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陛下，这回瞅准了

　　皇帝醒来，一脸“我把你当哥们，你却要上我”的表情。

　　周晚晴一脸无辜的样子，“不是我主动的，我还拿古刀砸了你好几下，我越砸，你越兴奋，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你是皇帝，我又不敢抽你。”

　　皇帝捏捏眉心，起床去沐浴了。

　　周晚晴心里极为忐忑，坐在这“废墟”之中，暗自思忖，是不是要做些什么，比如放串鞭炮，诏告天下，省得到时候，皇帝不认帐。

　　一会儿王安进来，跟她说，“周姑娘，陛下在西暖阁等你！”周晚晴看看这间屋子，敢情昨夜，他们睡在东暖阁了呀！

　　皇帝洗过澡了，御医在给他包扎伤口，周晚晴过去，安静的坐在他旁边，他身上有沐浴之后的芳香，衣领洁白，微微有些帅气。周晚晴还是有些害羞，皇帝也不说话，一会儿御医包扎完毕，就出去了。

　　皇帝站起来，亲自从床头上拿了一个玉如意给她，对她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就给你吧！”周晚晴接过颠倒了看，大约这玉是一块老玉，有大白菜那么大，更难得是通体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

　　王安在旁边提醒：“娘娘，快谢恩呀，这是册封皇后的玉如意！”周晚晴吓得差点把玉给摔了！

　　当皇后应该做什么？每天换六套衣裳，早上一套，中午一套，晚上一套，另外三套让宫女举着陪穿。每天去温泉洗澡做SPA，就她一个人洗，别的女人敢泡，宰了她。哪个嫔妃敢跟她得瑟，赏她个“　a　red”……总之狂狷魅惑吊炸天！

　　当皇后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皇帝的眼睛里，有浓到化不开的哀伤，朝周晚晴挥手，说，“去吧！明天见了皇姐，你跟他说，举后大典不必再举行，嫔妃的人选，她看着办就好！”

　　周晚晴的脑海闪出一句脏话，如果身边的女人不是钱孝仪，那么对他而言，女人或是·母·猪，熄·了·灯之后，差别不是很大。

　　周晚晴磕个头出去，太监们殷勤的抬过轿冕，周晚晴恍恍惚惚的，路过昭阳殿的时候，心猛得跳了几下，昭阳殿一团漆黑，在这夜色当中，像一只蛰伏的猛兽。

　　周晚晴想起了，当年叔叔婶婶拿她换一袋麦子，还记得，官道上豕奔，就像一头丧家之犬。曾经有多苦，如今便有多富贵，想来不禁心酸的很！

　　回到钟粹宫，黑暗中坐到天亮，看着窗棂透过亮光，起身梳洗，去见太皇太后。

　　仁寿宫人声鼎沸，大家正等着她去请安呢！太皇太后总觉得有欠缺，却也知道，世间之事，哪里来的十全十美。

　　拉着周晚晴的手，一边教导她，如何行皇后之道。一边等封后的诏书下，却是左等右等，总也不来。

　　萧姑姑一脸惶恐的进来，说：“太皇太后，永清公主一早去了杨家的丧礼，陛下一听就急了，追了出去。”

　　周晚晴看到，太皇太后脸色大变，恰时郕王进来，太皇太后厉声道：“去把你皇帝哥哥带回来，不许杨家的女人……不许任何女人，靠近你皇帝哥哥。”她还推了周晚晴一把，厉声道：“你也去，快去！”

　　杨家今日出大殡，白茫茫的队伍，三丈六的铭旌幡，纸人纸马紧跟后面，亲朋好友皆穿孝，摆的是一字长蛇阵，送到坟地，棺椁下葬……

　　永清公主一身缟素而来，银钗银器，坟前上香，杨洪正待还礼，眼睁睁看着小公主一屁股撅在地上，以手拍地，哭得抑扬顿挫，“我的公爹，您怎么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妇没人疼！哇……”

　　有理由相信，杨父叫什么名字，小公主都没摸清。

　　亲朋好友贴墙而立，瑟瑟发抖，吃个早饭，送个老友，啥事都没干，灭门又灭族果然不是神话，和尚举着木鱼不敲，道士捂着铜锣发呆，八大金钢把棺椁都放下了，抽袋烟，悄声语，“儿媳妇？看着好小……”

　　杨洪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欠永清公主钱了，很多很多！横竖是个死，杨洪随手拽过身边一个一身孝素，头戴帷幕的女孩，跟永清公主说：“辜负公主美意，昨天晚上，家母已经给末将选妻了，对不起！”

　　女孩躬身行礼，感觉她在笑，声音清冷，“民女参见公主！”

　　永清大怒，伸手去撩女孩的帷幕，女孩却伸手抱抱公主，动作轻柔，安抚着她的背，说：“公主乖，您年纪还小，等您长大些，杨将军……”杨洪狠狠剜那女孩一眼，听到女孩轻笑一声，“我们先办葬礼，好不好？”

　　恰时御驾到了，古有七出之条，女子为夫家父母戴过孝的，便不能出妻。这婚事，皇帝还没同意呢，扔下朝会，急吼吼跑来。

　　许是积雪折射着阳光，太过耀眼，皇帝的眼睛有点花，他仿佛看到，那女孩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珠链，紫色的，细细的珍珠，缀着羽毛形状的银饰。

　　皇帝急步过去，杨洪在小公主背上，轻轻的推了一下，小公主一头栽向皇帝，皇帝下意识的扶妹妹。

　　众人已经齐跪，三呼万岁！

　　皇帝推开永清，伸手拽那女孩，粗暴的揭掉帷幕，女孩笑容娇俏妩媚，行个礼，说：“民妇钱门慕容氏，见过陛下！”

　　皇帝在云州见过，这是钱孝仪的小嫂，慕容候爷家的小姐！

　　姑娘死了，嫂子留她一件首饰作纪念，这不奇怪。在场的都是官家女眷，并且是位极人臣的官家女眷，不宜抛头露面，戴上帷幕遮掩，这也寻常。

　　但皇帝就是知道，一定有哪里不对，难道是香气？

　　空气当中，隐隐有白檀、甘橘的清香，皇帝抱过她，知道她喜欢焚龙涎香，但慕容氏是她的家人，家人用同一种香，也合理！

　　皇帝知道她死了，他就是一种感觉，心慌到不行，却是一个念头闪入，脑子“嗡”一下，是手！刚才抚永清公主的那只手，很粗很大，指关节有老茧，而慕容氏的手，润滑、莹白，柔若无骨。

　　杨洪拦了他一下，手钏立刻就换人了，那么，为什么？

　　这是葬礼现场，所有女眷全部着素衣，戴帷幕，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皇帝的目光从钱家嫂子开始搜寻，寻到第五个，便不动了。快步过去，女孩退了一步，皇帝大叫：“钱孝仪，你敢跑？”

　　女孩硬生生的停下步伐，皇帝抓着她面前的白纱，手抖得厉害，他感觉，女孩脸红了，一把掀掉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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