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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从辅国公府离开,桃倾没有直接回去宰相府,而是往着城西宋衡之前待的那处别院去了,既然公子已经查出了他的身份,想必这个地方也已经被他知晓。

  果然如她猜测,沈君澜一行人正在那处院子里调查,墨瞳派人将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公子,全部都找过了,并没有前朝太子等人的踪迹。”

  一旁的穆良知道,“这个宋衡倒是有两分本事,这么快的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我和那姓程的把盛京城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也查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沈君澜目光打量了这屋中上下一眼,“前朝有擅长易容之术之人,而且目前看来那人已经为宋衡所用,我们现在找不到人或许和这有关。”

  穆良知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他要是换一张脸再换个身份,说不定就在你我身边都不一定发现的了。”

  “那可如何是好?”墨瞳蹙眉问,若当真是如此,他们岂不是一点进展也无?

  沈君澜摇了摇头,“流夕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说到这个墨瞳更加担心,“他已经离开两日了,期间没有传回任何消息,我们这边也失去了他的音讯,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流夕?他做什么去了?”穆良知问。墨瞳道,“公子让流夕去救一个人,那人现在应该就在前朝太子身边,流夕现在还没有音讯,或许和前朝太子有关也未可知。”

  闻言穆良知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救的人必定和桃倾有关!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沈君澜在一张凳子上落座,一时陷入了沉思,显然也是没有想好办法。

  桃倾在院子里将他们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流夕去救的人一定是司玉,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司玉此时在哪里,流夕离开了整整两日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已经追查到了只是暂时不方便传回消息,第二,他被宋衡的人发现,并且已经囚禁起来了,甚至已经有了性命之忧!

  依照宋衡的手腕,极有可能是第二种,桃倾想到此,眸中闪过一丝冰寒,转身走了出去。

  沈君澜回府之时青岚正在带人在府上四处找人,府中一片人仰马翻,。

  “出了何事?”沈君澜大抵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有此一问,青岚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公子,桃倾,不,是夫人从早晨出门就没有回来了,我派人在府中四处都找遍了也没看见人,正打算带人出去找找。”青岚心里那个着急啊!这个小姑奶奶,都怀孕了还让人这么不省心,要是在外面出了个好歹来他可是没法儿活下去了!等着被公子活剐了吧!

  沈君澜眉心狠蹙,“她可有说过去哪儿?”青岚摇头,将今日早晨发生的事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就连自己右眼上的青肿是怎么来的,就差实际演示一遍了。

  沈君澜没有再多问,他或许已经知道桃倾做什么去了。

  “墨瞳,立刻把府中所有能用的人都派出去,盛京城内外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但凡发现有一点可疑之处之人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落下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原路返回,这个时候桃倾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能去的也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找到宋衡,救出司玉和流夕,今日她一定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的确如他所想,桃倾已经赶着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出城去了,城门口的守卫极其严厉,进出城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经过严苛的检查,亏得桃倾不是什么可疑之人,很顺利就出了城。

  她记得上一回自己莫名其妙从一支楼回到了宰相府外的巷子里,据公子所说那个时候他派人把京城内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她,那她兴许就是出城去了,而之前宋惜羽说过,她们在自己父母忌日那日等她,因为不记得这件事所以她并没有去,她可以断定,她父母的灵位不可能放置在盛京城内,因为那太过显眼和胆大妄为了些,而她既然能够在一日内出城之后又回去,那说明地方距离城内并不远,她只需要找到一个独立或者隐蔽的院子,那处应该就是宋衡最终的藏匿点。

  只是这城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要靠一双腿找遍,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是办不成的,至于她为什么选择单独行动,自然是忌惮宋衡,以他现在的处境,一定是分外敏感与谨慎,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他,所以不适合太多人出来,另外,她一个人也能放松宋衡的警惕,他或许会主动找上门来也不一定,如此也能节省她的时间和精力,毕竟时间拖得久一些,司玉和流夕的危险便更多一分。

  不得不说,桃倾有时候胆大包天的行为十分的有效而且准确,她才出城不过一个时辰,宋衡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被带到那处隐蔽的院子里,桃倾眼上蒙着的黑布才被解开,四处看了眼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间空旷漆黑的屋子,借着窗外的月光隐约能看清屋中的布局。

  目光锁定在屋子正中央拜访的两尊灵位上,桃倾呼吸顿时一滞。

  她双脚不受控制地走上前,抬手轻轻搭在灵位上,

  左边是‘北姜护国将军苏秉恙’,右边为“苏秉恙之妻桃勿忘”,右下角都刻着‘不孝女苏倾’几个小字。

  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看见这灵位,可是眼前的画面却仿佛在脑子里过了千万次,无比熟悉,无比的让人心痛。

  一滴眼泪无声地从眸中滚落,桃倾有些冷愣愣地摸了一把湿漉漉的眼角,她为什么要哭,这又不是她的父母,她为什么要感到心痛,为什么要感到难受?

  “爹,娘,等倾儿长大了,一定要跟着爹爹亲自到战场上看一看,一定要亲眼见识一下爹爹的英勇不凡。”

  “好,等倾儿长大了,娘亲就带着你和爹爹一起上战场,但是呢,在这之前倾儿是不是要跟着爹爹好好学武功,这样到了战场上才能保护自己,对不对?”

  “嗯,娘亲说得对,倾儿还要保护爹爹和娘亲呢!”

  女童稚嫩清脆的声音和女子温柔似水的声音在耳边交织着,桃倾仿佛看见一身黄衫的女童依偎在满身风华的女子怀里,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伟岸俊朗的男子,院中种满了桃花树,漫天的桃花在三人头顶上洋洋洒洒地飘落,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谧幸福。

  心口猛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桃倾捂着心口扶着面前的桌脚蹲下去,泪如雨下。

  耳边还在不停响起女童和女子的对话。

  “娘亲,为什么我有时候会不记得东西呢?一觉醒来就跟脑袋空了一半似的。”

  “或许是倾儿睡太久了,所以睡糊涂了吧!”

  “可是……”

  “倾儿,娘亲做了你最爱吃的蛋黄酥,要不要尝尝?”

  “要,娘亲做的蛋黄酥最好吃了!”

  桃倾在桌脚处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双手捂着心脏疼得说不出话来。

  “爹,娘,你们为什么只喜欢她?明明我才是你们的女儿?!”

  “倾儿,你在胡说什么呢?爹爹和娘亲……”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们对她有多温柔多宠溺,可我从来没看见你们对我笑过,爹爹从来只知道逼着我练武,您也一直逼着我学习这样学习那样,可是我从来没见你们逼着她做些什么!凭什么我生来就要为她经历痛苦,凭什么就要让我来保护她?!这不公平!”

  少女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大脑内不停回响,就仿佛此刻就在她脑海里叫嚣着,不甘着,嘶喊着。

  “倾儿,你听娘亲说,娘亲和爹爹这是为了你好,娘亲知道你过得痛苦,可是你比她坚强,只有你更适合做那个强者,娘亲和爹爹只是不希望你整个人都变得不开心,变得很累,这样做,至少有一个你是幸福的,是无忧无虑的,娘亲从来没有将你们区别对待过,只是爱你们的方式不同罢了,倾儿你……”

  “我不要听,也不相信,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她的附属品,为她背负所有的难过和伤害,而她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一个天使一般纯洁到不知善恶,凭什么,我也有思想,我为什么不能做一个独立的我,而只是她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凭什么重活一次我还要当她的附属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啊!”桃倾突然抱着脑袋痛到失声尖叫,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要冲撞出来,就好像有另外一个灵魂想要占据自己的身体,那般挤压的疼痛令她脸色惨白一片,汗如雨下。

  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般痛苦过,这一次,不仅是人格,附带着她的记忆,她所体会过的痛苦,所经历过的磨难,都一点一点地强行灌入桃倾的脑海里。

  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闪过,就仿佛快放的电影一般,一瞬间将她的脑袋占满,里面似乎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从今往后,你就是你,我再也不会出现,也再也不会替你背负痛苦,你若是没有能耐活着,那便去死吧!”

  “啊——”

  “好痛!”

  桃倾直接疼到满地打滚,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双眸紧闭,手上青筋凸起,指节泛白,阵阵冷汗浸湿了一身。

  “不,不,不要,我不要!别还给我!”

  她挣扎着,反抗着,她不想,过去的记忆太痛苦,她不想再记起来,也不愿意再记起来,她曾经不愿意背负的东西现在也不愿意背负,被父母抛弃,被人弃之敝履,被人当做野狗一般毒打,被同学嘲笑,被同事奚落,甚至连最好的朋友也因为身份看不起她,生活太累了,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这样痛苦的阴影下,她想逃出去,她想什么都不知道,没心没肺的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没有。

  那些刻意被忘记的,不愿意再想起的,此事都一点点席卷进大脑,除此之外,十五年前那场动乱,血雨腥风,伏尸万计,残肢断臂,国破家亡都一点一点从新苏醒。

  父亲将她当做筹码敬献出去,为了换回宋惜羽和宋衡两条性命,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刺了一刀,被敌军当做破铜烂铁一般丢弃在荒野之中。

  为了救她,父亲在千万利剑中只身护她前行,父亲的死,母亲殉葬,可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成景帝这个所谓的不世明君,是宋衡和他父亲的残暴统治,父亲为了北姜贡献一生,付出性命,换来的却是宋衡的不信任,他的残忍出卖。

  明明一切都应该与她没有关系,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苏倾,那个经历了生死关头的苏倾,那个亲眼目睹爹娘之死的苏倾,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给父亲报仇雪恨的苏倾。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丝光亮刺得桃倾双眼生疼,她无力地躺在地上,朝门口进来的人投去一眼,继而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盯着屋顶。

  宋衡看了眼她的脸,“如何?可是一切都想起来了?”

  桃倾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衡做出一副回想的样子,“大抵是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说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时不时地变成一个模样,还经常不记事,那个时候我便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你患得什么病。”

  桃倾淡淡问,“那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

  宋衡道,“可还记得当年苏将军府上的那个军医?”

  桃倾一愣,“你是说,他告诉你的?”

  宋衡挑了挑眉,“苏将军和夫人也早就发现了你的不对劲,所以让他给你看过病,那个时候他说你是什么,人格分裂,将军和夫人都不知是什么意思,他只道此病无药可医,所以后来将军和夫人才会那么对你,至于我,自然是将军离世之后,那军医归顺于我,几个月前我们重逢你不记得我,我才想起去问了他,他才告诉我这件事,此外,他还告诉我,只有一个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或者打击的时候才会转换人格,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痊愈可能,目前看来,我是那个幸运的零点零一。”

  桃倾突然自嘲地笑了,“这么多年,我竟从来不知道身边有一个同乡。”

  宋衡扬了扬眉,“对了,忘了告诉你,他也是甄言的师傅,甄言你知道吧?沈君澜府上的那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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