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愁

楚长老带我们进了大殿后，先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在座的各位。上首正中间坐的正是太一派门主王道阳，我和云岚先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各抱拳施了一礼，王道阳颔首向我们致了一下意。楚长老又介绍了两边坐的执事长老，我俩一并致意了。其他的人楚长老没有再介绍，想必是门内二代三代弟子。

        介绍完，门主致意让我们坐了下来。我领着大家也没有客气，直接在执事长老对面坐了下来。几位小道士送上茶来，大家各抿了一口，香飘四溢，好茶。

        门主见我放下茶杯，轻咳了一声道：“王玄，你今日来拜山，所为何事？”打官腔，老狐狸，明知故问。我笑了笑道：“门主，此来一是为了拜山，多年的好邻居了。另外本门初创，想来和贵派结个好。二来，是商谈如何送还苗云老前辈的遗骸之事。”

        我话音刚落，一群长老就面目可憎地打量起了我，眼神中满是不屑和疑惑。后面站着的一二十人更是交头接耳，说三道四。是啊，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在他们面前敢称自创门派。自创门派，我是有多大的胆子，有多大的本事呢！

        还是门主矜持些！轻咳了一声，制止众人的非议。门主接着道：“自创门派，能说说来由吗？”我刚想接话。郑秋起身，身姿飘逸地来到大殿中间，抱拳转了一圈道：“王门主，各位长老，各位道友，大家好。我是玄妙门军师长老郑秋，此事由我代替我家门主述说，还请王门主首肯！”

        王道阳点了点头。郑秋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郑秋又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然后语气铿锵道：“我家门主——王玄，创立玄妙门理由有三：第一，是承接祖师及师父的遗愿。我家祖师王一真道长临终嘱托我家师父张志和道长，不论千难万苦，刀山火海，一定要自创门户。我家师父终其一生奋斗不止，虽才华横溢，本领盖世，奈何命运多舛，时运不济，无法完成祖师的重托。在我家师父弥留之际，再次嘱托我家门主，要继承师父的遗志，完成祖师，师父两代人未竟的事业。我家门主才立志自创门派以遂了逝者之愿。第二，我家门主虽涉江湖不深，资历浅，但是经历颇多。在关中诛杀阴阳门关中堂堂主孙剑飞，为西林大学解难，为江湖除害。在金丹门更是不畏生死，鼎力相助金丹门守护山门，刀劈游术派西堂副堂主吴明，解金丹门被困之围。其后，又受道门总会庄臣副会长和天师门张华阳门主的重托，孤身前往小黄泉探查消息，险些丧命在小黄泉。也为道门立下大功，我家师父还不幸在小黄泉牺牲了。我家门主一出世就为道门立下三件大功。似这样有胆有为，不世出的人才和俊秀，自创门派也不是空口无凭。第三，我家门主创立玄妙门后，定会和各大门派竭诚交好，共扶大厦之将倾，为道门做出更大的贡献。”

        郑丫头一番有理有据的高谈阔论，不但惊了在场的众人，就连我和王道阳门主都不住地点头称赞。得郑秋，我如得子房，孔明啊！天可怜见我，赐我一位兔头军师，幸在！

        我和麻杆连连给郑丫头竖大拇指！郑丫头看着我微微笑了笑。我转头看着门主，王门主眉头皱了皱，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好一会儿，王门主长叹一声，道：“天道循环，因果有序！曾经的太一派长老王一真离开本门时发的重誓，今天应在了你王玄的身上了。玄妙门，有韵味的一个门派名。”

        我接着门主的话问道：“王门主，冒昧的问一下，祖师当年到底为何退出太一派？”王门主苦笑了一下，道：“知道此事的人今天已经不多了，今天你既然以门主的身份来拜山询问，还有嵩阳院的弟子作陪，我就全部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王门主说到这里，环视了一圈，娓娓道来：“那是曾经经历过的道门弟子都不愿回忆的伤心事。四十多年前，正逢国家风云际会，道门自相攻讦，邪道乘机作妖。我当时和王道友同是太一派执事长老，奉当时门主之命带人下山和其他门派共同锄奸铲恶。和阴阳门门主陈风，小黄泉城主上官梅，异界门门主凌雪寒大战于酆都城的名山。陈风和上官梅虽然殒命，凌雪寒受重伤，但是我道门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道门总会两位副会长，真大派，天心门，清微门，净明派四门门主都不幸牺牲，还有二十七位长老也命丧当场。”

        王门主说到这里，面色深沉，眼含湿润望着殿门外，哀叹一声，似有些不想再回忆当年的场景。大殿里安静至极，大家都屏着呼吸听门主诉说呢，谁也不敢发出其他的声响。

        王门主摇了摇头，又接着道：“另有十七位长老受伤，死伤的道门弟子上百人。那一场大战，道门失去大半精英，时至今日尚没有恢复元气。此战之后，各个门派相互指摘，推脱责任。导致各门派离心离德，内讧之事时有发生。我太一派也不能例外，门内一片混乱。门主指责我们办事不利，使我门损失惨重。王一真道兄为了死去和受伤的长老弟子们能不白白受怨，和门主大吵一架。后来更是争斗起来，虽然被当时的门内弟子劝住了，但是王道兄还是受了些伤。王道兄一怒之下，退出太一派，还发誓另创门户。”

        门主说到此处，还有些为师祖感慨的意味。

        “王玄，你今天来了。你就是不来，我也会派人请你的。我和王师兄是一同进的山门，一起学的道，一起做的长老之位。王师兄当年下山，我和剩下的长老苦心劝慰。奈何王师兄心气太高，回不了头了。我们几位在山的曾经和王师兄说过，如果王师兄真想创立门派，我们会鼎力相助的。奈何天不遂人愿，王师兄到去世都不接受我们的帮助，以致于功亏一篑。王玄，今天你作为王师兄的唯一嫡传后人，想要承大志，自创山门。我感到很欣慰，王师兄的在天之灵应该能心平了。”

        门主说到这里，用欣慰的目光看着我，眼含期许之情。到今日，我才大概知道了祖师的意难平。我也理解了祖师和太一派，也许谁都没有错。不过祖师为了同门出头，被门主打伤这件事，我心里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有朝一日，等我彻底了解其中的是是非非，再一块说道说道！只不过不知道当年的那场大战到底是因何而起？绝不像门主说的铲恶锄奸那么简单，似乎另有隐情，今天人众，门主并不想说出来。我也不好深问。

        此刻我赶紧接着门主的话茬道：“谢谢门主赐教，王玄感激不尽。既然门主首肯了弟子创立门派，玄妙门愿与太一派世代交好，不知门主意下如何？”

        门主笑了几声，正要说话时，椅子上站起一位长老义正词严道：“王玄，你知道吗。自创门户，需要上各门派拜山，接受各门派的三次挑战。都通过了，大家才会承认你创立的门派这个规矩称为‘天师门约’。”

        我看着这位神情严肃，身材高大，满脸皱纹的长老一时语塞了。这规矩谁定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我看看麻杆，麻杆看着我摇摇头。我又看向郑秋，这丫头也是摇摇头。随我来的那几位更是连看我都不看了，闹得我十分的尴尬！

        我只好看向门主，门主颔首一笑道：“九长老说的是，这是曾经的天师门第一代门主张道陵天师立下的规矩。”

        一句话说到根上了，我毫无辩驳的余地。接受三次挑战，什么挑战：是喝酒划拳，还是坐而论道，又或者是麻将牌九。这些我可是还都没学呢！

        九长老接着门主的话说道：“三次挑战：就是你创立的门派派出三人，或是一人，接受我派派出的人员挑战。挑战内容就是比试道术武艺。我派派出的人员除了门主和首座长老，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参与挑战。三次胜两次就算过关。”

        我想种草，这不是要我好看吗？张天师，您老是怎么想出的这个馊主意，让弟子今天不知所措。

        我看看门主，又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各位。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太一派的人个个摩拳擦掌，是不是想报刚才进门时的仇呢。好吧，来就来，我既然敢创立门派，自立门户。第一脚就不怕踢不开。踢不开，改天我再来踢！

        我微微一笑向门主和九长老道：“门主，九长老。既然是天师立的规矩，弟子就按规矩办事了。我接受挑战。”

        九长老道：“好样的，王玄。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有胆有识，我赞赏你。”这会又来送甜枣了，刚才少说几句，不是皆大欢喜吗。门主缓和道：“这只是一个过场，你不要太介意，王玄。”我忙道：“我知道，谢谢门主好意，王玄领情了。”

        九长老此时大声喊道：“太一派弟子，习武场列队。太一派接受玄妙门拜山，传承三次挑战的‘天师门约’。另有嵩阳院弟子见证。门主，王玄大家请移步。”

        大殿里的人相跟着王门主和我向习武场走去。路上我看着老几位，心里不觉得有些紧张。

        不能让他们出场了，谁知道太一派因为刚才的事，使不使阴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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