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条件

　　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大概是真理。　

　　因为在月4日，我国新宪法把个体经济正式定义为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补充，并且做出保护个体经济的合法的权利和利益承诺性的这一天。

　　同时也是第九届亚运会在印度新德里闭幕。我国宣布共获得金牌61块，首次跃居亚运会金牌总数第一名的这一天。

　　洪衍武和陈力泉终于得偿所愿，促使“张大勺”松了口，答应了传艺的事儿。

　　当然，这绝不是因为他们频繁的请客、献殷勤、耍花腔之故。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们“偷艺”、苦练的心劲儿，打动了“张大勺”。

　　敢情自打洪衍武和陈力泉见过“张大勺”的“金毛狮子鱼”后，他们觉得分外惊艳，为此念念不忘。

　　后来越琢磨吧，觉着这道菜制作过程简单明了，很有试一把的冲动。

　　于是俩人说干干，这样一个月以来，他们在陈家的小厨房里，每天不间断的炸鱼。

　　总共耗用了百条鲤鱼，好几桶油。

　　为这个，洪家的餐桌没断过烂布条子一样的鱼，东院儿和西院儿的邻居们也轮流跟着沾光。

　　直到陈家的垃圾桶，都已经成了附近家猫、野猫定时光顾的大会餐聚点了，他们的鱼才终于炸得像个样儿了。

　　只是光好看没用啊，味道怎么弄都不好。

　　王蕴琳的糖醋汁儿倒是还可以，可那是家常味儿。

　　所以为了最后调味的一步，洪衍武和陈力泉也不惜用两瓶茅台当学费，再去求“张大勺”给指点指点了。

　　而结果是，这一天俩人把一早儿刚炸好的两盘子半成品的鱼一端出来，当场让“张大勺”吃了一惊。

　　因为老爷子非常清楚洪衍武和陈力泉那两下子能耐，更知道这道菜的诀窍是吃苦、勤练。

　　他自己当初不说过吗？犯懒、怕苦的主儿都学不会。

　　一个月居然能把鱼炸出狮子狗的模样，已经是其志可嘉了。

　　他完全猜得出来他们俩，背后付出了什么。

　　可到这儿，吃惊也才刚刚开始。

　　“张大勺”很快被俩小子又给震了一家伙。

　　因为他发现，“摇头摆尾”的姿态弄得最好的陈力泉，技术水准居然没反应在手。根本看不出什么受罪的痕迹。

　　反倒差一些的洪衍武，手却被油熏得脱皮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结果一打听，洪衍武立刻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吹起来了。

　　他说陈力泉手有真功夫，是铁砂子里练出来的。

　　别说炸个鱼没事儿，空着手还能碎核桃呢，把肉里的骨头给抽出来。

　　这“张大勺”哪儿信啊？他简直把洪衍武当成卖大力丸的了。

　　可偏偏洪衍武随后拉着陈力泉现场表演了一番，居然用事实证明了是真的。

　　这憨小子剥核桃仁，他能一点点掰碎了外壳儿，弄出完完整整的来。

　　一个猪棒骨给他，也能几下把筋给揉吧断了，干干净净把骨头抽出来。

　　好，有这本事，弄个“三套鸭”还费劲吗！

　　谁能承想，练武竟然是专门培养厨子的好办法啊？

　　而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当“张大勺”再问起他们刀工怎么练的时候，洪衍武的身居然也闪现了一下智慧的小光儿。

　　敢情他们片鱼的时候，片出横片来还好说。可随后想再弄成鱼肉丝的时候，可难了。是洪衍武后来想出个取巧的法子，用剪刀剪。这下才解决了问题。

　　这小子说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呢，以为“张大勺”会说他。

　　可说者惭愧，闻者明白啊。

　　实际，在不影响菜品质量的情况下，找省力方便的法子，这并不能叫做偷懒。

　　“张大勺”的刀工也不是几天能练的，他心里最清楚，好些刀工不佳的厨师，为了做这道菜，其实是遵照这个办法来的。

　　这洪衍武能无师自通，能自己琢磨出来这个法子，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仅有脑子还真下心思了。

　　所以说，还别看这小子没陈力泉这般功夫，可从他身体现出来的，反倒是更重要的素质。

　　这是才力。

　　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把一个水芹、一味酱料做成珍贵新颖的菜。

　　反过来，如果一个厨师不肯动脑子，只是一味地苦练技术。

　　尽管也能够承袭传统技艺，成为手艺不错的大厨，但距离名厨却永远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天堑。

　　那么想想看吧，见着这么两块材料，人都已经活到六十多的“张大勺”，是个什么心气儿啊？说不欣喜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他觉着，自己要不收这俩徒弟，都感到对不起自己的手艺，更对不起祖师爷似的。

　　这样，“张大勺”索性借着这件事，彻底把话给挑明白了。

　　“我现在知道你们俩是真想学点本事了。既然你们有这个诚心，也有这个毅力。可以，我可以教给你们。但我也有几个条件。你们得先听好了，做到了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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