起唇角,道:“这话,又是玉儿交给你的吧?”

  “额,算是吧。”墨画点了点头,道:“爷的心事,似乎是因为早上的信笺,那是宫里的信笺吗?”

  “你倒是聪明,难怪玉儿要把你留下。”

  “额,公主留下奴婢,主要是因为奴婢是个孤儿,不像墨书,她的家人在红麟圣教,所以公主必须带她回去的。”

  “难怪,你无牵无挂,所以玉儿才会更信任你。”因为你不会为了亲人背叛。

  龙北辰这后面半句话没有说出口,笑了笑,说,“确实是宫里的消息,让我觉得有些棘手。”

  “怎么了?是皇上要御驾亲征吗?”

  “不是。”龙北辰摇了摇头,说,“是尉迟坤,突然自荐,说要带兵来支援。”

  “啊?尉迟丞相?”墨画的表情有些惊讶,眨巴眨巴眼睛,道:“尉迟丞相,可不是普通人。”

  “什么意思?”龙北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什么?”

  “额……”墨画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连忙捂住了嘴巴,道:“这个,奴婢似乎不应该说的。”

  “到底什么事?”

  “尉迟丞相,以前和公主是旧识。”

  “这个,本王知道。”龙北辰从上次姬玉偷偷去丞相府,就已经知道了。

  “是吗?公主告诉您啦?”

  “嗯。”龙北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之前不也陪着玉儿去了他的府上。想让本王不知道都难。”

  “哎呀,这个其实是公主去找他拿出城的通行证。因为,公主不可能问您要嘛。”墨画立刻帮姬玉解释,说,“不过,公主说过,尉迟丞相其实是红麟圣教的人。”

  “什么?他是圣教的?”

  “嗯。”墨画点了点头,说,“不过,这是他离开青鸾国之后的事情了。原本公主也是不知道的,后来问了主少,才肯定了这件事。”

  ……

  龙北辰眯了眯眼睛,发现姬玉对自己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情的。

  “所以,他想要拿到兵权,就是玄天寂要兵权。”

  “是吧,反正公主说了,尉迟丞相是个野心很大的人。”

  “如果是这样,就一定不可以让他拿到兵权。”龙北辰立刻走到书桌前,给安阳王写了一封书信,同时也给太后写了一封家书。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龙瑾慕乱来。

  “画儿,把这件事告诉玉儿,她可能有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喏,奴婢现在就去写信。”

  墨画照做,画个一封鬼画符的密函给姬玉。

  不过,姬玉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南方的气候已经变暖,另外,雨季也快到了,整个空气中都显得潮湿和闷热。

  姬玉极力隐藏自己有身孕的事实,此时孩子已经快四个月大了,她还在腰上绑着束腰。

  “公主,公主,收到信了!”

  墨书拿着信来到姬玉面前。

  姬玉打开信封,看了信笺,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怎么了?是辰儿的来信吗?”秦怜月关心的询问。

  “不,是墨画给我的信,告诉我一些北方的战事。”姬玉没有说实话,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

  “教主今天的身体好些了吗?”

  姬玉知道这段时间玄天寂的身体情况时好时坏,汤药也一直没有停过。

  起初,他觉得自己中了毒,还调查过一段时间,但是没能找到答案,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巫医也说,是他上了年岁,底子弱了,才会让病情反复。

  “今天好像是又吐血严重了。这会儿主少正在他屋里呢。”

  “是吗。”姬玉起身道:“那我们也去探望一下吧。”

  “额,现在?”

  “嗯。”姬玉点了点头,其实是为了见玄战。

  以探望玄天寂的病情为借口,和玄战见面是最好的方式。

  墨书立刻上前,扶着她出门。

  两人很快就到了玄天寂的住处,本来打算敲门进去的,就听着屋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很快的,玄战和巫医就出了房间。

  她和玄战相互对视了一眼,开口道:“出什么事了?教主的身体怎么样了?”

  “暂时无碍。”巫医躬身给了回答,对着玄战道:“属下现在就去煎药。”

  “去吧。”玄战挥了挥手,看着他离开。

  紧接着,他给了姬玉一个眼神,两人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屋里有摔东西的声音,教主在发脾气吗?”

  “博恩向他汇报了一些事情,然后就动怒了。”玄战说的轻描淡写。

  可是,姬玉却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而且看样子玄战是知道其中缘由的。

  “那主少可要多加关心和照顾教主了,毕竟这个病是不能动怒的,否则只怕是火上浇油,愈发严重了。”

  “放心,他是我父亲,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好的。”玄战微微扬起唇角,眼神看起来阴沉中带着几分得意。

  姬玉沉默了片刻,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玄战看出她的为难,直接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姬玉笑了笑,说:“不管总坛有多少主少的心腹,总不要忘记,教主曾经放出去的心腹。”

  “放出去的心腹?”

  “那些人,一旦成事,必定是效忠于教主的,那么对主少就存在很大的威胁了。”

  姬玉不把话说的太过明白,福了福身,道:“既然教主心情不好,小七就不做探望了,先行告辞了。”

  玄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明白她的话,不是危言耸听,立刻打了个响指,叫来了随从阿二。

  “把这些年,老爷子送去各国的细作名单给我一份。”

  “喏。”

  阿二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博恩从屋里出来,暗中朝着玄战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事情办妥了,然后自顾自的离开了。

  玄战知道,这是博恩向他投诚,处治掉了一个玄天寂最疼爱的儿子,才会引得他大发雷霆,摔了屋里的东西。

  这样的打击,也加速了他的病情。

  之后,玄战进屋照顾他,伺候他喝了药,等他睡着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书房。

  阿二很快就把名单交到了玄战手中,并且补充道:“这名单中,不少人已经死了,还有一些失去了联系,只有这个人,现在位高权重,能够左右战局。”

  “尉迟坤?龙啸国的丞相?”

  “不只是如此。”

  博恩不知何时进了他的书房,来到他面前,说,“这个尉迟坤,是教主的干儿子,对教主非常忠心,他现在正在努力争取龙啸国的兵权呢。”

  “他争取兵权?一个文官,凭什么?”

  “凭龙啸帝对龙北辰的忌惮!”

  博恩把一封事关龙啸国时局的信笺放到他面前。

  玄战听到了龙北辰这个名字,就明白了姬玉提醒他的原因。

  “难怪她要我防着外面的细作,其实是想保护龙北辰。”玄战冷冷一笑,看着博恩问道,“这个尉迟坤,能够争取过来,成为我的人吗?”

  “很难。”

  博恩解释道:“因为他小时候差点死了,是教主把他从乱葬岗救回来,并且教授他读书识字和御敌功夫的。对他来说,教主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既然是这样,如果得知我反对父亲,他会和我为敌吧?”

  “是!”

  “那就让龙瑾慕知道他是细作吧。”

  “额,主少真要这么做嘛?不如暂且留着他,也留着教主的性命,等他得到了龙啸国的部分兵权,哄他交到您手上,再想办法除掉他!”博恩真的是城府极深的人,每个办法都透着阴谋。

  “这是个好办法。可是,也有人告诉我,尉迟坤的野心很大,你真的觉得他会忠于教主,把兵权给教主吗?”

  “额……”

  “你都不能确定,我就更不能冒险了,否则不是给自己多找一个麻烦嘛!”

  “不如,让他犹如丧家犬地回来,或许还能为我所用!”玄战的眼神转沉,希望这次决定,能让姬玉多欠自己一个人情。

  这个决定,很快就付诸行动。

  尉迟坤都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暴露。

  如此一来,就算龙瑾慕不把自己治罪,也不可能把兵权交给自己了。

  这一天早朝之后,龙瑾慕将他单独交到了勤政殿。

  “对于这封信上的内容,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额……”尉迟坤接过信笺,看了一下,脸色陡变。

  “皇上,这信是从何而来?微臣不是……”

  “你不要急着解释!”龙瑾慕挑眉道:“朕只要知道,你是不是红麟圣教的人?”

  “这……”

  “说实话!”龙瑾慕一字一顿的强调,右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尉迟坤知道瞒不住,直接承认道:“是,微臣是红麟圣教的人。”

  “所以,你起初在青鸾国,也是个细作,因为不得重用,才来了龙啸国。”

  ……

  尉迟坤沉默了片刻,点头承认:“是,最初是这样。但是,微臣可以保证,现在对皇上是忠心不二的。”

  “你要朕如何信你?”龙瑾慕显然不相信他。

  “微臣可以为皇上,拿下红麟圣教教主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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