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赌局

　　西班牙当地时间12月2日20:赛季西班牙国王杯第4轮次回合一场焦点战在伯纳乌球场展开争夺。

　　因为皇马首回合已经在客场4比1胜出，所以仅有哈梅斯和阿拉孔继续首发，其余9人全部轮换。

　　皇马开场后就占据主动，第16分钟取得领先，阿拉孔直传，罗德里格斯10码处轻巧挑射入网。

　　第56分钟，阿拉孔被撞伤后无法坚持，赫塞替补出场。

　　雷蒙在场边简单接受了队医的简单治疗后，向替补席缓步移动，他走着的时候，频频抬头看向观众席。

　　雷蒙这一举动没能逃得过镜头，欧洲不少直播室的解说都在纷纷打趣道：“阿拉孔一直在看向观众席，他是在找人？哈，今天还会出现欧冠八分之一赛时的意外吗？我能说其实我也很期待吗？”

　　皇马首回合在客场已经4比1胜出，加上今天是主场，皇马晋级的困难不大，所以所有人都很轻松，比赛之余又开始关注花边新闻了。

　　附和的声音立即响起：“最近有马德里球迷爆料说，曾在马德里市图书馆见过阿拉孔和宋小姐在一起，甚至有说在郊区，见过阿拉孔的副驾驶座上有过疑似宋小姐的身影，难道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阿拉孔已经俘获了佳人的芳心？”

　　“阿拉孔的中场组织能力和锋线进攻都很出众，并且长相英俊，其实我一直很难理解，宋小姐为什么会拒绝这样优秀的一个人。”

　　雷蒙此时当然听不到众人对他的调侃，他仰靠在替补席的座位上，毛巾覆住脸颊，大口喘息着，心中抑郁难泄，她不在这里，她是在机场吗？接杨峥？

　　雷蒙·阿拉孔，你觉得你能影响她什么，你他妈只有被影响的份，竟然还像个傻瓜一样期待她会来，她已经说了，她不会来的。

　　雷蒙窒闷得无以复加，一直以为自己的历练足够，没想到面对关于宋曼曼的事的时候还是这么不堪一击，心头的烦躁简直不可言喻……

　　“怎么？这么一会就不行了？才踢了半场。”安立奎上个月肌肉拉伤，最近才复出，教练把他放在了替补席上。

　　雷蒙用毛巾擦了下脸，然后扔开，接着后转身去翻挂在座位上的外套里的手机。

　　安立奎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小心问道，“心情不好？”老实说这四个月里雷蒙发脾气的次数比安立奎认识他的两年里，情绪失控的次数还要多。

　　安立奎大概也能想到又是因为谁了，这世上还有谁有这个能耐呢。

　　“很不好。”雷蒙拧开水瓶喝了几大口，剩下的全都倒在脸上，空瓶扔向垃圾桶。

　　擦干手上的水迹，雷蒙抿着嘴唇把玩了手机好一会后，才发了一条短信，“曼曼，我在家里又发现了几套书，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带去你家的餐厅好吗？或者图书馆？时间随便你，我随时都有空。”

　　雷蒙没再复查一遍，快速发出去，抬眼，替补席一侧的挡风玻璃中映照出来的自己连雷蒙自己都觉得陌生，眼中的平静已经被割破，只剩晦涩，难堪。

　　她说了的，她有喜欢的人了，他们不可能的，雷蒙清楚自己是在殊死搏斗，赌上最糟糕的自己，没有廉耻，没有气度，没有自尊，用一种死缠烂打的方式博得对方的一点迟疑。

　　……

　　杨峥的飞机因为天气的原因延迟了，改到了第二天凌晨，因为手机已经阵亡了，宋曼曼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才从服务台那得知这个消息，败兴而归。

　　第二天接近午夜，杨峥的facebook更新了，只有三个中文字，“回来了”。

　　宋曼曼第一时间向杨峥表达了问候，并传达了自己手机阵亡的消息。

　　“这四周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杨峥问。

　　“哦，没什么有趣的，还是那样。”不知为什么，宋曼曼把那本《海员宝典》给隐去了，明明一开始做手抄本是打算等杨峥回来后向他炫耀的。

　　“是吗？”

　　“……是啊。”

　　对话在这里中断了，杨峥没再回复。

　　杨峥回来的第三天，一大早来找她了，说天气好适合一起散散步，宋曼曼难得用心画了一个精致的裸妆，说，正好，她也要去拿她修理好的手机。

　　两人就一路扯了一堆有的没的，扯到中世纪女巫被火烧死是为了净化灵魂不是砍异教徒啊，扯到600年前的犹太人大屠杀啊，扯到他最近看的博士课题啊……

　　宋曼曼看杨峥各种扭捏就是说不到重点上，心里默默叹口气，想着干脆自己坦白好了。

　　昨晚想了一晚，宋曼曼觉得杨峥大概也知道了这一个月自己老是和雷蒙见面的事了，毕竟人民群众的八卦热情是无限的，马德里街头的各类体育杂志，只要是有关于雷蒙的花边新闻，后面总免不了连上自己的名字。

　　宋曼曼默默酝酿一会，正打算坦白从宽，杨峥突然开口，“能帮我擦一下汗吗？”

　　杨峥是骑自行车过来的，此时他一手拎着一个墨绿色的盒子，另一手扶着自己的自行车。

　　天气虽并不燥热，然杨峥是多汗体质，和宋曼曼走了一路，此时已是一身的汗了，额上的汗有一些已经流进了他的眼睛里。

　　“啊？哦，好。”被突然打断自首的宋曼曼从挎包里掏出纸巾，正伸手要去擦，然而，手刚触碰到杨峥的额头，杨峥额上的汗水一下子都滑到她手里了。

　　正常女生此时应该做什么？继续微笑着用纸巾温柔地给他擦掉脸上的汗吗？

　　宋曼曼就不！

　　她感受到了滑进自己掌心那黏糊糊的汗的那一霎，整个人几乎跳起来，大叫，“啊啊啊你汗流我手上了！”

　　然后在杨峥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迅速在杨峥的T恤上把汗蹭掉，还嫌不够干净，把本来要给杨峥擦汗的纸巾都拿来擦手了。

　　做完这一系列的举动后，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杨峥手上的盒子抢过来，把一整包纸巾递过去，说，“你自己擦吧，喏，纸巾。”

　　这一连串的举动都是宋曼曼下意识的反应，两人对视沉默两秒，宋曼曼当下就感受到了杨峥同学眼神中的无奈了。

　　沉默，再沉默。

　　“噗。”两人突然笑开了。

　　一切的阴郁，也随着这笑声散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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