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过往云烟
被萧红这么一吼，齐悦整个身子都颤了颤，沐灏宸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把搂过齐悦的肩，笑着对萧红道，“妈，没有其他事，我带我媳妇回家了。”
“站住！”萧红真是被气极了，管不上什么优雅不优雅了，一把拽住了沐灏宸的衬衫，“我话还没讲完，你就走人，这么不待见我，行，我让你爸来跟你们说。”
沐鸿正在家里还是很有权威的，除了老爷子外，沐鸿正说话还是算得上数的。齐悦印象中，公公向来是一身军装，不苟言笑，嫁进沐家三年，公公似乎还未对自己笑过。
沐灏宸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的问，“妈，你到底想说什么？生孩子的事我们暂时还没有计划。”
“那就从今天开始打算。”萧红语气柔和了些，“刚才我也跟齐悦说过了，你爷爷今天去医院检查，结果不太理想，医生说年纪大了，有中风的倾向。你爷爷疼你，不想给你什么压力，所以从齐悦嫁进沐家起，他从未提过孩子的事。其实他嘴上不说，心里期待得紧。这也是他活在世上最后一个愿望了，妈希望你们能成全他。阿宸，你摸着良心想一想，你爷爷这辈子最宠的是谁，你忍心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吗？”
“妈，爷爷好好的，你诅咒他干嘛？”沐灏宸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萧红也急了，解释道，“我诅咒什么了，这些都是医生说的，医生说老爷子还有什么愿望，让我们尽量满足他。像他这么大年纪的人，说走就走，根本就无法预计。”
沐灏宸双唇抿得很紧，齐悦知道此刻他一定在难过。和他在一起这么些年，他很少说他家里的事，却常常把老爷子挂在嘴边。
她握紧他的手，笑着转向萧红，“妈，您放心，我们都明白了，但是孕育一个孩子也是需要时间的，回头我们会把身子调理到最佳的状态，然后生一个最健康的孩子。”
萧红听着松了口气，拍了拍齐悦的肩，满意的说，“好孩子，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齐悦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是苦涩的。
当年萧红把支票砸她脸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她讽刺的骂她，“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想进我们沐家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呀！”
——
回家的路上，沐灏宸似乎还没缓过来，一直专注的开着车，一句话也没说。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倒让齐悦有些不太适应。
晚上躺在床上，她忍不住问，“我答应你妈生孩子的事，你没有意见吧？”
沐灏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里飘过无数种情绪。
看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齐悦有些失望，她努力扯出一丝笑，无碍的说，“如果你还是不想要，我们……”
话没说完，沐灏宸突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用嘴堵住了她想说的话。
那一晚，他们好似回到了最初的那段时光，激情一直蔓延，热情不褪。
齐悦是在大学的时候把第一次给了他，那时候她心里其实很矛盾。长大以后，妈妈就一直教育她和姐姐，女孩子要爱惜自己，珍贵的东西应该留着给以后的老公。齐悦记住了这话，于是在沐灏宸三番五次的暗示下，她一直装死。
后来他们的事被双方家长知道了，沐家那头态度很坚决，用钱打发她，外加狠狠的侮辱了一番。这边妈妈也反对，说两家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的，不要高攀了人家。齐悦在多重压力之下提出了分手，两个人也真的分开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沐灏宸像变了个人似的，今天搂着教育系的系花，明天抱着经管院的院花，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换了又换。后来他直接把魔爪伸到了建筑学院，齐悦身边的好几个同学都遭了秧，甚至还有两个女孩为了他大打出手的，这事在学校引起了轩然大波。
其实他所做的一切也就是引起齐悦的注意，齐悦却像个身外人似的，不闻不问。最后是夏雪看不下去，把她给骂醒了，“齐悦，你就行行好拯救一下我们学校的女孩子吧，别让更多人遭殃了。”
于是齐悦去找了他，很郑重的对他说，“沐灏宸，你别幼稚了，我们已经分手，你不要再闹了。”
沐灏宸不以为意，挑眉问，“是啊，我们已经分手了，那你还管我？”
说完他掉头就走，齐悦急了，朝着他的背影吼了一句，“如果我们不分手了，我总有权利管你了吧。”
沐灏宸的脚步顿了一下，下一秒就跑过去将她死死搂进了怀里，像是要碾碎似的。
也是那一晚，他们去外面开了房，她向他表明了决心。
后来齐悦一直想，爱情是不是因为有阻碍才更有动力，倘若他们之间没有双方家长的反对，也许在这纷繁复杂的社会，因为这样那样的误会，也就分手了。可是有了阻碍，两颗心就凝聚在了一起，誓死也不分开。
——
当一切恢复平静，齐悦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笑着在他胸前画圈圈，一边安慰，“沐灏宸，你在担心你爷爷是不是？我猜一定是你妈妈自己想抱孙子了，用你爷爷当借口。”
沐灏宸不说话，放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你不要难过啦，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呢。”齐悦想着要好好安慰他，却不知他此刻其实在内疚。
“齐悦，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离开我。”他的声音有些沉。
齐悦从他怀里吃力的抬起头，才发现他此刻的表情很认真，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开玩笑似的说，“想要我不离开你，那得拿出点诚意来，你想啊，你若天天把我捧在手心，我能舍得离开你么，外面诱惑再大，我也舍不得呀。但是，你若像前段时间那样，对我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的，那我得考虑另谋出路。”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她好笑的说，“我要真想离开你，你能奈我何？”
沐灏宸没有回答，墨黑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不离开，死也不离开你。”齐悦妥协的说着，在他脸颊狠狠亲了一口，倚在他怀里沉沉闭上眼睛。
后来她才明白，誓言太美，不一定成真的了。话说的太满，现实会狠狠的给你一巴掌，教会你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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