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佛魔
十二点零一分，在深夜的寂静之中，江都公园桥墩旁，席酆与佛门三人相互对峙，却谁也没有先动手。
“哎，我说几位，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席酆拿起最后一根烟，业火将烟草点燃，弥漫开来的烟雾之中，只有无尽的寒意，“你我几人就当作从没看到过对方一样，然后我去吃夜宵，你们爱去哪去哪？”
席酆不愿意先出手，种种潜意识告诉他面前的三人都极度危险，尤其是那个永远面色慈悲的僧人，三人之中唯独他带来的压力最大。
这是什么？佛法？原来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席酆深吸口香烟，隐藏在自己眼瞳之中冰冷的杀意朝僧人身前清透的佛光探去。
在常人无法察觉的杀意之下，佛光像是抓住死穴一般牢牢按住席酆的杀意，原本散成一团的佛光一瞬间凝聚成一尊巨大佛陀。
“施主，你以一敌三，不如贫僧让你三招？”僧人似笑非笑看着一副懒散样的席酆，他深知自身对席酆的克制。
“好。”席酆听闻说打就打。
让我三招？我能把你打到去见你的佛祖。
于是一直潜伏在黑暗之中的杀意暴起，席酆的身影自原地拉出一道残影，在一声轻响之中猛然突进到僧人身边，以掌化刃朝僧人的面门劈去！
佛光连同空气被这一击劈碎，而僧人却是依旧双手合十，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任凭席酆当头劈下。
然而，就在最后瞬间，一道金芒闪起，如同激光一般的剑刃从僧人身后伸展而出，在一瞬的空隙之中，金芒与席酆的右掌相触。
细碎的血滴被蒸发成雾气散去，那一瞬，灰暗色的眼瞳与淡然褐色的眼瞳相对。席酆只觉自身不由自主地被扯离了原先的轨迹，一秒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将他整个人掀起，巨大的动力让他倒飞而出，朝桥墩飞去。
此情此景，自外人来看就好像是席酆暴起准备一巴掌劈死僧人结果刚刚跃起手掌就要碰到僧人脑袋的时候就和个音速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随后，席酆从容地自一堆碎石中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包瘪扁的烟盒。身上，成形的怨气泄出，见状，云程则是露出一脸爽样。
“施主，你还有两招。”僧人双手合十，朝席酆说道。
“不用了。”席酆无所谓道，与其这样被动与僧人过招，倒不如放开来和三人对决。不过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一脸吸了粉一样的中年男人可以吸收怨念作为自身能量。
这样，就从他先下手。
首先出手的却是顾鸢。
在超人速度的加持下，顾鸢的动作就好像在迷雾中的影子，一把细长的软剑在她手中急速的刺斩，几乎就好像一道令人眩目的冷芒。
而在软剑出手的后一刻，席酆身上便出现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但就好像是没有遭受到创伤一样，一把普通再不过的剪子被席酆拿出，一行扭曲狰狞的符文悄然出现在剪子上。
无声之中，惊雷潜伏。
光影交错之间，顾鸢漠然的双瞳微缩，在她面前，席酆却是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她。在他身上的所有伤痕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
软剑耍得很不错嘛，第一次见面，打个招呼吧。
转瞬之间，杀气显露。
片刻之中，不断有杀招自二人手中展出，极速的劈砍与不要命的挥刺。足以摧毁对方任何一处身体的招式交杂在一起，让人甚至反应不过来。
一枚硬币在席酆指间极速旋转，就像是有看不见的风裹挟着这枚硬币，怨气与念力争相咆哮着凝聚在硬币顶端。
那些怨气与念力像是流动的液体一样自席酆指缝之间洒开，在空中交织成旋涡，又具象化成一张模糊大笑的脸。
愉悦可怖的怪笑声随着硬币的颤动变得模糊不清。
“你好。”轻柔的问候声带着狰狞的杀意和怨念。
那一瞬，宛若超电磁炮的的硬币如此近距离朝前喷射而出，那一瞬间，边界爆发空气似乎被焦灼。
透过灰黑色迸发出的怨气，顾鸢的眼瞳在毁灭力惊人的硬币上停留。
方向，不是对准自己！
你看到了啊，竟然能在这种距离下还可以看到它发射出来的轨迹，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席酆看得很清楚，顾鸢的视线在停到硬币上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把手中的软剑丢掉。
要是想帮那个男的挡住这一击的话，你就给我去死好了。
就在顾鸢身后，云程猛地眉心一跳，在硬币朝他刚发射而出的那一刻他浑身的细胞都发出警报，这是对生命受到极大威胁的本能反应。
危险！危险！危险！
暴风冲天而起，夺目的灰芒猛然自无声之中延伸而出，带起一层层无形的波澜形成二次爆炸。
空气之中传来似巨兽般的怒吼和尖啸。
“哈哈……”浓烟之中，传来顾鸢虚弱的喘气和笑声。
“切……下三滥的手段。”顾鸢低着头，从浓烟之中走出。浑身的衣服有些破乱，但却没有受到一些伤势。
电光火石的那一刻，她舍弃软剑回身想要半途拦下那枚毁灭力惊人的硬币，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那枚硬币，结结实实地打在云程的右臂，随后爆炸。而她自然也在爆炸的中心范围。
在顾鸢抬起的脸上，一直漠然的神色之上终于变得扭曲狰狞，声音沙哑渗人，“原来还可以爆炸啊，真的是差点就死掉了啊……”
在顾鸢的脚下，数道金色佛光亮起，在佛光之上，团团白莲与红莲升起将顾鸢围住。
金刚：不灭佛莲。
而现在，不灭佛莲之上却是密布裂痕。
爆炸最中心，体态臃肿魁梧的云程终于被迫露出真实面目。
烟雾散却，他却是大大变样。
在沉默之中，以常人无异的躯壳发出一阵骨节断裂的声音，随后云程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扩大，再次膨胀！
最后，一尊体型四米，肤色发黑，圆脑四目的佛陀盯着身前的席酆。
被硬币打中的右臂在爆炸开始的一刹那就被高温蒸腾掉。
那张巨形的笑脸在虚空中深吸一口，露出满足的神情。
从顾鸢与席酆交手到席酆突袭云程以致云程变声，这一过程只有短短十余秒。
云程并不知道席酆为何会这种手段，自己是能够吸收任何负面的情绪，包括怨念，而顾鸢也是佛门入室弟子中唯一一个从道门转过来的。
灭道心，入佛门，虽说无情，但他们三人却是从求道以至求佛都为一起的，过往的苦难三人都是共同承担过来的。
“而现在，你竟然要偷袭我。”化作佛魔的云程变得无比暴躁，在一连串噼里啪啦中，紫黑色的佛魔的身体之中散发出席酆再熟悉不过的力量。
怨念，数千人份的怨念。
这种夹杂着执念的能量就好像是新生的骨髓一般将云程的身体洗伐，巨大的佛魔双目几乎要燃烧，在尖锐的咆哮和双腿在地面上极速前行的摩擦声中，佛魔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转瞬便来到席酆面前，举起双拳欲将席酆直接砸死！
而同样在爆炸中心的僧人却只是袈裟布满了土灰。
僧人见佛魔变身，却是低头轻语。
“阿弥陀佛……”
在他身后，同样大的一尊佛陀升起，却是面色慈悲，千臂金身。而反观席酆，在佛魔巨大的拳头在落在他身前的那一刻，他身体也发生异变。
你以为，只有你有变身的能力吗。
你以为，在寂静岭杀了无数轮回灵魂的屠夫是放着看的吗。瞬息之间，那枚拳头像是死亡宣告一般落在了席酆的头顶之上。
佛魔露出冰冷的笑容，眼神中分明的嘲讽。
“你不是会偷袭吗，你现在还能偷袭谁呢。”
恍惚之中，头骨被击碎血液迸溅之声响起，似乎有亡魂发出不甘的悲鸣。但，在佛魔眼中，并没有一丝痛苦和懊悔的神情出现在席酆脸上。在血液飞溅之中，席酆脸上露出狞笑。
被加持巨力数百倍的右臂仿佛盖住了整片苍穹。呼啸声自佛魔胸前传来。
血影喷涌之间，五指微抓在虚空一握。佛魔身上的佛光一紧，被人强行拉扯出！
在恍惚之中，佛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
“再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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