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规则怪谈之恶灵岛（十三）
五叶眼睛不眨，直直看着唐妮妮。
唐妮妮：“……跳下去不会死吗？”
五叶再三保证，唐妮妮只能勉强信了。
没办法，如果真出事了，只能用自己的道具保命了。
唐妮妮不想得罪五叶，她有预感，这个男人日后肯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来，还是不要交恶的好。
虽然她觉得自己不下水五叶也不会说什么，但为了积分，谁不愿意呢？
赌一把吧！
唐妮妮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跳进去，突然感觉被扯了一下衣袖。
“？”
五叶捞了把海里的海藻，递给她，唐妮妮这才想起来，规则怪谈里还有一句：
恶灵海里的海藻不能食用，但如果海水变透明，海藻可供充饥。
唐妮妮没有感觉到饥饿，但显然这海藻大有用处，不过五叶并没有解释，这节骨眼上，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五叶。
接过海藻，看着手上一滩湿漉漉的丝状物，和水里以及墙上的黑褐色完全不同，这捧出水的海藻是绿色，绿得透明。
莽一把，唐妮妮往嘴里一塞，胡乱嚼了几口就咽下去，下一秒，一时昏沉，直接掉进海里。
冰凉的海水接触身体，唐妮妮清醒几分，发现自己居然能睁开眼，观察着周围的世界。
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浅，越往前游越深。
唐妮妮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忘记问是多少积分了……
刚一进水，周围漂浮的深褐色的海藻头发突然飘过来，唐妮妮睁开眼，看得很清楚，每捧头发下都连着一个泡到发白发肿、死相可怖的鬼，可能是恶灵，毕竟这叫恶灵岛。
一堆堆带着海藻头发的恶灵水鬼想要靠近，但又在忌惮着什么，观望着不敢靠近。
是因为那捧海藻吗……真是“取之用之”。
小心避开，转眼又看见一堆，呃，秃头恶灵。
唐妮妮突然想起昨天被五叶烧掉的那一墙湿漉漉的海藻头发，在心里默默给它们点蜡。
头发什么的，最重要了。
眼见着它们朝自己围过来，唐妮妮瞪大了眼：五哥不会是要自己一个人对付他们吧？！那她身上的道具也不够用啊！
下一秒，一条有力的长臂伸出，牵着唐妮妮的手腕，往大海更深处游去。
边游着，唐妮妮偶然发现，只要是五哥经过的地方，恶灵必定会远远绕开，像是在给他们让路。
这年头，恶灵都这么客气了？
两人一直游啊游，唐妮妮只觉得肺部快要炸掉了，一是剩余的氧气并不多，再是压强越来越大，很难受。
唐妮妮拉了拉五叶的衣袖，惊奇地发现衣服居然是干的。
五叶回头，淡淡瞟了她一眼，加速往前游去，像是要尽快到达目的地。
唐妮妮：“……”还有一种办法，我们可以回去。
但是在水里，她根本说不出话，张嘴就吐出了一个泡泡。
完了，这怕是个假的。
这是唐妮妮心里最后的想法，她慢慢闭上眼，陷入浓重的黑暗里。
再次睁开眼，唐妮妮发现自己睁开了眼……这不是废话，是真的睁开了眼，眼睛珠子从眼眶里飘出，完全和自己的身体分离。
唐妮妮的眼珠子没办法眨眼，她换了个方式，眼珠子滚了一圈，看向站在一旁的五叶。
五叶：“醒了就开始。”
他对唐妮妮的变化视而不见，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
“进来了会失去一部分的器官，只是暂时脱落，还是能用的。”五叶解释道。
唐妮妮点点头，她确实能感觉到，自己还是能透过眼睛看到画面的，就是不太受自己的控制，不咋习惯。
想着，视线在五叶身上转了一圈，疑惑的神色显而易见：你缺失了哪部分？
五叶总不能说，人进来了才会失去器官，而他并不是人。
就此作罢，五叶带着唐妮妮在海底转了一下，这里是一个隔绝的空间，里面有空气，并不会像海底那样的压迫，倒像是陆地上，很正常的环境，除了时不时贴在水幕上的恶灵的脸，青白浮肿。
五叶指着一处隐蔽的角落，让唐妮妮把埋在土里的东西挖出来。
唐妮妮走上前，果然看见一块大石头旁边有突起，她手边没有工具，直接徒手挖了起来，眼睛悬在额头前，看了几下就转了回去，说是放风。
唐妮妮：“……”在黑暗里挖土，快乐。
摸到一个硬硬的平面，唐妮妮把手插进土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行事方式变得极其莽，可能是跟五叶学的吧——挖起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摸着像是个盒子。
翘班的眼睛回来干正事了，唐妮妮确认是一个盒子，没有锁的盒子。
她捧着盒子回来，递给五叶看。
“打开。”
唐妮妮照做，盒子里躺着一把钥匙，钥匙很小，装在盒子里属实是有些浪费，但可以看出钥匙主人的重视。
她瞬间明白过来，眼睛，呃，眼镜眶亮亮的，盯着五叶。
五叶：“……”
五叶和钢琴师共情的那一晚，唐妮妮在三楼房间也没闲着，找遍了书桌和可能的地方，除了染血最多的钢琴。
“五哥？五哥？！”唐妮妮看着突然倒下五叶，也是有些慌了。
这里有鬼发起了攻击吗？
拿出道具防范了几分钟，确定屋子里没有鬼，唐妮妮反手把……哦，门被搞坏了，她搬不起来，只得做罢。
也不能闲着，唐妮妮在钢琴师的阁楼里找了许久，从卫生间到书桌，甚至地毯下面都翻了翻，除了钢琴，其他地方都翻过了。
唐妮妮自己也知道，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所有的线索找齐，因为有思维误区，再加上房间混乱极了。
大致找了几个重要线索和文件，最后她打开衣柜，找到了塞在备用棉被里的日记本。
日记本不大，上了锁。
她不敢轻易损坏锁，万一暴力破开破坏了里面的线索就不好了，对此事后五叶的评价是：“纸就摆在你面前，暴力破开会撕碎吗？”
唐妮妮无话可说，但还是细心谨慎为妙。
万一游戏就是这么狗呢？
正要关上衣柜门，唐妮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衣柜里会有备用的被褥和好几套被套床单，这不像是一个旅客用的房间，如果真是因为贫穷而住来的阁楼，怎么会有一架钢琴在这里？
这钢琴师为了艺术陷入疯狂了吗？
唐妮妮又扒了两下，发现里面的衣服从冬天到夏天，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甚至有的还塞在旁边的编织袋里，可能是装不下了。
为了艺术的体面？那也应该是多几套西装礼服，从之前钢琴师一直穿着西装也能看出来。
不，不对。
这里面的衣服，精致的西装只占四分之一，衣服风格颜色也是各异，几乎都是占了四分之一，西装旁边挨着几套类似浴袍带连帽的衣服，唐妮妮见过，是拳击战袍，拳击手上场前穿的，再旁边是跆拳道服，隔得最远的还是西装，一水的黑西装，很普通的款式，和钢琴师花里胡哨的艺术感的西装完全不一样。
都是西装，为什么要分开？是为了区分开吗？
唐妮妮带着疑惑，总觉得这屋子里住了四个人，因为这些穿衣风格完全不像一个人的。
突然，五叶转醒。
这柄钥匙就是对应日记本的锁，唐妮妮之前仔细研究了日记本的锁孔，看能不能用铁丝撬开，事实证明，失败了，但锁的形状记得一清二楚。
主要是，锁孔很奇怪，是月牙形的，而正巧，这柄钥匙就是月牙形状的。
这肯定是游戏最关键的线索，如果没有钥匙就打不开日记本，这样不仅能缩短游戏时间，还让线索更加准确，少走了许多弯路。
当然，唐妮妮猜测，不找钥匙不开日记本也是可以解开钢琴师之死的秘密，但拿到钥匙，积分必然不会少，毕竟钥匙藏在海底，很难发现。
对了！
唐妮妮转头，空荡荡的眼眶对着五叶：“五哥，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钥匙的？”
她实在是没想明白，他们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的！
五叶眨眨眼，眼神瞟向水幕外边众多恶灵的其中一个，那个恶灵比其他恶灵要矮一些，唇角有红色的血迹。
总不能告诉你是恶灵泄露给我的。
至于代价嘛……五叶视线落在唐妮妮脸上，想想那张和唐妮妮同样的面孔但化为灰烬的雾虫，啧啧。
五叶刚要走出房间，突然感觉不对劲，回身，就看见窗户边倒着一张浮肿青白的脸，像是泡出来的，眼眶周围黢黑，熬几个大夜都没它这么黑。
嗯？还敢来找事？
五叶看着明显比自己弱很多的水鬼恶灵，挑了下眉。
“别，别动手，我是来提供线索的，小主。”恶灵急忙说着，调转身来，生怕五叶手中的青色火焰落在自己身上，这遭一下可不好受。
五叶稍微收回火焰，抬了抬下巴，示意恶灵继续说。
“小主，您知道钢琴师的冤魂是怎么形成的吗？您知道钢琴师是怎么死的吗，您知道——”
“我不知道，要说快说。”
恶灵：“……钢琴师有一个日记本，藏在它的房间里，钥匙被他放进了海底。”
见五叶没什么动静，恶灵急了：“真的，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
“海底有一块空处是隔绝海水的，有空气，安全得很！”
五叶：“那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他看起来很羸弱，根本游不到海底。”其实钢琴师身体素质还行，就是在除了钢琴以外的事情上，表现得很柔弱——这是唐妮妮昨晚找到的线索。
恶灵有些为难：“这，这我也不能说啊，只能小主您自己探索，涉及关键信息了。”
“钥匙就不是关键信息？”
“那不一样，钥匙可有可无，没有日记本照样能发现钢琴师的秘密，不然这副本就没法玩了。”
恶灵说的不无道理，五叶也是有了的帮助才能找到的，不然除了士族掉进海里且不被恶灵吃掉的人才有机会发现钥匙，不过概率极低，其他的得按部就班，一步步来。
恶灵搓搓手，浮肿的手里被挤压出一滩水，落在地上。
五叶甩出刚才雾虫还没被自己完全吸收的黑雾，扔给恶灵，转身离开。
这东西对他们都是极好的大补之物。
终于得到想要的东西，恶灵一口吞下黑雾，满足地咀嚼着。
“吃完快离开。”
见五叶不说话，唐妮妮也猜到是用一些秘密方法搞到手的。
两人直播间都没关，这下有得热闹：
【这人怎么知道的？！】
【有这隐藏地方？！妈的，难怪我之前怎么找也找不到钥匙】
【楼上的，这位银发主播是罗马人，而你是屏幕里进的罗马，不可耻】
【……不知道为什么，这安慰好脆弱】
【你们不觉得外边的水鬼更可怕吗？】
【觉得，我看见有好几个流哈喇子了，黑色的哈喇子，咦~】
【……】
不作停留，五叶带着唐妮妮出去。
刚越过水幕，眼珠子就归为，但与此同时，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缺氧的感觉让唐妮妮十分难受。
周围的恶灵看着两人流口水，准确的说，是看着唐妮妮一个人，又像是在忌惮什么。
氧气稀缺，唐妮妮努力屏住呼吸，她只觉得自己要厥过去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阳光透过透明的海水，照下来，她看见五叶的一头银色长发缓缓晃动。
还有一个问题，钢琴师是怎么穿过重重恶灵阻碍，来到这里，一个普通人是怎么知道海底有这个宝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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