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战争1号计划
顾明阳微微低下头，看了眼面前这个正揉着鼻子，疼得龇牙咧嘴的女人。他伸出大手把她一拨，拨到莫云跟前。
“找你的。”
这时，阿梅尔才看清这个监控室里除了莫云和艾伦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行政官大人，你好。”阿梅尔清了清嗓子，“还有……顾将军，你好。……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到……”
“没事。”顾明阳冷着脸说。他个子太高，阿梅尔不得不退后几步才能看清他那吓死人的表情。
“你有结论了？”莫云问。
“还没有，反而有了更多的疑问。”
“更多的什么疑问？”顾明阳问。
阿梅尔望了眼这个密不通风的房间，又看了眼那个铁塔般的巨人。“将军阁下，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找个会议室，可以坐着说。”
莫云说：“楼上有会议室，我们去那里吧。艾伦？”
“好的，大人。”艾伦.奎恩应声说，“我去准备会议室。”
顾明阳看着艾伦开门离开，转头看向莫云。“你的这位秘书，在欢迎晚宴上跟乔治打过一场。他的身手很好，我听说他的工作能力也相当出众。”
“的确如此，将军阁下。”
“我无意干涉你们的内部事务，”顾明阳缓缓地说，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但是，艾伦.奎恩这样的人，他能胜任更高的职位，而不是……”
莫云打断顾明阳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我跑跑腿，泡泡咖啡，是吗？”
“如果他愿意的话……”
“别打他的主意，将军阁下。” 莫云又一次打断他的话，“你每次挖人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范予轩简直头痛，每次莫云和顾明阳见面都是如此互不相让。他不得不再次出来平息争端：“顾将军只是爱惜人才而已，莫云，你别误会。”
莫云向后退了一步，盯着顾明阳，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透出寒光。“总之，别打他的主意。这个人是我的。”她说完，看了站在一旁的阿梅尔一眼。“走吧。”
阿梅尔应了一声赶紧跟着她走了出去。
顾明阳高高地挑起眉毛，象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一样。“我看出来了，”他对范予轩说，“你们这位防务官大人，对她的秘书，那位艾伦.奎恩先生，有着非常强烈的占有欲。他们俩是一对吗？”
“不是。”
“乔治在格斗能力在第3舰队是数一数二的，登陆连的小伙子们都不能一定能打得过他。但是，他跟奎恩先生对上的时候，竟然完全不是对手。……我知道，只有一种人，能够在几个回合之内制服他。”
“哪种人？”
“战争1号计划制造出来的那五个人，那些带着金骷髅面具的‘尖端凶器’。”
“你认为艾伦是其中之一？”
“他是吗？”
范予轩耸了耸肩，反问道：“我怎么会知道呢？这是联盟公国的机密之一。”
“我会弄清楚的。”顾明阳说。
范予轩无奈地摇摇头，在顾明阳的肩头拍了一把。“如果你想知道，不妨直接问他。不过，将军阁下，我们眼下还有正经事要做。”
会议室里，莫云、范予轩等四人围坐在桌前。而艾伦则找了个椅子，坐在莫云身后。
“奎恩先生，请坐到前面来。” 顾明阳突然说道，“我们也需要你的意见。”
莫云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反对，她侧身对艾伦点点头，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来。
范予轩说：“好了，我们开始吧。阿梅尔，请说说你的看法吧。”
“好的，大人。”阿梅尔说道，“马修的刺杀动机很明确，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复仇。而复仇的根源在于7年前的联盟实施的‘战争3号计划’。一开始，对联盟士兵进行洗脑是一场意外，但逐渐的却成了一个固定项目，成为了正式的‘战争3号计划’。而罗铭的动机却略有不同，给自己女儿报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是为了把‘战争3号计划’给翻出来。”
莫云面无表情，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打着。她在心里盘算着。
“当然，这个刺杀计划，不是马修和罗铭两个人能够策划出来的。我们还需要找到藏在幕后的那个人。“阿梅尔说。
“你认为是谁呢？”顾明阳问道。
“马修说幕后主使之人是李斯特。”
莫云摇了摇头，说：“虽然说李斯特一向消息灵通，他通过某种途径知道战争3号计划，也并不奇怪。但是，他能清楚地知道罗铭和马修这两个人以及他们现在的职务，还能详细地知道他们女儿发生的事情？还能安排罗铭和马修相互认识？拿到高斯无人机？这恐怕，已经远远超过海盗所能涉及的情报范围。”
“是的。”阿梅尔同意地说，“马修是一个聪明人，虽然心中填满了仇恨，但他可能早已意识到，克莱尔.金很可能并不是如她自称的那样，是李斯特的人。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李斯特也好，别的人也好，只要能让他报仇，他并不在乎。当然这只是我的推论。马修的一切消息来源，都是这个克莱尔.金，我们得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马修说她带着金色的骷髅面具，对吧？那么她很有可能是……”顾明阳的视线落在艾伦的脸上，他刻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的说，“联盟的‘尖端凶器’。奎恩先生，你以前听说过‘尖端凶器’这个称号吗？”
艾伦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温文有礼地回应说：“将军阁下，您是说在监控室里，你提到‘尖端凶器’之前吗？很抱歉，我没听说过。我听过一些关于战争1号计划实验的传言，但还从来没听过这个称号。”
“我也没听过。”阿梅尔说，“‘尖端凶器’是一个什么称号？”
顾明阳简略地给阿梅尔讲述了这个称号的来历。
范予轩问道：“顾将军，您认为克莱尔.金是联盟军人？”
“或者曾经是。也许要杀我的人，并非李斯特，而是来自联盟内部。谁知道呢？毕竟，除了李斯特之外，希望我死，还能从我的死中获利的人，我一口气能说出十多个名字。”
“你有那么多敌人？”范予轩有些吃惊地问。
“那您觉得谁最有可能？”阿梅尔问。
“如果给最希望我死的人排个名的话。名列第一的，毫无疑问，是我前妻。但那个傻女人没这个能力；排第二的是联盟商务部主席伊万.阿纳托里；排第三的是第5舰队的副长欧阳言，剩下的大概可以并列第四。”
阿梅尔惊讶地看着顾明阳，看着他所无其事地细数自己的敌人，既不愤怒也不畏惧。她不禁好奇这个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所以现在的结论是什么？”范予轩问。
“还没有结论。”阿梅尔说，“还需要查证很多事情，才能得出结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关于高斯无人机，马修说了谎。当我问他放无人机的地下室是什么样的时候，他的心率出卖了他。他说不清地下室是什么样子，只能一味强调保险箱的样子。他根本不是在地下室直接拿到无人机的。他在山羊胡子餐厅里还见过什么人。这个人肯定不是罗铭，也不是克莱尔，而是他刻意隐瞒的另一个人。”
“好吧，看来暂时也只能如此了。”范予轩说，“阿梅尔，请你们安全调查部继续跟进这个案子。”
“是的，行政官大人。”
阿梅尔将带着一肚子疑问的范予轩和顾明阳送出会议室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阿梅尔转过身，盯着一脸正经端坐在桌前的防务官说：“莫云，你这人情可欠大了。”
“我知道。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阿梅尔摆了摆手，说：“先记下。那个发送消息给马修和罗铭的信标，虽然已经自毁了，不过我还是查到了来源。”
“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那颗未命名的行星，战争3号计划的发源地，NH14D。现在是巨鼎公司的矿业基地。”
巨鼎公司？莫云沉吟着，侧头看了艾伦一眼。
“巧合的是，你之前让我查过，有一个叫顾浩的人，他因为私人飞艇故障而在爆炸中意外丧生。而这起意外，正是发生在NH14D之上的。”阿梅尔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整件事情里，最让我不解的问题是什么吗？”
“罗铭？”
“聪明！罗铭的确是想把‘战争3号计划’给翻出来，可他把这笔旧账翻出来，给谁看？联盟公国那么大的疆域他不选择，偏偏选择了柯恩星？偏偏要把这笔账翻给你看？”
莫云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
艾伦却轻轻地笑了一声，他看着莫云说：“因为，联盟内部没人会阻止战争3号继续执行，而他认为你可以。”
莫云微微一愣，然后在一瞬间全明白过来。“克莱尔已经在头一天通知马修去取无人机了，为何还要在当天发一条‘狂风吹落蜂巢’的信息？因为那个信标，并不是克莱尔发送的，而其实是罗铭事先安排好的。他这么做，是为了能让我们发现刺杀计划。即便马修真的杀掉了顾明阳，信标仍然能把我们的视线指向NH14D。”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如他所愿，”莫云说，嘴角浮现出笑意，“但罗铭倒是真的送了我一份大礼。”
“我猜，还有一份大礼在等你，大人。”艾伦说，“乔西亚.雷赛此刻正在你防务厅，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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