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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苦差事


  凤沅托着腮,轻抚着吃了药而长出来的假胡子,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可去探过那郎中的医术?”

  “奴婢才刚听说,还来不及探。”莲蓉摇了摇头。

  凤沅想了想,又问道:“他治过的病人,反馈如何?”

  莲蓉也想了想,回答道:“奴婢也来不及打探,只知他医术高明、小有名气,口碑是不差的。”

  “那你可知他用的什么药?”凤沅又问道,第六感告诉她,这个郎中十分可疑。

  总不会用的西药吧,毕竟世上西药,唯主人一人有,莲蓉这么想着,回答道:“奴婢不知,应与其他郎中无异,用的皆是草药吧?”

  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了个表面。凤沅无奈,只好吩咐道:“午饭之后,让绝尘去一趟洛华街,细细探一探这个郎中的虚实。”

  “是,奴婢这就去说。”莲蓉应了一声,转身,回到了饭桌。

  凤沅并没有与他们一起吃午饭,而是回到自己的诊室,独自吃着饭、看着医书。

  景玄外出之前,给莲蓉留了食谱,因此由她暂代景玄,为凤沅准备一日三餐。

  阮府来的几位郎中,经过了一段观察期,已然被凤沅接受,不止是信任他们的忠心,更多的,还是认可他们的医术,因此,三日前,凤沅吩咐绝尘与莲蓉,将西药的使用,教给了他们。

  谷璐是专门负责中医的,所以没有学西药。

  几位郎中因有医术的基础,学西医学得很快,也很勤苦,短短三日,已经基本掌握了各自领域的西药使用方法。至于熟练程度,还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磨练。

  悬壶济世,正式进入了中西医结合的阶段。

  午饭过后,凤沅开始检查各个诊室,是否符合规范。

  检查完诊室,她又检查了几处药柜,药物是否齐全。

  这些都检查完,便是护士们的工作检查。

  宛雪做事十分认真,凤沅到时,她还在亲自看护病人,好让其他护士们安心吃午饭。

  问了宛雪一些情况,一切正常,并无异样,凤沅便放心了。

  之后,凤沅又检查了三楼的手术室,也无异样。

  最后,凤沅亲自去看了住院的病人们,依着他们的病情,给他们送上各自能吃的水果,慰问了几句,便离开了。

  “辛苦了。”凤沅望着宛雪,微微一笑。

  宛雪回之一笑,行了一礼:“多谢爷关心,奴婢不辛苦。”

  说了会儿话,凤沅便下楼了。

  “绝尘已经去了?”凤沅轻声问于莲蓉。

  莲蓉点了点头,一边整理下午坐诊要用的东西,一边回道:“已经去了呢,主子下午坐诊么?”

  “下午进宫,陪母后,晚膳也在凤金宫吃。”凤沅回道。

  莲蓉一听,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奴婢陪主子进宫吧?”虽然下午她要坐诊,但是时间都可以调,今日让其他郎中代班,他日那位郎中坐诊时,她再还班就是了。

  凤沅却摇了摇头,将她放下的毛笔,重新捏回她的手中,说道:“有芳芜在,你安心坐诊吧。”

  芳芜是莲蓉亲自训练出来的人,又是景玄细细查过的可信之人,且经过多日观察试用,确实是个好姑娘,因此莲蓉放心地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嗯,走了。”凤沅挥了挥手,离开了莲蓉的诊室,走出了悬壶济世。

  “主子。”芳芜已经等在门口,准备好了马车。

  “走。”凤沅说了一声,上了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

  回到凤金宫。

  “太子到。”

  苏娴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忽听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回神一惊,转而吩咐宫人道:“快将本宫亲手炖的燕窝粥端来。”

  “是。”宫人应了一声,自后门往小厨房迅速而去。

  燕窝粥早已炖好,苏娴怕放凉了,便一直搁在小厨房的锅里,等凤沅来了,再叫人端出来。

  凤沅走进殿内,宫人也正好小心翼翼地将燕窝粥端了过来,行了个礼,先递给了苏娴:“娘娘。”

  “嗯。”苏娴应了一声,接过燕窝粥,取出自备的银针,试了个毒,又问道,“试菜的宫人吃过了么?”

  “回娘娘的话,吃过了,无毒。”宫人用捏着嗓子的声音回道。

  “退下吧。”苏娴屏退了左右,才转向女儿,将燕窝粥递了过去,“本宫亲手做的,你尝尝。”

  “母后做的,味道肯定很好。”凤沅先奉承了一句,才接过燕窝粥,习惯性地观察了一下,确认无毒,才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

  另一边,苏娴望着女儿,一脸期待的表情,似乎想从女儿口中,听到更多的肯定与夸赞。

  凤沅尝了一口,送入嘴里的一刻,动作稍稍一顿,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小小地咀嚼了一下,吞了下去,转眸,冲她一笑:“好吃,母后的厨艺,好得没话说!”

  苏娴闻言,会心一笑。

  “母后,你做菜时,会先尝一尝么?”凤沅突然有意无意地试探了一句。

  苏娴不解地眨了眨眼,摇了摇头:“做菜时,试菜宫人还未尝,本宫怎能先吃?”

  怪不得粥那么咸……苏娴是不是收了水果蔬菜、收了花,太激动,所以错把盐当成糖了?

  想象着放糖的量,和放盐的量,差别之大,若以放糖的量来放盐……那咸度,那味道,简直堪比毒药!

  凤沅低眸一眼,再看向燕窝粥,只觉它如一只恶魔,一点一点朝她伸出罪恶的爪子,越看越觉恐怖,连忙收回了视线:“母后说的是,试菜宫人还未尝,您不能吃。”

  苏娴点头而笑,后知后觉:“是否味道不好,你才这么问?”

  “不是,”凤沅舍不得伤了母亲的面子,连忙否认道,“我怕您为了给我煮粥,便亲自试菜,担心您呢。”

  苏娴闻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女儿的话,她是深信不疑的,哪怕女儿在骗她,她也不会对女儿起一分疑心。

  “刚吃过午饭,你还不饿吧?”见女儿尝了一口之后,便不再吃了,苏娴这么猜测。

  见她主动为她找了个理由,凤沅立马借坡下驴,捂着肚子,点了点头:“是啊,午饭吃得太饱了呢。”

  “你尝过,便足矣,不必非要吃完它,切莫撑坏了身子。”苏娴嘱咐着,接过她手中的燕窝粥,吩咐宫人收走。

  记得前世的母亲,亦是这样关心她。无私奉献,不求回报。

  此时此刻,凤沅只觉看到了她去世的母亲,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一惊,问道:“母后,你可知21世纪,为何物?”

  苏娴听得一愣,摇了摇头:“21世纪?本宫不知。”

  “这样啊。”凤沅暗暗一阵失落,看样子,是她想多了,还以为母亲去世之后,跟她一样,穿越了呢。

  “遇到难事了?”苏娴表示十分担忧。

  凤沅回之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呢,就是听几位侍女说起,只觉这个词新奇,却不知其意,想着母后博学多闻,便问一问您。”她随便编了个理由,反正苏娴不会去查。

  “侍女们哪有什么见识,毕竟是个不值一提的小玩意,何必新奇它?”苏娴微微一笑,心底的尊卑观念,根深蒂固。

  如此看来,她就更加不是前世的母亲了。

  虽有些失落,但凤沅很快调整了心情,即便不是前世的母亲,也无碍,起码苏娴弥补了她这三年母爱的缺失,她已经很满足了。

  “母后说的是。”凤沅应和了一句。

  沉默一刻,苏娴又提起了一个永恒的话题:“睿儿……”

  这回,凤沅没有耐心听她说完,而是直接打断,转移了话题:“许久不逛御花园了,母后带儿臣逛一逛吧?”

  苏娴却犯起懒来,窝在软塌上,不想动弹:“去了御花园,又要故作一副端庄得体的样子,甚是累人。”

  凤沅听得无奈:“既然累人,母后为何不做真正的自己?”

  说起这个,苏娴便是轻轻一叹:“皇后,总该有个正宫该有的凤态,不然如何母仪天下,如何稳坐凤位?自古以来,皇后尽是如此,哪有小家子气的正宫娘娘?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看在眼里,本宫必须做出一副皇后该有的姿态。后宫嫔妃,无一不惦记着凤位,唯有比她们强,才可令她们信服,失去与本宫争位的信心。”分析了一道,她握着女儿的手,最后总结道,“凤位,不容易坐呀!”

  这,大概与现实社会的“假面”差不多吧。

  人都有假面,可以说是虚伪,也可以说是保护自己的手段之一。活在人世间,存于社会中,这一点,必不可少,不然便会受人欺凌、遭人排挤。

  这也就是为什么,真实、坦诚,于社会之中,是最难得的东西。因为大家都会选择,保护自己。

  “母后本有的姿态,也不一定不被人所接受。”凤沅说道。

  苏娴却不以为然:“自古以来,哪有皇后是这样的?本宫若是做了先例,便要承受先例的所有后果,本宫若只身一人,没有你的牵挂,做便做了,但是本宫有你,本宫必须为你考虑周全。本宫知道,你孝顺,不想累着本宫,所以鼓励本宫做真正的自己,本宫心里都明白。”

  她总是习惯性地给女儿找借口,凤沅也明白,这是她爱女儿的表现。凤沅心里很感恩,感恩有这么一个好母亲。

  “但是睿儿……”苏娴又想提起苏瑾睿和凤沅的婚事。

  凤沅正想打断,忽听外头宫人,朝殿内喊了一声:“娘娘。”

  苏娴的话,意外被他打断,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说道:“何事?”

  经苏娴允许,宫人才推门,走了进来,低头躬身,行了个礼,说道:“禀娘娘,车骑大将军求见。”

  “车骑大将军?”苏娴疑惑地问了一句。

  若说绝氏二公子,苏娴或许记得,毕竟他是女儿的贴身护卫。但若说车骑大将军……皇帝当时,封绝尘为将军时,由于个人原因,诸事都比较低调,所以苏娴并不知道,也不关心。

  “他是来找我的。”凤沅闻言起身,转向苏娴,说道,“母后,我去去就来。”

  苏娴点了点头,依旧想不起车骑将军是谁,或许,是女儿手底下的党臣之一吧?

  “让他去大堂等我。”凤沅对着那名通禀的宫人,吩咐道。

  “是。”宫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凤沅整理了一下仪容,也往大堂而去。

  大堂。

  “调查得如何?”凤沅屏退了左右,轻声问道,示意一旁的座位,“坐。”

  绝尘犹豫了一下,才依着主子的命令,坐了下来,回答道:“此医堂名为逆世堂,医堂不小,但只有一位坐堂大夫,应是五日前开张的。此郎中的口音,听似不像京城人,倒像是苏城的口音。”

  苏城,原不叫苏城,而是在苏娴被册为皇后之后,因此处是苏府所在之地,所以更名为苏城,并于此处,建立了踏春行宫,每年踏春,皇帝都会来此,住上一段日子。

  “那郎中,是苏城人?”凤沅微微一惊,既与苏娴是老乡,或许苏娴能查到那人的底细?

  “属下不太确定,只是如此猜测,郎中身份神秘,难以调查。且行医之法,似乎与其他郎中略有不同。”绝尘继续说道。

  话至此处,凤沅再次一惊:“有何不同?与咱们一样,用了西药?”凤沅心想着,难道这郎中,也是个穿越之人?

  绝尘摇了摇头:“属下暂时还探不到那郎中所用的药物,只是行医之法,有些奇怪,属下虽通医理,却看不明白。”

  “那此事暂且搁置。”凤沅端起面前的碧螺春,轻轻喝了一口,又说道,“听莲蓉说,洛华街上,不常有医堂?”

  绝尘点了点头,回应道:“洛华街上,确实不适合开医堂,因为它与景庆街一样,店铺租金十分昂贵。主子深知,做大夫,以治病救人为本,不以赚钱为目的,大多郎中皆是囊中羞涩,租不起昂贵的店面。”

  听着他的话,凤沅点了点头。

  记得她在景庆街上,租悬壶济世时,原店主亦是百般推辞,怕她承担不起租金。

  绝尘小小地顿了一下,像是稍作休息,才继续道:“医堂所在的店铺,原是一家赌场,并未经营不善,反而一直生意兴隆,却突然闭门关店,转租给逆世堂。如此情况,租金恐怕会比一般店铺更加昂贵。那坐堂大夫,不过一个外地来的郎中,如何负担得起?属下以为,此人若非家财万贯,便是背后之人,非富即贵!”

  “你的意思,他背后之人,便是洛桓?”洛族乃凤魏第一财富之族,说到家财万贯、非富即贵,凤沅自然第一个想到洛桓。

  “属下不敢妄断。”绝尘低首说道。

  如此看来,这郎中确实可疑,必要细查一番。

  “你立刻去一趟阮府,将此事告知阮相,让他暗中调查一番,务必探清此人底细。”凤沅吩咐道。

  “属下遵命。”绝尘起身,行了告退礼,转身离开。

  目送绝尘离开,凤沅也离开了大堂。

  见女儿微微皱着眉头,苏娴连忙关心道:“发生何事了?”

  凤沅微微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苏娴面前,立刻收了一脸阴郁,回了她一个笑容:“没事,没有发生什么。”

  一看她的样子,便是有心事,苏娴忍不住关心道:“不管发生何事,本宫都会护着你,你不必报喜不报忧,故意瞒着本宫。”

  “真没事,”凤沅无奈一笑,坐于她身旁,“就是手底下党臣的一些事,我已经交代了阮右相,请他处理了。”

  果然是党臣的事。

  既与苏娴之前的猜测相符,苏娴自然不多问,只客观地评价道:“阮相这个人,一向为官清廉,为人正直,是个可信之人。”

  凤沅明白苏娴的意思,并非苏娴单纯,真的以为阮相为官清廉,而是比起洛桓之流,阮相是清廉之官。至于为人正直,也是较之他人而言,并非完全的为人正直。毕竟,人无完人嘛!

  且官场之中,总是存在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阮相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些,都是正常的,苏娴明白,凤沅也明白,随即点了点头:“阮相,确实是个忠心之臣。”

  记得阮沐雨曾经说过,阮右相曾与凤凛联合。

  但阮相并非投靠了凤凛,只是试着志同道合,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合不来,阮右相也立刻终止了合作,转而投靠了凤沅。

  他们之间,有阮相的忠诚,自然也有各自的利益,这些,都是不冲突的。

  “睿儿亦是清廉之官、正义之士。”不知怎么的,苏娴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近来,你们可有见面?”

  “有呢有呢。”凤沅又开始了敷衍模式。

  提及这个外甥,苏娴便是爱不释手,赞不绝口:“睿儿是本宫见过,最美的男子,也是最有本事的男子。唯有这样的人,才配做你的夫君,你觉得呢?”

  “母后所言极是。”凤沅在心里无奈着。

  每每提及苏瑾睿,她便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苏娴不由恼怒:“婚姻大事,并非儿戏。”

  既非儿戏,她为何还要擅自做主?凤沅在心里抱怨着。

  抱怨罢,她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古代,并非现代,没有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所有人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那些自由的恋爱,是不会被人认可的。

  还有一个可恶的帝王制,天下间,所有人的婚事,都可由皇帝做主,皇帝想把谁赐给谁,那人便必须要娶,另一个人也必须要嫁。同理,皇后母仪天下,也可以做天下人的主……

  “儿臣知道,并非儿戏。”凤沅又敷衍了一句,提及苏瑾睿,便想起继章的事,苏瑾睿如此正义的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个不是东西的奴才?还有文武状元作弊一事,可见苏瑾睿野心之大。可苏瑾睿,不像是这样的人,或许是继章教唆的吧?

  再怎么说,他也是她表哥,此事关系着整个苏族的安危,不可小视。即便伤天害理,她也必须护着苏瑾睿。

  “传睿儿进宫,一起用晚膳吧?”苏娴提议道。

  苏瑾睿这个人,凤沅并不讨厌,只是加上苏娴,各种撮合,她实在嫌烦,因此拒绝道:“儿臣想与母后单独吃晚膳。”

  “睿儿又非外人。”苏娴劝道。

  “母后~”凤沅没了办法,只好用撒娇这一招,“儿臣一大早便给母后送水果、蔬菜,皆是儿臣亲手所摘。还有母后院里的话,儿臣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了最美的……”

  话未说完,便被苏娴提前打断:“行了行了……”她的语气并非不耐烦,而是一种拿女儿没办法的语气。谁叫她就爱宠着女儿呢?既然女儿不愿意,她便不勉强了吧。

  “既然你不想,那这次就算了吧。”苏娴投降道。

  凤沅闻言一笑,难得她愿意放过她,欣然地扑进她的怀里,依旧是撒娇:“母后,您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母后!”

  苏娴无奈一笑,抱着女儿,嘴角挂着几分欣慰、几分幸福。

  说了一会子话,凤沅便困了,母女俩躺在一起,睡了个午觉。

  凤沅醒来时,苏娴还睡着,睡相极差,被子都被她踹下了床。

  凤沅无奈一笑,捡起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伸手入袖,摸上手串,进入药房空间,取出一本内科书,翻至书签的位置,继续研读着。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

  宫人低下头,并不敢抬头看苏娴,因为苏娴早有过吩咐。点完了蜡烛,宫人给凤沅行了一礼,便悄悄退了出去。

  像是听到细小的脚步声,苏娴幽幽醒来,习惯性地看了看窗外。

  原以为还是白天,没想到天色已经暗了。

  听到床上的声音,凤沅将医书放回了药房空间,起身,转向苏娴:“母后醒了?”

  “什么时辰了?”苏娴带着满满的倦意问道。

  想来,处理六宫事宜,她应是累了。

  凤沅微微一笑,回答道:“时辰还早,母后再睡一觉?”

  看天色,便知不早了,苏娴掀开被子而起身:“不睡了,还要跟你一同用晚膳呢。”说着,自床上坐了起来,抬高了声调,说道:“来人。”

  宫女们听到了声音,立马排成两列,各自拖着梳洗用具和衣裳,应声走了进来。

  凤沅回避,由宫女们伺候苏娴梳洗。

  梳洗罢,苏娴身穿常服,与凤沅一起,行至用膳的地方。

  一顿晚膳很快用完了,苏娴依旧不舍,想留女儿过夜,奈何今夜皇上召幸,只好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女儿,又开始了精心的沐浴打扮……

  太子府。

  凤沅坐着马车,回到了太子府,此时,莲蓉已经回府了。

  绝尘除了告知阮相时,离开了凤沅一会儿,其余时间,一直紧随凤沅,保护其安全。

  夜深,主仆三人,包括芳芜,一同回了太子府。

  回房的路上,经过洛云玥的房间,只见她的房间,还点着许多蜡烛,照得房间十分明亮,凤沅随即问道:“今日,太子妃外出了么?”

  莲蓉抬眸,瞧了一眼洛云玥的房间,避讳着,轻声回道:“奴婢下午坐诊罢而回府,与柳管家一同整理家册时,看到太子妃确实外出了,说是去洛府探望父亲。”

  想必,是去洛府,商量扳倒凤沅的方法吧?

  凤沅点头一应,再没多问,经过了洛云玥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洛云玥待在房间里,似乎看到了凤沅的身影,随即说道:“去探,太子今晚,是否宠幸了谷昭训。”

  紫鸢应了一声,立马前去打探。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如何?”洛云玥迫不及待地问道。

  紫鸢摇了摇头:“太子回了自己的卧房,并没有宠幸谷昭训。”

  “谷昭训身子不便?”洛云玥再次问道。

  紫鸢依旧摇头:“早上,奴婢便打听过了,谷昭训的月信已过,且没有生病。”

  洛云玥点了点头,分析道:“她还日日去悬壶济世看诊,怎么可能身子抱恙?”

  紫鸢应和了一声:“小姐所言极是。”

  这下,洛云玥想不通了。

  谷璐虽非凤魏第一美人,却也是数一数二的绝色美女。而洛云玥自己,一直被世人称为凤魏第一美人,她也自信自己的相貌,没有一个男子可以抵御。

  坐拥两名美女,凤沅竟真的可以坐怀不乱?

  难道她果真喜欢男子?

  为何男子,会喜欢男子呢?

  景玄并非愚笨之人,若凤沅真的喜欢他,他必定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不是单纯的兄弟情义。既然看得出来,又怎会与她亲近,难道不觉得恶心么?难道景玄也喜欢男子?这么多年,他都将她这个第一美人拒之门外,是因为喜欢男子?

  即便如此,那千夜枭又是为何?记得他从来不与凤沅太过亲近,直到四年前……

  “总觉得此事,甚是蹊跷!”洛云玥说道。

  紫鸢点了点头,依旧是应和:“奴婢也觉得,甚是蹊跷呢。”

  一夜,就这么在疑心中,度过了……

  次日清晨,凤沅一如既往地晨起、梳洗。

  下人前来通报,说是阮相、莹蒂郡主求见。

  “请他们进来。”凤沅吩咐道,由芳芜为她带上太子玉冠,便起身,坐于正座之上,“去准备茶点。”

  侍奉的侍女闻声,应道:“是。”

  不等阮相和阮沐雨进门,侍女已经准备好了茶点,放在各自的茶桌上。

  “都退下吧。”凤沅知晓之后谈论的事情,是机密,所以屏退了左右,并且吩咐绝尘,“记得防着南院的人。”

  南院,正是洛云玥住的院子。

  “属下谨记。”绝尘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召集了景玄留下的二十名隐卫,一同保护主子。

  绝尘前脚刚走,阮相、阮沐雨后脚便来了。

  阮沐雨走进房间,习惯性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悠哉地坐了下来。

  “咳咳。”刚坐下来,便听阮相一阵假咳,意味分明。

  凤沅亦是会意,连忙说道:“阮伯父请坐,都是自己人,不必拘谨。”

  “就是,爹坐吧。”阮沐雨顺坡下驴地应和道。

  阮相却十分拘于礼数,转眸,给了女儿一个警告的眼神,一边行礼,一边给女儿示范道:“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小女失仪,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太子见谅。”说着,又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

  “无妨无妨,阮伯父言重了。”凤沅说罢,亲自起身,扶起了阮相,“阮伯父此来,是否逆世堂一事,有所进展了?”

  阮沐雨一脸的不情愿,却拗不过父亲,只好起身,学着他,给凤沅行了个礼:“臣女参见太子,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凤沅无奈一笑。

  “谢太子!”阮沐雨阴里怪气地说道,说罢,起身,回到了座位。

  “咳咳。”刚坐下来,阮相又是一阵假咳。

  阮沐雨近乎没了耐心,不耐烦地起身,问于凤沅:“臣女可以坐下么?”

  阮相一向恪守臣礼,凤沅知道,却也无奈,伸手,示意阮相的座位,说道:“阮伯父,请坐。”

  “多谢太子赐座!”阮相又是鞠躬一礼,等着凤沅落座后,他才坐了下来。

  阮沐雨也跟着坐了下来,趁着阮相不注意,偷偷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哼,老古板,下次绝对不跟他一起出来了!

  想着女儿这副没规矩的样子,阮相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凤沅则是无奈一笑,言归正传道:“阮伯父可是为了逆世堂一事而来啊?”

  阮相坐着,依旧恪守臣礼,微微低首,没有一分逾越:“老臣正是为此事而来。昨日未时三刻,老臣得知此事,便派人暗中观察逆世堂。酉时一刻,逆世堂闭堂,老臣便派人跟踪,肃大夫一路回了住处,并无异样,倒是其中一名伙计,抄了小道,偷偷从洛府后门而入,形迹十分可疑。老臣的人,分别在洛府的前门、后门守了一夜,均未发现那人离府。直到今日清晨,他才匆匆离开洛府,依旧是从后门而出,一路去了逆世堂。经老臣探查,此人确是洛府的下人,名为小四儿,两年前被洛府买来,是洛相的房外侍人。”

  “啊~”阮沐雨很自然地打了一个哈欠,仿佛身在自己的闺房中。

  “咳咳!”阮相忍无可忍似地重咳了几声。

  凤沅又是无奈一笑,把话题引了回来:“那小四儿,可跟过别的主子?”

  “不曾。”阮相回答道。

  阮沐雨听着无趣,还想打哈欠,刚摆出个动作,就被阮相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瞧着父女俩的互动,可爱又可笑,凤沅掩嘴,偷偷地笑了笑。

  见她笑了,阮相又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表示对女儿的无礼很无奈。

  “如此一来,这位肃郎中,必定与洛相有关。”凤沅猜测道。

  “太子所言极是。”阮相点了点头。

  “肯定是凤凛的人,我一眼即明。”阮沐雨说道。

  真是越来越无理了,竟直呼靖王的名讳!

  阮相转眸,示意女儿不要如此无礼,转眸回来,却肯定了她的想法,对凤沅说道:“老臣也以为,此人必定与靖王有所关联。”

  凤沅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以太子妃的可疑之举,我亦如此认为。只是奇怪,凤凛为何派一个郎中,来对付我?”

  “老臣思来想去,亦是毫无头绪。”阮相如实答道。

  “既是以医堂做为手段,首先就要知道肃郎中是如何用药的。听绝尘说,他行医之法,与其他郎中略有不同。”凤沅说道。

  依着她表达的意思,阮沐雨很快有了主意:“既要知晓他的用药,那便安排一个病人过去,不就行了?”

  凤沅的话还未说完,阮沐雨便打断了她,阮相又是一个瞪眼,示意她不要自作聪明,转眸回来,却还是肯定了她的主意,对凤沅说道:“以老臣愚见,此法可行。”

  还以为他要否定她,原来是肯定,阮沐雨暗暗哼了一声,又趁着他不注意,做了一个鬼脸。

  她的鬼脸,凤沅都看得到,却不能笑,免得暴露了她,只能努力憋笑着,说道:“以阮伯父之间,可有合适的人选?”

  “按说,老臣亲自去一趟最好。”阮相说道。

  “但是阮伯父乃国之重臣,颇具民望、家喻户晓,由你亲自去,怕是不妥。”凤沅说道。

  “太子所言极是。”阮相点了点头,转向阮沐雨,说出了自己的提议,“小女目达耳通、天资聪颖,且久居深闺,不易被人认出,由她乔装一番,装作病人,最为合适。”

  “啊?我?”阮沐雨这才知道,为什么阮相非要带着她一起来。

  她同意过来,只是为了找凤沅一起逛街,没想到摊上事了,微微一怔,有点吃惊。

  “我又没有生病,如何装作病人?况且那肃郎中医术高明,真病假病,必定一眼看破,到时我该如何是好?”阮沐雨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她只是来逛街赏玩的,可不是来办公事的。

  凤沅也觉得阮沐雨去,最为合适。

  看出了好友的眼神,也想让她去,阮沐雨犯起懒来:“派个下人去呗,反正只是探药而已,把药带回来,给你看,不就行了?”

  “你去,也正好看看那郎中为人如何。”凤沅说道。

  一听就是个苦差,吃力不讨好,阮沐雨自然拒绝:“我没生病,装不了病人。”

  竟敢拒绝太子,阮相又瞪了她一眼:“为太子解忧,是身为人臣子的本分,你怎能如此懈怠?”

  阮沐雨依旧拒绝,悠哉地坐着,依旧没有规矩的样子:“我还要逛街、赏玩、买首饰,这才是一个深闺女子的本分!”

  阮相阴沉着脸,满脸写着不悦:“胡闹,国家大事,岂容你这般儿戏!”

  阮沐雨没了办法,只好点头应声:“好好好。”就当是给他一个面子吧,谁叫他生养了她呢?

  “怎么装病人?”阮沐雨摆好了坐姿,问于凤沅,“拿几盆凉水,浇在自己身上?”

  凤沅听得无奈,连忙阻止:“不必自残……我给你施针,假作生病之状。”

  “疼么?”阮沐雨问道,似乎有些害怕针尖类的东西。

  “有点儿。”凤沅如实回答。

  “那……你轻点儿。”阮沐雨弱弱地说道。

  凤沅点头而笑:“行。”说罢,转向阮相,“请阮伯父,移步客房休息。”

  “老臣告退。”阮相起身,行了告退礼。即便是父女,他也应该回避。

  阮相一走,阮沐雨才松了一口气,将忍了许久的话,抱怨了出来:“老古板!”

  “别这么说你爹。”凤沅劝道,“他对你,还是很关心的。”

  阮沐雨依旧是抱怨:“一大早将我唤醒,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原来是个苦差事。唉,还要施针……能不能吃药?”

  看样子,她是真的怕疼。

  “吃药难免有副作用。”凤沅自药箱中,取出银针包,展了开来,安慰道,“我轻点儿,放心吧。先是手臂。”

  “哪只?”阮沐雨依旧害怕。

  “都行。”凤沅回道。

  阮沐雨犹豫了一下,伸出左臂,又收了回来,最后伸出了右臂:“这只吧。”

  “嗯。”凤沅应了一声,替她将袖子挽了上去,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找准了穴位,扎了进去。

  阮沐雨双眉,紧紧地蹙在一起。

  “不疼,没事。”凤沅安慰着,“后背。”

  “还有几针啊?”阮沐雨转过身去,露出后背。

  “不多,很快了。”凤沅像哄小孩似地说道,取出另一枚银针,刺入她背后的穴道,“脚。”

  阮沐雨照做了。

  “手指。”

  “……”

  如是,大约扎了二十针,阮沐雨只觉快要疼晕了。

  “好了。”凤沅收起银针。

  “终于好了。”阮沐雨欲哭无泪,渐渐的,感觉到头晕不适,胃部一点一点开始发疼,不由问道,“我这是装什么病?”

  “轻量砒霜中毒。”凤沅回答道。

  “砒霜?!不会死人么?”阮沐雨惊呆了。

  凤沅无奈一笑,解释道:“轻量,不会的。你只需依着身子的不适,将病情如实告知于他,他自会为你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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