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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下隐患


  封王之举,算是明确了几个主要首领的位置,给了几位元老吃了定心丸。不过,如此重大的人事布置带来的动荡也很大,有的还影响了后来天国的政治布局。

  王朝初创,历经百战,元老们的政治地位其实是靠功劳挣来的。例如,汉朝建立后,奖赏功臣;明朝建立后,给功臣封王。天国刚兴,只占据了一个地方,数万信众,周围都是敌人,封王并不合适。过早封王其实埋下了洪杨失败的根子。

  实际上分封五大王也是无奈之举,洪天兄在关键时刻缺席,此时占据主位,必定要给这些权臣一个交代。根据拜天会的教义,为了避上帝耶和华之讳,人世间的最高统治者只能称为“王”,而不能称为“帝”。所以,金田起义时,洪天兄就自称天王,杨秀清等只能称为“军师”。不过,洪杨军攻入永安之后,杨秀清、萧朝贵等人因功劳卓著,自然要求加官进爵。洪天兄虽然不乐意搞分封,但为了团结人心,也只能分封诸侯,让出部分权力。

  在封建的清国,皇帝不可能容忍大权旁落,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将各路诸侯手中之权力收回。如此一来,洪杨天国内部之矛盾必然会激化,相互火拼之事随时都可能发生。自古以来搞分封的王朝,不管是本姓王,还是异姓王,后来都难免内斗之发生,如七国之乱、八王之乱、等。

  拜天会创始人冯云山,被挤到第三,这也不是洪天兄的初衷。冯云山和天王洪天兄可是属于同一集团的,都是广东外来户,是天兄最忠诚的支持者。拜天会的真正创始人是冯云山,没有这位灵魂人物,拜天会搞不起来,金田起义自然也不会发生。永安封王时,主要看个人手头的势力。但是,永安封王时,冯云山却只封“南王”,位居半路出家的杨秀清、萧朝贵之后。天兄如此安排,是迫于杨肖地位,是一种政治妥协。

  分封诸王,以宗派为主,自成一系,暗含分裂因素。1851年9月,洪杨军攻入永安城,随后便搞分封,封东、西、南、北、翼等五大王。洪杨天国所分封的这五大王,与以往任何朝代之分封均不一样,这是实实在在的裂土封王,赋予诸侯王极大的权力。每个王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以及一整套类似于中央政府的行政机关,都设置有完全听令于自己的官署与衙门,这俨然就是一个独立小王国。正因为如此,洪杨天国从来就没有真正实现过所谓的中央集权,地方实力派领袖对天王之命令,可听,也可不听。这种体制一直没能改变,天国后期地方诸侯王的独立性更加明显。

  半路出家的杨秀清,一家独大,为所欲为。按照规定,永安所分封的这五大王,都是核心领导人,但其余四王都要听从东王杨秀清指挥,受其节制。如此一来,问题可就大了,这不是明摆着赋予杨秀清大权吗,而且还是世俗政务之权力。1847年时,杨秀清趁着冯云山入狱之时,通过“跳大神”来安抚会众,取得了代“天父传言”之权力,在特殊情况下,他的地位要远远高于洪天兄,因为他是“老子”,洪天兄是“儿子”。现在,杨秀清不但是天父在人间的代表,还节制着其他四大王。杨秀清既然拥有了至高无上之权力,就更加为所欲为,更加肆无忌惮,有事没事就以“天父下凡”之名义训斥甚至是杖责洪天兄、韦昌辉、秦日纲、陈承瑢等人,以致酿成“天京事变”。

  五王之下的天官正丞相秦日纲,原名日昌,因讳改名日纲。打铁出身的他此时37岁,人极精明,富于权变,此次被杨秀清阻止封王,由此恨极杨秀清。这种仇恨埋藏在心底,从来没有消退过。后来利用天王的猜疑,与韦昌辉策划了“天京之变”,袭杀杨秀清及洪杨军2万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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