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中的牧野
黑神，陆瑜廷以及陈光三人着手准备组建球队，这是他们相熟之后第一个秋天的事，距离黑神拿到“城市缪斯大师赛”的冠军已经过去了十个月。黑神觉得时间飞快，与飞逝的时间和不断增长的年龄来算，冠军之后的人生境遇实在是不起眼的生命浪费。
为什么要燃烧生命以及怎么燃烧生命？
黑神决心干一番大事业，就从这个秋天开始；黑神决心将自己的名声重新挂满整个城市，就从这个秋天开始；黑神决心重塑经济和自由的生命历程，就从这个秋天开始……
他觉得自己做好了一切准备，好抹去那些不被人知晓的艰难岁月。
陆瑜廷和陈光是他的得力战将，两人也愿意追随黑神的伟大事业，从无到有，体验一把刺激惊险的操作，来达到某些目的。陆瑜廷的目的还深藏在心中，具体的操作连他自己也讲不清楚，只是知道需要做一些事，需要去查明一些事，需要去攫取一定的东西，他看上了黑神的耐力和能力，也对他的为人敬佩有加，而陈光，更是一个好好先生，带着“师命”前来，他是不会离开黑神的。
桃园三结义，少年举风发。
黑神从未觉得阳光如此温暖和惬意，他忙完了手头的事，就想安静的睡下，吩咐的那些人们，还没有到场，这将是一个人的安静时光。
陆瑜廷一直在努力联系自己的女人，几个月的信息中断让他提不起精神来，白天做事陆瑜廷总是分神，而到了晚上，他就强行拉着黑神去训练，之后在黑夜中大哭。
他脆弱的样子，只有黑神看见过，由此，黑神逐渐洞悉了陆柔软的内心，体谅到他的艰难，心境就更加贴近了一些。
陈光平时不多话，只有打球的时候偶尔嚣张一下，但他还是话少，一直维持着干净整洁的形象，黑神竟时不时的问起他找女朋友的事情，陈光向来不置可否。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就难以了解到他最柔软的内心，黑神一向是这么觉得的。
陈光多数时间在陆瑜廷的大房子里待着，活脱脱像一个男保姆，时间久了，陆瑜廷才明白过来，陈光是被派来“照顾”自己的，一想到此处，他就想起了他那位“生活在暗处”的父亲，已经许久联系不上，上一次的突然挂断让陆瑜廷良久不能释怀，他也不敢再拿起那个电话。
多少次，他在梦中惊醒，一股强烈的自责涌上心头，伴随着剧烈的不适：“我是不是应该主动回去看看？”
时间越久，他越感到这种挣扎的强烈，于是奋力抵抗，在看不见的黑夜里，努力睁开了双眼。
……
黎明对他们三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
这天夜里，他们吃好饭，开了一瓶酒，陆瑜廷侃侃而谈，说起他早年在欧洲酒庄的见闻，可是黑神和陈光并不感兴趣，惹得陆瑜廷也兴致全无，再也不讲这个话题，顺道说：“哥几个，情趣略减。”
“不是情趣减了，而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就目前来说。”
“我看出来了，现在是在讲怎么建立球队的事情。”
“还是说这个好。”黑神赞同。
“一切事情成功的根本是人，”陆瑜廷扯高了嗓子，“当然失败的根本也是人。”
“这就不用说了。”黑神一饮而尽。
“我们要找点特别的人，厉害的人，要不没法对付黑名单那帮人。”
“黑名单是敌是友？”陈光问道。
“这个也不好说，按照以前我们得到的信息，应该是敌。”黑神回答说。
陆瑜廷接着说：“叫什么黑名单，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物，是一群又黑又壮的老基也不奇怪。”
“老基怎么了？”陈光抬起了头。
“老基本身没有什么可怕，可是又黑又壮的，就可怕了。”
“你怕的是又黑又壮！”
“一直都是！”
陈光又低下头。
陆瑜廷接着说：“我们就不能再联系我的叔叔了，事情的进展，没有必要跟他讲了。”
“嗯？”黑神不解。
“先这样决定，因为我觉得他会在背后将我们的军，现在搞不清楚的不仅有黑名单，还有更加不清不楚的我的叔叔，”陆瑜廷探出滑稽的表情，想了想，补充道，“他确是一个神秘的人物，是一个不可控制的人物。”
“好！”这正是黑神想要的答案。
可是谁是适合他们三个人的队员呢？他们想来想去，将认识的篮球手捋了一遍……
“毛毛，水平还未成熟，就算是成熟了，不见得上限很高……”陆瑜廷托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讲道。
“嗯。”
“你表弟，是一个好苗子，就是打的比赛太少了，关键是他还小，有你的嚣张，可没有你的忍耐。”
“嗯。”
“还有谁呢？哦，对了，那个高承志，唉，反正我不是很喜欢那个人。”
“嗯。”黑神一如既往。
“你有没有在听啊？”陆瑜廷连续听到三个“嗯”之后，奋力将抱枕扔向了黑神。
黑神在空中一把抓住，讲道：“若干年之后，‘抱枕’成为了见证最多名人轶事的神物，抱枕，抱枕，开光，开光！”
“神经病。”
“你说的都挺对。”
陆瑜廷不耐烦的回道：“这个回答太过婊了！”他愣了一秒钟，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高声喊，“我们忘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准哥！”
他俩异口同声。
“准哥，我们要好好拜会一下，他喜欢什么酒来着？”
“他说他不喝酒，他说他不是海量。”
“那每次最后一个趴下的是谁呢？”
“是准哥！”
“这就对了。”
黑神说：“眼下我们已经有了七个人，距离十二个人的常规轮换还有不少的差距。”
“看看再找谁呢？”
“别的人我们不熟，温良那个小孩子是可以带着玩的，但是打比赛的话估计不行，我们只是带着他就好，看看他的水平怎么样？”
“我也喜欢那个孩子，我要打爆他，他还喜欢防我。”陆瑜廷露出一种天真无邪的气息来。
“温良是谁？”安静的陈光终于挪动了他高贵的头颅。
“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孩子观看比赛，比我还紧张，事后他还找我聊天，”黑神说着，挪动身体，躺在沙发上，“我教过他几个动作，之后他就叫我师父了，后来也没怎么管他。”
“就是那个帅帅的小伙子？”
“对！”
“还是挺有印象的。那天的球赛，他看的最认真，不管是什么情势，他都没有起哄，或者别的夸张动作，我很喜欢他。”
“我也看好他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培养他。”黑神说到这里，脸上显出一丝惭愧来。
“黑哥想的倒是很多，也许这样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也许是不用我操心。”黑神说完这句，竟然伸长躺到沙发上了，慵懒的伸开了长腿，将抱枕压在自己的脑袋上。
实际上，黑神是对下一代有寄托的。
在篮球这件事上，少年强则国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做，或者都希望这么做，因为培养一代人，就要对上一代人产生竞争。竞争就是利益的划分，这背后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是不可预测的，有时候和成绩比起来，没有人会不在乎它的成分。当然利益并非只有钱财这么简单，它是一个人的生身立命，是一个集体的态度，是不能简单的概括的梦想前提。
黑神总想着自己成为一个水准很高的人，具备坚实的社会影响力，再来带动这些年轻人的成长。可是说到这里，黑神就感觉到位卑言轻，错过了最好时光，不想再错过了他们少年人的好时光，于是他愤懑，不忍细想自己的失败了。
一切都是缘分，但凡他成功一点点，也就看不到这样的世界了。
安静的陈光又开了他的金口：“如果成立了球队的话，我们应该主动去维护和运营，训练和挑选人才以及比赛的事项，应该做些计划。”
“是的，届时应该多找几个人来帮我们完成日常工作，尤其是训练，坚决不能偷懒！”
“关键是多弄些比赛来打，好让人适应这些节奏。”
黑神想到了平时的半场比赛，因为这几个人都是熟悉至极的朋友，打得多了，每个人的优点弱势都能清楚看出来，以至于比赛经常陷入焦灼中，每个人都能打到对方的死穴上去。
这是一个好事，也是一个坏事。
好的是，为了能够更好地适应彼此之间的战斗，每个人需要更加努力的磨练自己的技术，而不是得过且过，这样长久来看，技术就能越发细腻，细节处的处理就会更加成熟，遇到别人的稀松防守，就有了应付的预案，遇到凶猛的防守也能应付自如。
坏的就是，这方式无形中封住了每个人的上限，每次的比赛容易陷入个人缠斗，失掉了篮球作为集体运动的魅力，对于技术的打磨并没有想象中有力。
三人各说了一些意见和建议，夜就深了，陆瑜廷和陈光准备去睡，只有黑神还神采异常。
他告别了陆瑜廷和陈光的卧室，独自一人走到楼下去，徜徉到那个安静的球场里去。
回望着陆瑜廷的豪宅，在球场的角度上，这是一个多么精华的建筑，流光溢彩，在夜里都能显出他的奢华来，可是没人知道他的主人是谁，人们赞叹这个建筑的雄伟和花费，却对进进出出的人漠不关心……
“难道我不像是一个公子哥吗？呵呵……”黑神打趣自己。
他又想起来了夏加尔的话：我对各种困难无所畏惧，因为我的内心始终怀着对人类的爱和守望。在我的生命里，恰如画家的调色板一样，有着对人生和艺术唯一的色彩，那就是爱的色彩。
“爱的色彩？”
这一刻，他站在安静的球场中央，灵魂飞舞到高空中，俯视着自己的身体，流转飞逝，一会儿冲窜到高空，一会儿在鼻尖儿安静聆听心脏的律动，黑神心里明白，这一切是爱的起始。
它来临的时候，就会以耀眼的光芒，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篮球是我的缪斯，我将报它以深情一吻。”
他在篮球场上踱步，意识清明，精神抖擞，仿佛有一个球在手中舞动……
“千军万马，任我驱驰……”
他火速做了一组胯下运球，背后运球，快速疾驰，侧移，加速，跳步，再变化着运球……
“任他王侯将相，还是什么高管副总，手下败将……”
他又想起一连串的人来，假装他们就站在自己的对面防守自己，连续做着蝴蝶穿花步，上前一突，shamegod……然后加速起跳，平筐的时候空中闪躲扭送上篮，潇洒劲爆……
黑神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短板，想起上次的王哥事件。黑神被他看穿，运球被切，已经是折损面子的大事，何况，那位王哥还不止一次的做了这些事。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应该对自己要求严格，应该把自己囚禁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好好练球，从此不问世事。
说起来，他也是没有再遇到真正的高手，野球场的人良莠不齐，这些弱点从来没有放大他的窘迫，可改变势在必行，因为未来必定艰难。
“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在一个可靠的时间里去好好练习一下。”
黑神站在篮下凝视良久，圆圆的篮筐带来无限的遐想，让他的精神更加振奋。他总是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原力，亟待爆发的原力，等待着撕开一个口子，像瀑布一样倾泻出来……
“等风来……”
他抬头凝望晴朗的天空，久久凝望，待到落叶轻抚着大地，又悄然离去，消失在了月色里。
约好的人，明天就来，“面试”可能持续不少时间，说是面试，是老朋友的相聚，毛毛，阿志，小表弟，还有敬爱的准哥。
等着队伍成型，黑神还要带着他的球队战胜一系列的人，战胜各种各样的考验，所有荡气回肠，让人流连忘返的故事，将一一写在他们心间，那是他们人生永恒的财富。
……那所有历经的人，也都将迎来继往开来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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