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里风景如画

不到中午我就到了家。

        沙发上坐着四位，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一派温馨家庭之像。我进了屋内，除了陶陶问候我一声，其他三位竟然连个招呼也没和我打。不能计较这个了，再计较我非得气死不可。

        我喊了我爸一声就上了楼，我爸也跟着上来了，我把要去天师门的事给我爸说了一遍。我爸没有说其他的，就问我需要钱不，我说了声不需要，就把那张卡拿了出来，递给了我爸。我爸接过卡，疑惑地看着我。我把卡的事给我爸解释了一遍。我爸看着我道：“要不把卡给陶陶吧。”

        “先不给吧，给了她，她肯定多想。回头找个机会再说。这里面我取了五万，卡你先放着吧。我妈知道了你就给她明说。一会您把我妈叫进屋，告诉她师父的意思，看她能留住陶陶不。”

        “那我现在就去，把卡的事也告诉她，别你不在，我到时再说不清。”我爸转身下楼去了。过了十几分钟，我爸带着麻杆上楼来了，我和麻杆说了一遍去天师门的事，最后说了下午就走。

        “你是回京城，还是一同去天师门。”我对着麻杆道。“当然去天师门啦。回京城干嘛，坐店里念经啊，我都快被憋疯了。就是没有你这件事，我也准备逃跑了。再说了，我和咱爸说过了，我要在咱们村里落户，这里就是我的家了。这里山好水美，以后没重要的事我那也不去，我就在这种地了。昨天我还给师父说了这事，他也同意了。”麻杆道。这师父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一个大包袱终于甩了的感觉。

        我道：…“那好，一起去天师门旅游去。”麻杆愉快地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还有点兴奋呢。

        年少轻狂不知江湖险恶啊。唉，好吧，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过了二十多分钟，我妈上来了，看着我直摇头，“劝不了，这陶陶，唉，太别了，劝不动。”我看着我妈站起来道：“你们先坐着，我去试试。”说着我下了楼，来到陶陶身边。

        我还没开口呢，陶陶就生气道：“王玄，你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我跟着你，嫌我拖累你。要是的话你就明说，我绝不缠着你。那个承诺我也可以取消。”

        我听完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好一会儿我才说道：“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主要是师父担心你的安全，怕我虑事不周，让你跟着受罪。”“我愿意，不论出什么事情，我都不怨你和师父。”陶陶坚定道。“那好，我们下午出发做客天师门。”听到这里，陶陶才又笑了起来。

        午饭后，大家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要出发了。我妈可忙坏了，给陶陶准备好几套衣服。天冷了，怕陶陶冻着。又给麻杆准备两大包零食，让在路上吃，怕麻杆饿着。最后，麻杆还和我妈我爸来了个拥抱，把我妈感动的直流眼泪。是啊，从我上高中以后就没有和母亲拥抱过了。回头再有离别的时刻，我是不是也应该和父母拥抱一下呢。

        当麻杆的车都开出了村子，我还在想这个问题。麻杆只要一开车就兴奋，半个多小时就上了高速。这次不用我指路了，麻杆就是在鹰市的龙虎山长大的。

        车在高速上风驰电掣着。

        在后排的陶陶已经睡着了。我看了看麻杆，一副悠闲自得。我轻声问道：“麻杆，能说说你的身世吗？”麻杆先是一愣，又用眼瞄了我一下，说道：“为什么这样问？”

        “你和我妈分别时，我看见你眼眶里有泪。”我平静道。

        接着是好一阵的沉默。又好一会儿麻杆才道：“我是单亲家庭。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麻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我从小在龙虎山长大，到了我九岁那年，师父来龙虎山办事，一眼相中我了，非要收我为徒。因为我爸和师父经历过生死，关系很好，我爸就同意了。之后师父把我带到了天心门。没想到师父也没了老婆。我就跟着师父学道，还有求学，一直到我上大学，一直跟着师父。我爸每年暑假和寒假来看看我，或者把我带到天师门玩上一两个月。这么多年，从我记事起我就不知道了，有妈妈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味道了。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叫过妈，都忘了叫妈的滋味了。”我静静地听麻杆倾诉着，没有打断他。麻杆接着道：“当我第一眼看见阿姨时，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很想叫一声妈！”

        说道这里时，我看见一颗泪珠从麻杆脸上划过。我心中也划过一丝酸楚，相比麻杆我可能更幸运。有疼爱我的父母，还有一样疼爱我的师父。

        麻杆用手擦了一下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阿姨，不，我妈给我做的那第一顿饭，我突然明白了有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瘦猴，你不会介意我也叫妈吧。”麻杆眼中流露出一丝恳求的神情。我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体会过麻杆的生活，无法用语言去宽慰麻杆，只能用动作表示一下我的不介意。

        麻杆面上漏出一种飞扬的神情。只见这货突然大吼一声，“我有妈了。”

        这一声吼吓得我一激灵，后面的陶陶都被吓醒了，直问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麻杆开车累了，提神呢。陶陶才再次睡去了。望着窗外的黑夜，一种压抑的感觉袭来。没想到万事无所谓的麻杆，内心深处还有这样一片脆弱之地。

        人，有人在阳光下沐浴温暖；有人在黑夜里体会寒冷。

        麻杆突然又道：“瘦猴，你知道吗，这几天是我长这么大最快乐的几天。你知道咱妈领着我去村里炫耀时，不断地给村里人说，这是我儿子，又高又帅嘴又甜心又好时，我是什么感受吗，我感觉整个阳光都洒在我身上。那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到的温暖。温暖真好。”

        我斜了一眼麻杆。我突然愣了一下，斜眼看人？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过，怎么这一段老是斜眼看人，还有瞪人。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睡着的陶陶。我明白了，这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我都让陶陶把我传染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万一哪天给长辈也这样，肯定挨揍。

        “没想到啊，在你这幅皮囊下面还有这样细腻的感情。”我乐道。“瘦猴，要不是我开着车，我非揍你不可。”麻杆怒道。

        “不开玩笑了。麻杆你既然认了我妈，以后你要叫我哥，知道嘛。”我道。

        麻杆看看我，一脸不屑道：“想得美，咱俩单论，妈是妈。你是你。也不是小看你呢，瘦猴，让我和妈再待几天，我保证我马上就可以转正，把你踢出家门，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你个头。好好开车吧。”我都被麻杆气乐了。这货总不会惦记着我的家产吧，我得小心一点儿了。

        不知不觉间，车开进了鹰市，挺繁华的一座城市，虽然已近三更了，路上还是霓虹闪烁，车来人往的，一派欣欣之景。麻杆说先在鹰市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去山上，我点头同意了。夜里跑山路不安全。因为我和陶陶都不会开车，都是麻杆在开，已经跑了将近十一个小时了，也该让他休息休息了。

        我们随便找了个十天快捷大酒店住了下来。麻杆到了房间里，吃了两口零食，就倒头睡了。看来真累了。

        我发愁了。要是我和陶陶住一个房间吧，这货的大嘴巴肯定满世界乱说。让陶陶一个人住，我多少有点不安心。我看看陶陶，陶陶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我就在隔壁，应该没事的。”只要是出了嵩山界，一切都得小心。我想了一下，把‘隐形符牌’摘下递给了陶陶，“你带着。”陶陶看看我，没有拒绝。她知道如果拒绝了，我更不安心。陶陶带着‘隐形符牌’回了隔壁的房间。

        我又在走廊处左右看看，在房间里感知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什么危险的，我也睡下了。开车累，坐车也累。为了怕麻杆开车出神，我一路没敢睡，一直陪着他。

        这会躺在床上，我也感觉出累了。没有洗漱就睡了。

        夜里，我又做了以前做的那个梦。山门前，还是那位身披红色大氅的人，站在山门前，这次那人对我笑了几声，笑声尖锐刺耳，还带着几分邪气。我俩一直对峙着，直到我醒了。已经六点多了，我洗漱好后，才开始叫麻杆。麻杆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跑进来了卫生间。

        我又到隔壁叫陶陶。还没敲两声，房门就开了，陶陶已经洗漱好了。

        大家收拾好，吃了早饭，就往山上奔去。麻杆的车技在山路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我要是会开车，我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了。

        九点多，我们到了山门前。下车后，陶陶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里好壮观啊！”

        确实壮观。从山门往上望去，几百阶台阶，台阶顶是一片巍峨的宫殿。此刻我也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叫龙虎山了。天师门三面环山，左边的山犹如一条青龙，做腾飞之势；右边的山犹如一头白虎，做跳跃之势。天师门就在三面山的中间平缓之处坐落着。这里的山势还像一把太师椅，天师门就坐在太师椅上。

        怨不得天师门称为道门祖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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