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圣诞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紫菱死死盯着可疑的费云帆。
这家伙到底给汪父汪母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简直像卖女儿一样把她往这家伙怀里送？记得在原著里，汪母可是非常反感费云帆来的！
这家伙气定神闲嘴角上翘明显在坏笑，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还有现在究竟准备到哪儿去？
紫菱思绪万千，然而开口问的却是：“你今天怎么没开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
费云帆侧过头，打量了一会紫菱那张臭脸，心情很好地开口了：“哦？你喜欢那辆车？要不我送给你？”
“去！”紫菱毫不犹豫地拒绝，“老娘不会开车！送我也白搭！”
“啊，不要紧，我可以手把手教你啊！”费云帆见缝插针。
“咦，不要了。”紫菱自嘲，“我这种人注定是马路杀手，万一搞出个欺实马来，我可没有个叫作李刚的爸爸罩着。”
这倒也不是胡说，她记得前世玩极品飞车的时候她就是撞人行道上的垃圾桶、广告牌、路标的大户，到游戏机房里玩头文字D，往往朋友早就开到终点了，她还在半路上与各种障碍物纠缠。
费云帆笑意加深，他也不问“欺实马”和“李刚”是什么意思，淡淡说：“没关系，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司机。”
然而紫菱却完全没听见这句饱含深情的承诺。她的注意力全被突然在路边撇到的一个形单影只的小亭子吸引了！那小店门口挂着一个画着很大一只汉堡包的招牌。在紫菱的强烈要求下，费云帆原本打算带她去吃大餐的想法泡汤了，只能掉头开回去，买了四个汉堡包，六对鸡翅和四个炸鸡腿和紫菱一起窝在车子里吃。
紫菱一边吃，一边念叨着肯德基和麦当劳，泪流满面。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连这两个最著名的垃圾食品专卖店都显得那么让人怀念！啊，多想再吃一口那美味的土豆泥哇，哪怕是有苏丹红的烤翅，她也想来几对！可惜在七十年代的台湾，是没有那两家在后世只要有人住的地方就会有店，只要有店里面就会有人的快餐餐厅的……
“肯德基和麦当劳是什么？”费云帆把手中自己那份炸鸡翅也递给了嘴巴一圈全粘满炸鸡粉颗粒，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的紫菱，好笑地问。
“啊！你这个土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真笨。”紫菱的脑子里已经塞满了炸鸡，早把这两个店现在根本没有中译名给忘了。
“哦，这两家店我在美国好像看到过，是近十年来新兴起来的餐厅。不过真是没想到，在你那个二十一世纪，它们居然都在中国流行起来了。”费云帆若有所思，一边喃喃，一边发动起轿车。
至于紫菱根本没时间去在乎费云帆在说什么了，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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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云帆把车停在了一座小礼拜堂的停车库里。
礼拜堂虽然不大，人却很多，人群熙熙攘攘而有序地排着队往里走。紫菱与费云帆也混在人群里缓缓向前移动。
紫菱有些忐忑，小声问费云帆：“我并不信仰基督教，也能进去么？”
费云帆漆黑色的双眸倒映着礼拜堂门口放置的一排跳动的烛火，神情居然有些肃穆。他轻轻拍了拍紫菱的背：“不要紧。这里并不会因为你的肤色、国家、民族、性别、职业、社会地位或者信仰拒绝你的进入。只要你愿意来，它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是么？”紫菱反问，“可是据我所知，基督教是非常排他的，比如十字军东征……”
费云帆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那是因为人的贪婪，玷污了自己的信仰。”
紫菱也不再辩解，跟着人流走入一间大礼堂，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上，与费云帆比肩相邻。待所有人坐定后不久，一位神甫登上礼堂最前方的高台，说了些什么以后，唱诗班与乐队入场了。
所有人站了起来。费云帆示意紫菱拿出放在前面座位椅背袋子里的赞美词。神甫提醒众人把赞美词翻到某一页后，音乐响起，众人和着唱诗班一起唱起了颂歌。
与紫菱想象中的赞美诗不同，这些颂歌的曲调并不是那么优美，多数旋律都相对单调，没什么起伏。然而众人却都在认真地唱着，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乐章。
紫菱一开始只觉得这种场面实在有些神神道道，尤其是每曲结束后许多老人，中年妇女甚至年轻人都会接连低喃一声“阿门”，异常投入的样子甚至有些滑稽可笑。然而随着一曲又一曲，她的情绪却被慢慢感染了。等唱到“平安夜”这首非基督教信徒也耳熟能详的赞美诗时，紫菱也忍不住看着简谱，跟着所有人一起低声吟唱了起来。
“平安夜，圣善夜……尽享天赐安眠，尽享天赐安眠。”
曲毕，她也带着一些虔诚，道了一声“阿门”。
等所有人坐下后，神甫开始布道，紫菱的思绪却飘回了自己前世的那些日子。
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请保佑我在那个世界的父母，亲人，朋友吧。紫菱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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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礼结束了，两人又随着人流退出礼拜堂。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们渐渐散开，或行走，或乘车，踏上回家的路，重新去扮演或父母，或子女，或下属，或管理的角色。
费云帆说得不错，或许只有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一个人才仅仅是自己。
紫菱心里还满是浓浓的圣诞情怀，连费云帆不知不觉牵上了她的手也没觉得不自然。
两人一路散步，走了很久，来到了一块陌生的区域。这是一条几乎没有行人的大街，路边，每家每户都挂上了圣诞装饰，闪亮的彩灯缠绕在树上。天地间洋溢着一种奇特的静谧，虽然十二月的风已经十分冷冽，却吹不凉人胸中的温暖。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忽然想起一本书中的人物，那是一个在所有人几乎都出去狂欢跳舞吃大餐时却跑到天桥上，倚在白色栏杆前，仰起头，高举双手，学着檞寄生特殊的叉状分枝的男人。
她不由在空旷的大街上大声喊出了那段著名的祝福：
“愿你最爱的人，也最爱你。
愿你确定爱着的人，也确定爱着你。
愿你珍惜爱你的人，也愿他们的爱，值得你珍惜。
愿每个人生命中最爱的人，会最早出现。
愿每个人生命中最早出现的人，会是最爱的人。
愿你的爱情，只有喜悦与幸福，没有悲伤与愧疚。”
费云帆听着这段话若有所思，感慨道：“这段祝福很美。也是你原来世界的特产么？”
紫菱的双颊通红，或许是冻的，又或许是激动的，她点点头，怀念地说：“是的，是一本叫《檞寄生》的小说里的词……”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费云帆环腰抱住，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仿佛能透过厚厚的衣物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费云帆深深凝视着紫菱的双眼，低声问：“紫菱，我们现在就在檞寄生下面，能吻你吗？”
紫菱的心跳得很快，血液也在微微发烫。或许是被夜色迷住了，又或许是沉溺在了费云帆温热的体温里，她轻轻点了点头。
在下一瞬，她的唇就被另一双渴望的唇缠绵地吻住了。这一吻是小心的，也是霸道的，让她窒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亲涩地回吻着。费云帆呼吸一窒，抱住紫菱的左手收得更紧了，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又用右手托住紫菱的后脑，加深了自己的吻。他两人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演奏出一曲醉人的旋律。
直到两人都快透不过气了，费云帆才意犹未尽地放开紫菱，满意地看着她脸颊绯红，眼色依然迷离。
紫菱的思绪终于从虚空中回到了她的头脑里。她低下头，不敢去看费云帆的眼睛。很美好的初吻啊。她突然觉得在这样一个浪漫的日子，难得纵情一下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费云帆温柔地为怀中的紫菱整理些许凌乱的头发，用温热而略有些粗糙的手掌抚上紫菱的脸，用磁性的嗓音发问：“小丫头，嫁给我好吗？”
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有谁能忍心拒绝如此深情的求婚呢？
……
“不要！”
只有紫菱这个没有良心的EX肥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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