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色的流言
应小二按动第一个机括，盒子前端弹出三支半尺多长的精钢鹰爪，即便应小二双手残疾，依靠这对钢爪也可以练武；按动第二个机括，盒子顶端射出一根半寸长的钢钉，钉在墙上直至末尾，一个盒子中各可以发射十二只钢钉；按动第三个机括，盒子两边弹出两扇边缘是锯齿的钢板，既可以当做小盾牌抵挡敌人的轻武器，又可以当做锯齿刀进攻敌人。
想到穆天冥惦记着自己的大侠梦，特地来请陶家帮自己打造了这么一副兵器，眼泪一点一滴的从应小二眼中流了出来，陶达见此情况问道：“别怕买不起，白送你的。”
应小二抹抹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穆公子对我太好了。走，咱们去找他。”
应小二把铁盒背在身后，刚跟着陶达走到大厅门外就听到陶烈的怒喝。
“你再执迷不悟，死到临头你都不知道！”
应小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到大厅里打圆场：“大家有话好好说！”
陶烈与长子陶李坐在大厅正中棕色方桌的一侧，穆天冥坐在另一侧，陶烈正急的满脸通红，看到应小二进来，皱了皱眉说道：“你来的正好，穆公子说你称顺天府抓捕他全因为令尊的意思？”
“是啊陶大侠，因为我爹认为他是坏人。”
“令尊离开衙门多年，岂能还使唤的动顺天府的人马？无稽之谈！”陶烈双目如电扫过应小二的眼前。从应小二见到陶烈时，他一直和蔼可亲全无一门之掌的架子。然而陶烈刚刚看应小二的那一眼威势尽显，吓得应小二倒退一步。
“陶伯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无论此事是否与应兄弟所说的一样，我都一定要剿灭刺客之盟。”穆天冥淡淡说道。
陶烈连连摇头。“胡闹，胡闹，早知如此，我绝不会告诉你豹子赌坊之事。”
穆天冥一笑，从地上拿起一个长条背囊背在身上，和应小二一起与陶烈等人告辞离开了陶府。
两人到了街上，应小二拉住穆天冥说道：“穆公子，你被追捕的这么凶，没想到还想着请陶大侠帮我打造兵器。”
“我只是觉得这是作为朋友应该做的。”
“没有，这就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为对方两肋插刀。陶大侠说的豹子赌坊是怎么回事？”
“他听说请刺客之盟出手，要早上去豹子赌坊总号，在最里侧的牌九桌上的天门押上一两银子和十个铜钱随后立刻离开。如此连去三天，第四天早上再去赌桌旁等一会，刺客之盟的人就会交给我一个信封里面写着如何与他们联络。”
“这怎么可能。豹子赌坊里人比蚂蚁还多，他就不怕被人看见？”
“人越多越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穆天冥话音未落，就看到有两个官兵在不远的路口处墙上贴了一张告示，不一会告示周围就围满了驻足的行人。穆天冥和应小二也挤入人群。
应小二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就听到前面一个私塾先生口中念念有词：“缉拿重犯长鲸寨寨主穆天冥，相貌不明，凡提供线索者皆赏十文铜钱，线索有效者另有重赏。这穆天冥又是什么来头的人，长鲸寨又是什么东西。”
旁边一个行商模样的人操着南方口音说道：“你们北方人不知道，长鲸寨是南海最大的祸害，老寨主叫穆顺，听说几个月前死在北京了，这穆天冥就是他单传的徒弟，穆顺死后他自然是长鲸寨寨主。”
“那这人是个劫富济贫的大侠了？”一个挽着裤腿、带着斗笠的老农说道。
“非也非也，他们才不是什么大侠。这伙人无恶不作，烧杀抢掠，不管你是谁，落到他们手里运气最好的也是被一刀砍了脑袋。”
“这么说他就是个****的王八蛋！”老农说道。
“这位兄台，刚刚你说那个穆顺我好像知道。他正月十五死在了北京，听一个从杨柏府里逃出的佣人说，是杨家少爷杨慕慈手刃的穆顺，没过多久就有人去杨府杀了杨柏和杨慕慈父子，还把偌大的一个宅子烧成了白地，大家都说是穆顺的徒弟去给他报仇，没想到就是这个穆天冥。”私塾先生说道。
“嘿，******，那这杨慕慈才是真正的大侠，被穆天冥这狗贼杀了真是可惜了的。”
“反正听说穆顺死了，我们家那边宰猪宰羊，跟过年似的。这个杨大侠当真是为民除害。”
“这姓穆的太过歹毒，手刃仇人也就罢了，还杀人父亲、焚人家产，如此蛇蝎心肠，定是无父无母，无人管教。”
“这狗玩意这么狠毒，肯定从娘胎里就学坏了，他爹娘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两个祸害死得早还好，要不然肯定把这姓穆的教的更坏。”
“没错，他爹娘死的好，要是死在生出他之前就死了那更好了，让他们满门都死干净最好，免得留在世上祸害别人。”行商说完后匆匆挤出人群忙自己的事去了。
每听这三人说一句话，应小二的心就抽动一下，好像心脏被人死死捏住了一样。他偷眼看身边的穆天冥，虽然带着面具的穆天冥看上去无动于衷，但他的衣袖正在微微抖动，就像两片在秋风中孤零零的残叶。
应小二悄悄拉着穆天冥离开这里来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
“公子，那些人什么都不懂，你不用和他们计较什么。”
穆天冥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像天都塌下下来了一样。
“咱们赶紧解决了刺客之盟，不但向我爹证明你是好人，也要向全北京城的人证明你是好人。”
“我也想这样，但如果如此，我家敌人更容易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你在人家心里永远就是个恶棍，杨慕慈反倒是英雄了。”
穆天冥沉默许久。“只能如此了。”
应小二想了想，拉着穆天冥就向北走去，一路向北走到东四牌楼的路口，路口四个方向各有一座高大的四柱三楼木牌楼非常醒目。穆天冥注意到路口西侧的隆福寺门外围着一大群人，每个人都望着一个站在木台上满面皱纹的银发老道。此时老道正一手背后，一手按在跪在面前的年轻人肩上说着什么，年轻人泪流满面不住点头，最后年轻人扣头下台，台下掌声雷动，众人更加虔诚了些。
穆天冥问身边的应小二：“咱们这是要干嘛？”
“这是通灵大师盖半仙，我求他帮咱们破案，尽快给你正名！”
穆天冥本想出言讥讽，但只觉得胸膛中如有一锅热油正在翻滚，只怕自己一张嘴就再也忍不住这痛苦。他正好轻轻摇摇头，从牙间挤出几个字：“我不舒服，先走了。“说罢也不等应小二回答，转身径直回了小院。
刚刚走进小院锁好门，把背后的包裹扔到一边，穆天冥就让自己一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即便有蚂蚁爬过他的脖子他也懒得驱赶，只是双眼空洞的望着树上的乌鸦，一只这样躺到了傍晚。
突然穆天冥听到门外应小二叫门：“开门，是我。”
穆天冥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打开院门，看到应小二和隆福寺的那个老道正站在门口。
“你带他来干嘛？”
“请盖半仙大师施法，通灵破案。”
“他是江湖骗子。”
“不要这么说大师！”
“无妨。”盖半仙莞尔一笑，“贫道行走江湖五十余年，如公子这般不相信贫道的人也遇到过不少。只要公子给贫道机会施法，公子自然能看到贫道的玄通。”
“对啊公子，试试嘛。”
穆天冥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应小二，微微摇头。“进来吧。”
（下次更新时间12月2日，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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