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跟踪
紫菱回到家里只想睡觉。却被汪母直接拽进了书房。
汪母气势极强地坐在了书桌后的旋转沙发椅上，紫菱却被按在一张连椅背都没有的小板凳上坐下。
“说！你到底和楚濂是怎么回事？”汪母手抱胸，语气不善。
“额，就是兄妹关系啊！”紫菱很莫名。
李舜娟横眉竖目，一脸痛心地大吼：“兄妹关系？你看看人家楚濂多优秀，台大高材生，现在职位又那么好，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他又喜欢你，对你好得简直没话说了，我们都看到了。楚家和我们家也是门当户对，和我们又是世交，楚伯父楚伯母以后肯定不会对你差的。你要是能嫁过去不知道有多好！过完年我就去和你楚伯母商量订婚的事情。”
紫菱地站了起来：“妈，不行，我不要和他在一起，我对他没感觉啊！”
李舜娟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什么没感觉？这么好的男人你没感觉你要找怎样的？你是不是还没忘掉那个老流氓？是不是？！”
紫菱很想吼回去，但她知道对于李舜娟的火爆性格来说，顶撞她只能造成反效果。紫菱顺顺气，走过去拉住李舜娟的手，认真凝望着她的眼睛，柔声地说：“妈，别激动，我们好好谈谈！和费云帆完全没关系！我知道楚濂很优秀，但是天下优秀的人多了去了，我难道还要见一个爱一个吗？我确实不喜欢楚濂，我不想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妈，你如果当初不喜欢爸爸，你会嫁给他吗？”
李舜娟见紫菱态度诚恳，也软和了不少：“紫菱，妈不是想逼你。妈也知道你对楚濂没有那种感情，但结婚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又宠你的人好。和楚濂在一起，你不会吃亏的。”
紫菱点点头：“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现在还年轻，我不想那么早就被束缚了。我有许多想学的东西，想去的地方。妈你也知道，若是我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我就没有那么自由了，要考虑到许多，那我会活得多累啊！”
见李舜娟仍然一脸不赞同的样子，紫菱拉着手撒娇道：“哎呀，妈，就算我是任性，你也宠宠我嘛！难道你就那么想把我给从家里赶走？然后你好和爸爸一起过好日子？”
李舜娟立刻做出嗔怪的样子：“叫你订婚，又不是结婚！算了算了，随便你了，鬼丫头长那么大了还没个正经样子。”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黯然：“说真的，妈其实也舍不得你们。绿萍去了美国，你也去台南了，好不容易才能回来一趟，家里空荡荡的。”
紫菱奇怪地问：“怎么会空荡荡的呢？爸不是在家吗？对了，今天爸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大年夜到现在还没回来？”
舜娟叹了一口气：“你们都走了不知道，最近你爸公司里事情特别多，经常有人给他打电话，有时候晚上都不回来，第二天才回来。”
紫菱皱眉，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吧，妈，你也不问问他是什么事情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爸爸应该能解决好的。如果他真的不行了，会自己和我说的。我老问他会给他太多压力。对了，你也别去怪你爸，你爸不容易的。”李舜娟眼睛里全是柔情。
紫菱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抓紧了李舜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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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回到自己房间后越想越不对劲：她就不相信了，这公司就是她爸的，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老板大年三十这天急冲冲地跑掉，实在太可疑了。她想了想，给楚家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我是紫菱，我找楚濂。”
那头传来一阵唉声叹气：“啊，妹妹啊，我就是楚濂。你不知道啊，你可把哥害死了，前面我老爹老娘对我一通男女混合双打啊！这倒也就算了，楚沛和楚漪也在一边笑话我，说我既没抓住绿萍也没抓住你，别提多羞人了……对了，你那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啊？”
紫菱默：“哥，我错了……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的，家里没人，楚沛他们和爸妈出去放鞭炮了，还说我做错了事情，惩罚我不准和他们一起出去放鞭炮。奶奶的，哥就没搞懂了，鞭炮有什么好放的，吵得要死，还有可能因为买到劣质鞭炮炸死人，让哥去哥都不去！”楚濂继续阴阳怪气地抱怨道。
“额，我怀疑我老爹有外遇……”
“是么？有什么迹象？”楚濂的声音陡然恢复清明。
“是这样的……”紫菱把汪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加上了自己的想法。
“嗷，那肯定是有问题，绝对的！这样，你盯好你爸，一有动静就通知我，我们跟踪他！”
“跟踪？这样好吗？我没跟踪过人。”紫菱疑惑。
“没问题，全包在哥身上……”楚濂信誓旦旦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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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街上行人无论是在走亲访友的路上，或者是单纯出来逛街的，为了图个彩头，都穿得花花绿绿的新衣服。
在一眼望去十分喜庆的大街上却有两个异类。
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哈雷太子车，车上坐着一对男女，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外套黑色大衣与黑色西裤，头顶黑色宽檐帽，脚踏黑色皮鞋，戴着一副遮掉大半张脸的黑色墨镜与黑色口罩。他身后的女人的长发用黑色头绳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压在黑色蓓蕾帽下，穿着女式黑色西装与女式黑色西裤，脚踏女式黑色皮靴，戴着一副遮掉大半张脸的黑色墨镜与黑色口罩。
这样的穿着打扮让人不能不往不好的方面想，比如X社会，又比如讨债公司的。
这对男女正是紫菱和楚濂。
紫菱忐忑地问：“你确定我们穿成这样别人就不会注意我们？”为毛她觉得穿成这样显得更加扎眼了呢……
楚濂肯定地点点头：“当然。跟踪就要藏匿在阴影里，我们必须与阴影同色。”
“可是现在是白天啊！”紫菱黑线。
“咳咳，反正你就想象自己在阴影里就对了。”楚濂拍拍紫菱的肩膀。
“好吧……”紫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问题是我老爹人呢？”
“唉？”楚濂奇怪地说，“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你听到你爸和别人说他在这里碰头的吗？”
一阵北风吹过，卷起路边的灰尘。
紫菱忍无可忍地大吼：“那已经是三小时之前了！三小时！都是你这个白痴！非要搞这一身行头！搞个毛的搞！现在人都没了！还跟踪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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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下午两点半，在一个开放式公园的喷泉旁边，两名穿着黑衣服的男女坐在长椅上，手上各拿着一张报纸。
这对男女仍然是楚濂与紫菱。
紫菱看着一边明显显得很紧张的楚濂吐槽道：“大哥，你报纸拿反了……”
楚濂对她笑笑，把报纸正了过来，然后又极为严肃地盯着在二十米外一根路灯下站着的汪展鹏。
看着这个样子，紫菱极度后悔和楚濂出来跟踪。拜托，跟踪的秘诀就在于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像这位大哥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跟踪对象，目光那么灼热，汪展鹏要是不发现就怪了……
然而看楚濂现在一副痴呆的样子，紫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她叹了一口气，也把目光焦距在远处的汪父身上。
汪展鹏显得很奇怪，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他却一直站在那里几乎没动过。由于是背对着紫菱和楚濂，他俩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终于，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到了远处路灯附近，汪展鹏连忙迎了上去，两人开始移动。楚濂和紫菱见状也对视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保持着二十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怎么是个男的？难道真的是工作上的事情？”紫菱自言自语。
楚濂却说：“不，很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很狡猾，知道有可能会有人跟踪他，所以让她的阿哥阿叔来接你父亲。”
紫菱点点头，深以为然，据以前看到的同人小说里所说，不管是沈随心，还是秦雨秋，或者别的什么小三，都是非常有心计和手段的。
果然，汪展鹏和那个男人拐进了一家拉着窗帘的茶餐厅。
紫菱和楚濂连忙狂奔跟进，据说这种餐厅都是有包厢的，万一跟丢了就坏了。
他们两人一起闯进了茶餐厅，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汪展鹏和那个男人没进什么包厢，而是坐在大厅靠后的地方。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找了一个能看清汪展鹏动向，灯光较为昏暗的角落里坐下。
这时，一位笑容非常职业化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要把菜单递给紫菱和楚濂：“二位要吃饭还是喝下午茶？”
“都不用，给我们两杯柠檬水就可以了！”楚濂不耐烦地说。
女服务员依旧笑容可掬：“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这里是有最低消费的。”
紫菱连忙说：“哦，那来两杯热可可，再按照你们的最低消费标准随便来点点心，就这样吧！”
“好的。”女服务员收回菜单仪态万方地走了。过了一会，端来了两杯热可可和一些花生米，布丁，蛋糕之类的吃的。
紫菱端起热可可尝了一口，味道好淡，还不如前世自己充的乐口福好喝。她放下杯子，继续盯着另一头的汪展鹏，等待着传说中的小三出现。
然而过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汪父一直都在和那个男人不知道在聊什么，餐厅里也一直很少有新的女性客人光顾。在紫菱都快要无聊地睡着了的时候，汪父突然对服务员挥了挥手，然后掏出钱包结了帐，两人直接站起来一起打开门走出了餐厅。
紫菱和楚濂也马上站了起来，要跟上去。女服务员笑容可掬地拦住他们：“先生，小姐，你们还没有买单呢。”
“哦，好的。”楚濂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大钞塞给服务员，“不用找了。”说完就要走。
“唉！先生，这些钱不够的。”服务员拉住楚濂的袖子。
“什么？”楚濂非常惊奇地停下脚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服务员，“就两杯可可和一碟花生米，几个蛋糕，两杯布丁和一盆爆米花，这些钱还不够？不是说按照最低消费上吗？”
“是啊，两人的最低消费额度就是XX新台币。”服务员把收据递给楚濂。
“我靠，你们的东西居然卖那么贵？抢钱啊！那么难吃的！”楚濂无语地大叫。
“那这也没有办法，没有质量问题，即使不合先生您的口味，两位既然点了，就不能退的。”服务员依然非常礼貌地解释道。
楚濂无语地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全掏了出来数了数，还差一点。紫菱叹了一口气，本来她想着和楚濂出来不用带太多的钱，就只带了一点零钱。
两人的钱加起来，正好和收据上的数目一样，一文不多，一文不少。服务员笑眯眯地接过钱，数了数以后笑眯眯地说：“谢谢两位的惠顾，欢迎您们下次光临！”
下次光临个屁！紫菱和楚濂肉痛地走出餐厅，毫无悬念地发现汪父和那个男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一阵北风吹过，紫菱僵硬地看向楚濂：“现在怎么办？”
楚濂也僵硬地回头看着紫菱：“额，貌似只能回家了啊。”
“是啊，问题是没钱我们怎么回去啊！！！你今天怎么没把摩托车骑出来？？？”
“那个，我想了想，开着摩托车目标太大，不适合跟踪……”
“算了算了！这样吧，先叫车去你家，然后叫你家人给你钱。”
“额，今天楚沛和楚漪出去玩了，深夜才回来，我爸妈约了你爸妈四点钟一起见面吃晚饭，估计现在已经出门了。所以家里没人。”
紫菱看了看手表，现在下午三点三刻。
她抖抖抖狠狠瞪着楚濂：“今天你爸妈约了我爸妈吃饭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们今天还出来跟踪个屁啊！”
楚濂委屈地挠挠头：“约在四点嘛，你爸两点就出来了，还是能约个会什么的。”
紫菱忍耐地问：“两个小时能做什么？！”
“哦，比如去开个房啊，就你爸那年龄顶多一小时就结束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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