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NO.3 洛威尔自控公司案 击破
罗西·戴维德女士从来没有想过李森的目的并不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劝当事人放弃起诉。虽然他确实在这样做。
李森拿着资料，同每个当事人都谈了很久，然后得到的答案全部都是否定的。
罗西冷眼看着李森显得笨拙的努力和谈判技巧，然后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正在逗温妮的当事人——她们都快要做妈妈了，而可爱的温妮则大大激起了她们的母爱。
她们在温妮嘴里得知李森是她的小男朋友引来惊呼，然后用看人渣的眼神戳着李森。
好在迪克还是知道情况的，马上上去解释。这些准妈妈们就把温妮说的话当成小孩子的调皮，一边逗着温妮比如：“温妮准备什么时候和费恩结婚”，“生孩子的话会很痛的。”之类。然后看着被唬的脸色发白的温妮哈哈大笑。
她们对于李森的映像变得好起来，一个在战争中拯救了一百多名战友的英雄，在战友家里出事时，承担起保护战友遗孤重任的值得依靠的朋友。这些综合起来，让有英雄崇拜情节的准妈妈们看李森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带着崇拜和欣赏。如果这个时候她们还是单身，那么只要李森撩一下，晚上基本上就可以成就好事。不过她们的家庭观念还是很重的，特别是这个时候还怀着宝宝。
谈判一直持续到下午5点多，也接近了下班的时间，罗西拒绝了李森吃晚饭的邀请，带着她的当事人们走出公司。
看着像英雄一样接受示威团欢呼和迎接的罗西，李森站在楼上摸着温妮的金发沉思。
“费恩，你今天没有想过要劝动她们对吗？”温妮昂起头问道。
李森低头看着温妮漂亮的蓝宝石眼睛，她一脸确信。
“你是怎么知道的？听谁说的？”李森蹲下来，这样可以平视温妮，不至于让她觉得与她对话时不尊重。
“没有人告诉我。”温妮摇摇头，摆脱掉她头上的李森的手：“我看你和她们在聊天时，内容基本上都一样，而且注意力不是在她们说的话。”
“哪我的注意力在哪里呢？”李森笑着问道。
“费恩你一直在观察她们的表情、动作和语气。我觉得你心里在衡量她们是不是可以被拉拢的。”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吗？”李森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就算一个成年人，也很少注意到细节然后从细节推导目的，温妮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萝莉。
“当然，这些很难吗？我在学校里也是这样和小朋友做游戏，猜他们早上在家吃了什么。”温妮一脸很轻松啦，这种事情还要问的表情，鄙视的看着李森。
“我家小公主真厉害。”李森笑着摸摸温妮的头，没想过她竟然是一个这样的天才，难怪在学校里面会被排斥，没人喜欢别人可以轻易的看透自己。更何况这是在重视**的国度里。
“不过，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不要再别人面前表现出来。”李森将温妮抱起来伸出手：“同意的话，就和我击掌。”
“为什么呢？难道这样不好吗？”温妮歪着脑袋，看来虽然有着细致的观察能力和推导能力，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握，依然还是小孩子的状态。
“为了保护你，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的。这样的话，温妮也可以帮助我工作呢。”
“是这样吗？那我愿意的。”温妮和李森击掌，保证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作为费恩的小女朋友，是需要帮助你工作的。”
李森大笑着捏了捏温妮的小鼻子，温妮拍掉他的手，生气的鼓起包子脸表达自己的不满。
“哪我们现在干什么？费恩。”温妮问道。
“等，等罗伯特的秘书把那些员工的日常活动统计给我们。我们可以单独的和她们碰面，逐个击破。”费恩拉起温妮的走，离开房间。
吃过晚饭后，迪克就送来了李森要的资料。当天晚上李森将二十一名员工的家庭背景资料、日常表现调查、今天谈判时的评估以及最近她们的活动范围情况一一做档，挑选出里面可以劝退的，将资料背熟。
第一回合中，罗西依靠她的粉丝后援团和媒体赢到一局，迫使洛威尔公司的律师放弃这件案子，那么现在是第二回合。
李森带着温妮找到了喜欢独自在密尔沃基市喝咖啡的乔治夫人。
乔治夫人是密尔沃基市洛威尔厂区，负责电池生产线的组长。在公司上班已经有七年左右了。最近她的丈夫却面临了失业的问题——因为公司破产，原本负责销售的部门的乔治先生已经没有了收入，最近陷入了颓废阶段，每天在家酗酒。
综合考虑之下，李森觉得，乔治夫人是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乔治夫人，我可以坐下吗？”李森站在夫人的桌前问道。
“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的律师谈。”乔治夫人看着窗外的景色冷淡的回答。
“也许有的话不太合适跟律师谈。”李森说着，自己拉开椅子让温妮坐在一旁，然后才坐在夫人对面。
乔治夫人有些恼怒的扭过头，看到温妮时却再也无法拒绝。
“乔治夫人在公司有七年了吧。一直以来公司都没有亏待过夫人，不是吗？”李森给温妮点了一杯果汁，给自己点了一杯红茶，然后开始大打感情牌。
“实际上这一次公司出台的新规，也是为了保护夫人肚子里的小宝宝。我们都知道公司始终都在以人为本，为大家的健康考虑。”
“公司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性别歧视不是吗？这个新规完全是没有道理的。还是说夫人觉得在公司工作的不愉快？因此想要针对公司提出抗议。”
“我想夫人也应该清楚，罗西·戴维德律师与其说是在帮助你们，不如说是在帮助她自己，她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将你们做成一把锋利的剑，来攻击她认为是敌人的人。自从1980年新的选举修正案确定了女性拥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以及在契约和财产所有权问题上、就业和工资问题上、工资收入的处理上，以及有关性和孩子生育(即避孕和堕胎)的问题上各州逐步开始修改法律，在合众国内，已经很少出现歧视女性的问题了。”
“夫人，我想就算你不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人，也应当听说过《禁酒令》吧？”
著名的《禁酒令》是于1920年1月17日凌晨0时，美国宪法第18号修正案——禁酒法案（又称“伏尔斯泰得法案”）正式生效。根据这项法律规定，凡是制造、售卖乃至于运输酒精含量超过05%以上的饮料皆属违法。自己在家里喝酒不算犯法，但与朋友共饮或举行酒宴则属违法，最高可被罚款1000美元及监禁半年。21岁以上的人才能买到酒，并需要出示年龄证明，而且只能到限定的地方购买。
禁酒法案通过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1920年前后，第一次女权运动中，以伊丽莎白·凯迪·斯坦顿(elizabethcadystanton)为代表的全国妇女选举权协会(）屡次要求联邦国会允许妇女参与政治投票，在14、15次修订案中屡次遭遇拒绝。最终20世纪上半叶，妇女作为整体获得投票权，于第十九次修正案（)）通过。
当妇女获得投票权时，等于让那些政客——国会里坐着的议员们看到了一片新的领域，大把的票源地（当时妇女只有投票权而没有被选举权，她们只能给其他人投票）。于是为了讨好妇女选民，这些议员作出了一个现在看来是非常荒谬的决定，通过禁酒令。
美国的家庭暴力一直到现在依然是个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在建国早期，依然还在使用英国普通法的“拇指法则”——丈夫可以用不超过他拇指粗的棍子打妻子，“不超过拇指粗的棍子”只是象征性说法，意即丈夫是一家之主，就象国王是一国之君，可以用棍子“温和的纠正”管教妻子和孩子。而到现在全国依然有三分之一的女性在她的一生中会遭受至少一次来自亲密配偶的肢体暴力；五分之一的女性在她的一生中会遭受至少一次来自亲密配偶的严重肢体暴力。每年，全美有4774000位女性被亲密伴侣进行肢体暴力，而所有与暴力相关的犯罪中，有15%是亲密伴侣之间的暴力。
在1920年前后，妇女认为家庭暴力源于自己的丈夫喝酒喝醉了，于是要求接受她们选票的议员禁止自己的丈夫可以买到酒。当禁酒令通过后，妇女们来不及高兴，因为无法购买到酒或者买不起酒的丈夫们只能依靠殴打自己的妻子发泄自己的不满，这件事情反而导致了当时家暴的增加。另外因为黑市可以继续买到酒，导致了黑帮的壮大和官员的贪腐严重。
李森在这时提起《禁酒令》的目的，是想告诉乔治夫人，也许有时候好的想法会导致事情更加糟糕。
“我知道你的最初目的应该是想帮助你丈夫改善家庭环境。”李森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有些犹豫的乔治夫人继续说道。
“我想，公司可以提供一个工作给你的丈夫，让他有尊严的活着。而且对于你即将出生的孩子，公司承诺如果以后愿意上大学，将会提供无息教育基金。并且在毕业后优先录用。”
“就算你坚持起诉，乔治夫人，你也知道三千万美金的赔偿是一个笑话，我估计可能只会得到50-100万美金左右，到哪个时候，你是选择继续在公司工作呢，还是用这些钱做点生意？”
“你知道现在的经济形势并不乐观，破产的公司到处都是，为什么不选择一份稳定的，长久的路呢？”
“为了你的家庭，你的丈夫，你的孩子。乔治夫人，我希望你可以慎重的考虑一下。”李森笑着提乔治夫人结账，然后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夫人，知道这个人差不多可以搞定了。
乔治夫人的评估报告中，写着这个人更愿意在安逸稳定的环境中做事。
拿未来去赌一个不确定的事情，这样一个保守家庭出来的女士，内心深处还是犹豫的。
“我还需要找其他人谈谈，那么夫人，祝你有个愉快的下午。”李森说着，拉起一口气喝完果汁的温妮，在乔治夫人复杂的眼神中离开了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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