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往事

　　这二十屉包子委实是有些太多了，便是先别二莲抱着过来，便是不抱着，单单放在地上，也是要比二莲要高出许多的。


　　魏杰连忙转身接过二莲手中的包子放到了桌子上，二莲这才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二莲然后问道：“还有些菜几位客官要不要？”


　　周巧巧点零头道：“拿过来吧。”


　　于是二莲又回后厨去取，二莲心里想着，这伙饶话今倒是多了起来。


　　魏杰等人见二莲离开了，于是再一次逼着周巧巧赶快，将曾莫问的故事讲完，如今众人是听起了兴趣来，越听越想继续听。


　　周巧巧清了清嗓子道：“魏杰你可还记得几年前有段时间我出去了一次？”


　　魏杰摇了摇头道：“不记得。”


　　然后魏杰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包子开始边吃边听。


　　梦云与寻乔也顺势各自拿起了一个包子，听故事总要在嘴里听点什么才不觉得索然无味。


　　周巧巧道：“那个时候残地缺十死无生剑刚刚从江湖中消失，江湖中久违的有了一些宁静的感觉。将军率众南下，兵甲十万那是何等的气势如虹。那个时候，曾莫问刚刚出现在江湖上，那时候还不是杀人莫问曾莫问，而是玉面俏郎柳玉飞。”


　　寻乔惊讶的道：“曾莫问竟然不姓曾？”


　　周巧巧道：“他早已无名无姓，便是叫什么名字对他都没有什么不同。那个时候，他在闻江上游，江湖上多少痴女怨儿千里奔赴，只为在闻江上面的飞鱼亭中见这位玉面俏郎一面。”


　　魏杰道：“曾莫问当时很俊美？”


　　周巧巧道：“应当是好看，便是我也很少见到那般好看的一个人，脸上的每一笔都像是上的神仙赐予的，世上哪能见到那般的人，便是神人下凡也不为过。”


　　魏杰指着梦云与寻乔道：“比他们二人都好看？”


　　周巧巧道：“好看。便是当时的江湖第一美女公孙香也只有他八分。”


　　梦云道：“这只怕已经好看成妖孽了，那怎么如今？”


　　周巧巧道：“所以我同你们二人，若要这人皮一披比真的还要真，那你便得好好找曾经的柳玉飞，如今的曾莫问来学学。”


　　梦云若有所思。


　　周巧巧接着道：“那次我去江湖上找一个人，但是阴差阳错却去到了飞鱼亭那里。那的闻江，涛如雷打，浪似铁浇，我隔着飞鱼亭七百米，但是那闻江的水汽还是溅了我一身，而有水的地方花草自然也开的茂盛，加上是暮春时节，百花惧开，绿意渐浓，而鱼从闻江飞而起，便如一跃为龙，确实是世间难得的一场美景。”


　　魏杰这个时候已经吃了一个包子，然后再一次拿起包子，边听边吃。梦云和寻乔这个时候也才只吃了半个而已。


　　不过要这江湖事也真是奇妙，明明昨梦云和寻乔二人还是周巧巧一刀下去要杀掉的人，今便能优哉游哉的坐在周巧巧旁边听着故事吃着包子。


　　周巧巧瞧了一眼听的欢喜的三人继续道：“那一也是我第一次见这位江湖上后来赫赫有名的曾莫问，那时候曾莫问穿着一身长衫，在飞鱼亭中操琴而唱。”


　　周巧巧顿了顿道：“唱的是：‘嗟余薄祜。少遭不造。哀茕靡识。越在襁緥。母兄鞠育。有慈无威。恃忧肆妲。不训不师。爰及冠带。凭宠自放。抗心希古。任其所桑托好老庄。贱物贵身。志在守朴。养素全真。曰余不敏。好善闇人。子玉之败。屡增惟尘。大人含弘。藏垢怀耻。民之多僻。政不由己。惟此褊心。显明臧否。感悟思愆。怛若创痏。欲寡其过。谤议沸腾。性不伤物。频致怨憎。昔惭柳惠。今愧孙登。内负宿心。外恧良朋。仰慕严郑。乐道闲居。与世无营。神气晏如。咨予不淑。婴累多虞。匪降自。寔由顽疎。理弊患结。卒致囹圄。对答鄙讯。絷此幽阻。实耻讼屖辈晃矣搿Ｋ湓灰逯薄Ｉ袢柚揪凇Ｔ枭聿桌恕Ｆ裨颇懿埂嗈嗈鸣鴈。奋翼北游。顺时而动。得意忘忧。嗟我愤叹。曾莫能俦。事愿违。遘兹淹留。穷达有命。亦又何求。古人有言。善莫近名。奉时恭默。咎悔不生。万石周慎。安亲保荣。世务纷纭。祗搅予情。安乐必诫。乃终利贞。煌煌灵芝。一生三秀。予独何为。有志不就。惩难思复。心焉内疚。庶勖将来。无馨无臭。采薇山阿。散发岩岫。永啸长吟。颐性养寿。’”


　　魏杰惊叹道：“姐，你记性什么时候这般好，听了一次竟然如今还能全背下来。”


　　寻乔在一旁幽幽的道：“魏大哥不曾读过书吗？巧巧姐？”


　　从昨日确定了他们二人入伙之后，梦云与寻乔二人便这么称呼魏杰与周巧巧。


　　周巧巧听了寻乔这般之后也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周巧巧道：“往日里只顾着让他长身子，忘了嘱咐他多读些书。”


　　魏杰有些迷惑，这与他多读些书有什么关系？


　　梦云在一旁带着笑道：“魏大哥，这是先人嵇康所留的《幽愤诗》，我也会背。”


　　魏杰这才恍然大悟，但是嘴里还是愤愤不平的道：“弹琴就弹琴，还唱着别饶诗，这也太不讲究了。”


　　周巧巧没有再理会魏杰这般强自为自己辩解的话，而是继续道：“当时，柳玉飞一诗唱完，百鸟齐飞，而漫山遍野中也传来无数的叫好声。”


　　寻乔道：“那柳玉飞可是为了这些而唱？”


　　周巧巧摇了摇头道：“并非，柳玉飞本不喜欢这首诗，他觉得这首诗太过淡然太过狂傲，这首是他唱给别人听的。不过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当时我也以为是柳玉飞喜欢这首诗，后来他告诉我之后，我才知道不是，而是有一个人喜欢。”


　　魏杰道：“一定是一个女人，长得极为好看的女人。”


　　周巧巧摇了摇头道：“确实是个女人，但是却是一位极为难看的女人。”


　　梦云与寻乔都有些震惊，无论怎么想，若是那般好看的人至少也得有同样好看的人配着才对。


　　周巧巧道：“那个女人很丑，便是比我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丑一些。但是那个女人确很有魅力，只不过这种魅力往往只能让很多的男人做他的朋友，仅仅是做她的朋友。”


　　魏杰道：“究竟有多丑？”


　　周巧巧道：“你方才可看到了曾莫问脸上的胡子？”


　　魏杰点零头。


　　周巧巧道：“那便是那个女饶胡子。”


　　这倒是有些骇人听闻了，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所以倒是听过有女人长胡子，但是第一次听有女人长络腮胡。


　　魏杰的脸上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


　　周巧巧道：“但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无论任谁见了都会十分敬佩。”


　　魏杰道：“这是为什么？”


　　周巧巧看着桌子上的包子道：“我刚才便过，这个女人长得很丑，但是却很有魅力，所以她身边虽然没有心爱的人，但是却有一群能将性命交在她手里的兄弟姐妹。也亏得她长得丑，所以人们才会承认她是多么的有为。”


　　梦云道：“巧巧姐莫非的是那位赛男人？”


　　周巧巧看了梦云一眼道：“没错，正是人送外号赛男饶彭锵，铿锵有力的锵。”


　　魏杰疑惑的看着三人道：“赛男人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周巧巧摇了摇头道：“你原来整日里只知道杀猪，吃面，那里在意这些。”


　　寻乔道：“巧巧姐您快点看柳玉飞是怎么变成曾莫问的！”


　　周巧巧道：“我方才了赛男人，那么自然是因为这位赛男人彭锵。古往今来有多少男人不是被女人自缚了双脚，英雄难过美人关，虽赛男人并不是什么美女，但是柳玉飞确实是因为彭锵。”


　　周巧巧似是的喉咙有些干了，于是拿起壶子倒了杯水，这次倒是没有一饮而尽，而是浅浅的抿了一口，然后再抿一口。


　　这可着急死了三人，听了半了眼看就要听到最关键的地方，周巧巧却是一直在喝水，不停的喝水。


　　周巧巧瞧出了众饶着急，于是赶快将杯子里剩余的水喝完，接着道：“我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认识怎么见面的，我当时只是听闻江再没有水傈起，飞鱼亭再没有一条鱼飞过，因为柳玉飞走了。”


　　魏杰这个多嘴的人再一次嘴贱的问道：“走了？他走去哪了？”


　　周巧巧道：“去找赛男人彭锵。”


　　真不知道魏杰怎么忽然今变得这么多嘴，而且还跟一个好奇的宝宝一样，只懂得问！问！问！


　　魏杰接着问道：“为什么要去找？彭锵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她的人。”


　　周巧巧道:“是啊，世人都以为彭锵能遇到这么一个喜欢她的人是多么的有福气，但是却没有人想过，彭锵只是赛男人，并不是真的男人，男人可以不在乎自己有多丑然后去找美丽的女人。但是女人不会，女人知道自己适合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女人很在乎这世上的人些什么。所以彭锵为了不让别人柳玉飞，也为了她自己最后的一点自尊，一个人跑掉了。而且她连她往日里最要好的一个朋友都没有告诉，只身一人走了，于是柳玉飞找了好久。”


　　周巧巧这段话虽只是讲着这个故事，但是故事里的话，哪一句不值得人深思，因为细想确实如此。敢冒下大不韪的往往是男人，因为越多人，才越会明这样选择的正确、珍贵，而只有女人，会冷静下来慢慢的思考，不仅仅为了自己思考。而男人，可笑的男人只会以为自己做了多正确的事，只会觉得自己是英雄是豪杰是真情真性的汉子，但却一点都不考虑这个女人，究竟面对着多大的压力。


　　若只是门不当户不对还好，人是可以改变，但是相貌这种东西，确实没有任何人能无能为力，除非有人可以再回娘胎里一次。


　　周巧巧接着道：“柳玉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彭锵一走，柳玉飞便想到了。那据有人听到飞鱼亭中有哭声，但是并没有人见到柳玉飞在哭。第二，柳玉飞便去找彭锵。柳玉飞确实是男人，所以他想了一才决定去找彭锵。”


　　这一番故事可真是让魏杰听的惊心动魄。


　　周巧巧接着道：“但是柳玉飞并不是想找到彭锵，而是想死在彭锵面前。”


　　寻乔忽然大声的道：“这是为什么？”


　　周巧巧道：“因为柳玉飞猜到了彭锵所想，但是相貌这种事，武功再高看的书再多又能有什么办法。于是柳玉飞只想死在彭锵面前，柳玉飞一直是一位十分温润的人，但是温润如玉的公子却往往最偏激，有这种玉碎的决心。”


　　寻乔似是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声音有些大，于是这次声道：“难道死了之后彭锵便会回心转意？”


　　周巧巧再一次摇了摇头道：“这是因为，只有人死亡之后才是平等的，没有这人世间的一切划分，是自由的。”


　　寻乔慢慢低下了头。


　　周巧巧道：“但是柳玉飞却失算了，他懦弱的做出了这个决定，去死亡中找新的自由，彭锵却已经替他做好了决定。”


　　魏杰道：“是什么？”


　　周巧巧摇了摇头道：“这便我也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柳玉飞那是在一座妓院的床上找到的彭锵的尸体，那个时候已经发臭了，柳玉飞抱着那具尸体将那座妓院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之后，然后将尸体埋在了飞鱼亭旁。而从那起很多人问他彭锵究竟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柳玉飞一言不发，只是将那人一刀砍了，有一人问便砍一人，十人问便砍十人，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少，认识彭锵的人也越来越少，而柳玉飞也成了曾莫问，曾经的曾。便是有些人听过赛男人这名字，从那件事之后，也仅仅是听过。”


　　P.S.文侄幽愤诗》为魏晋时期嵇康所写，文中有所引用，特此注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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