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记忆初现
服务员的话音刚落，突然又一个声音传来：“这位小姐，这套衣服现在是我的了。”
“是我先看到的。”凌半夏可不会这么容易受人欺负了。
“那又怎么样？我的模样比你更配得上这套衣服！”女人抬着下巴蔑视她说，又转头命令服务员道，“去给我包起来！”
服务员小姐立在原地，有些为难。
“没听到吗？”女人看她这样，不禁恼了。
“亲爱的，怎么了？”徐书扬过来问道。
“这里有个丫头跟我抢衣服。”
“这个丫头是和我一起的，有什么意见跟我说。”墨玖挡到凌半夏面前，睨着他们说。
徐书扬立刻变了笑脸，毕恭毕敬地说：“对……对不起啊……Geoffrey先生，是我女朋友不好……”
女人一听这话，差点被气死，一把推开他说：“你说什么啊？你当着别人的面说我不好？”
“我们去看别的！”徐书扬想把她拉走，女朋友不认识Geoffrey，但他知道Geoffrey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我不！我就要这套衣服！”女人却不肯罢休，要是这样让给别人了，自己多没面子。
“一套衣服而已！我带你去那边看包。”徐书扬还尽力的哄着。
“我不！我看中的东西就不会让给别人！快去，给我包起来。”女人还在耍性子。
凌半夏真是看到了一个反面教材，自己以后绝对不能这样。
“难为你了，徐少爷。”墨玖讽刺道，转头对服务员说，“去包起来。”
“是。”服务员认得墨玖，这就是CK集团的那位继承人，听他的准没错。
“凭什么给她？……”女人还在一边吵闹不休，最后还是徐书扬把她拉走的。
……
“哇！我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花过钱了。”凌半夏看着这大包小包，都难以置信这是自己的成果。
墨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节约是好的，但不能过度，不然就变成小家子气了。其实女孩子偶尔逛下街，还能增长见识。至少你对这个季节的时尚潮流会很了解嘛！对吧？”
凌半夏用满面的笑意回应。
“干嘛这么笑？”墨玖都被她这笑容惊到，又莫名的感到幸福。
“跟你在一块很开心啊。”
墨玖忍不住笑出声，反问：“那要是有一天我离开了呢？”
凌半夏的笑容收了收，声音低低的说：“我希望没有那一天。”
墨玖轻轻一推她的脑袋，宠溺满满：“傻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
其实他这话的意思是，你我最终会分开在生命的尽头，但是凌半夏似乎是理解错了，她认为他的意思是，自己最终会回国，最终会和他分开。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在这之前，这段日子很幸福，尽管真的要永远分开了，她也不会忘记，有这么一个男生，突兀地闯入自己的生命，小心翼翼地温暖自己的岁月。
“记得，如果我离开了，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凌半夏尽力给这句话回应了一个微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地说：“会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妈妈。”
话落，她转过头去，轻轻吸了口气，把悲伤咽下。
现在是多么开心的时光啊，怎么能被沉重的话题压下。
凌半夏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一家玩偶店叫道：“看那个！”
墨玖笑了笑，女孩子果然对可爱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店里放着各种玩偶，毛绒玩具，公仔，琳琅满目，弄得凌半夏都眼花缭乱，恨不得把这一家店搬回家去。
墨玖正要去到她身边时，突然沈铭晋打来了一通电话。
“喂。”
“没事吧？”那边传来沈铭晋淡淡的询问。
虽然听不出任何关心的意味，但是墨玖仍然觉得这是自己和沈铭晋之间出现隔阂后少见的问话了。
但是，墨玖心里的愤怒不是就此能散去的。
“你问的是我？还是半夏？”刚才就是他给戴伦老师伪造的录音，以沈铭晋的能力，把两段录音剪辑，拼凑，那是易如反掌的。
最重要的是，录音里面自己说话的那些内容，就是他当初对沈铭晋说的凌半夏的身世，亏得自己还这么相信沈铭晋，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却把自己说的这些话都录了下来！
“刚才看到了你们宴会现场的监控，是想问问你身边那个女孩子有没有事？”
他现在这话，墨玖只觉得讽刺。
“你帮了那老家伙，现在还要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事？这跟把人推入水里后再问他会不会游泳一样的滑稽可笑。”
沈铭晋叹了口气，“当我没问。”
其实，帮完了戴伦，沈铭晋就已经后悔了，不然不会打这一通电话。就算是自己对墨玖还有恨，但他也不舍得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凌半夏还在货架边细细挑选着娃娃，在一边有个店员正爬在梯子上，把新上架的娃娃一个个摆放到最高的一层去。
“那么说正事，又一个目标点开始接近你了。你刚刚遇到他了吧？”根据墨玖的要求找寻到信息后，沈铭晋就帮他锁定了那三个墨玖要找的人物，并在任何一个人有动静时随时向墨玖报告。
墨玖冷笑道：“遇到了，他对我的样子，更滑稽可笑。”
他在暗自筹划着什么事情，而且是不能被凌半夏知道的事情。
在玩具店里，突然有个人影出现，是那个徐书扬的女朋友，看着凌半夏，满目皆是恨意。
“查尔斯已经解决，这个也快了，剩下最后一个还在北澜市。慢慢来，别急。”
“当然，十年我都等过来了。不急这一时。”
“挂了。”
“Oh No——”
突然有人尖叫，刚挂电话的墨玖惊诧地循声望去，看见梯上的那个店员摔了下来，砸到凌半夏，与她一起摔倒在地上。
后脑猛地砸到了地板，凌半夏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彻底晕厥。
“小夏——”墨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块巨石重压，几乎窒息，动身飞速冲到她身边去。
躺在地上的凌半夏，感觉整个人昏沉欲睡，却又留有半分清醒。有恍如梦境的一幕渐渐地出现在眼前。
好像是她几岁时生日的那天，小半夏满怀期待地拆开了面前那个精致的包装盒，里面放着一个棕色的布朗熊玩偶。
“哇！小熊！”她惊喜地叫道，将它从盒中取出来，爱不释手。
“喜欢吗？”
“喜欢！谢谢哥哥。”
哥哥？……
她在管谁叫哥哥？
好像还有个声音在叫：
“小夏！小夏！你怎么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哥哥……”
凌半夏还未清醒，分不清这声音是梦是真，只回忆起她小时候因为贪玩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好像被人救上来后，就有这么个声音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叫着。
又是谁救了自己？
终于，她能确定自己是睁开眼睛了。眼前的人，是他——墨玖。
“你怎么样？没事吧？”墨玖看见她醒来，总算感觉轻松了些，可还未彻底放下心，因为凌半夏这状态还不是太好。
那个店员在一边不停地道着歉，想过来看看凌半夏伤得怎么样，却又提不起勇气。
凌半夏的视线被他身后的货架上的一个玩偶定格住。
是那个布朗熊，和自己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布朗熊。
凌半夏努力坐起了身，墨玖慌忙用一只手扶住她，另一手帮她揉着后脑，仍然问着：“到底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摔疼？头晕吗？”
凌半夏整个人失了魂似的，好像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轻轻抬起手，指向了那只布朗熊。
墨玖循着她的手指望去，看见它。
“你想要那个？”他能看出她的心思。
凌半夏点了点头后，就彻底昏了过去。
“小夏——”
诊治后，医生告诉墨玖，她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大问题。
凌半夏还未醒来，就这样静静的睡在病床上，额头缠着一圈纱布，脸色稍显苍白，墨玖守在一边，双手握着她的发凉的手，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屋外的月光，一点一点的愈来愈冷却。
突然有个人惊扰了这片死一般的寂静，徐书扬拉着他那个女朋友闯进病房里，到墨玖身边就求饶。
“Geoffrey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带她来向你们赔罪了。请您不要让天虹集团的杨董事长撤掉和我们的合作，那个项目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的……”
他这嗡嗡声让墨玖觉得烦躁，小夏还需要休息，这家伙伤到了她现在还敢在这里这么吵！
活得不耐烦了吧！
没等徐书扬说完，墨玖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提起他就往门外走去。
出了病房后，墨玖扬手挥过一拳，重重地击在徐书扬的脸上。
曾几何时，也是像这样的狠狠的拳头，一下一下的击在自己的身上，重重的飞腿，一下一下的踢在自己的身上。
他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在墙角，拳头像是雨点，幼小的他却毫无反击或者躲闪之力。
墨玖犹记得，那也是像现在一个夏日，窗外的蝉鸣响亮嘈杂，滚烫的热浪混着灼灼烈日之光，一波又一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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