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目光

　　再度接触到清苑时，刘渊确定了她的特殊，抱着她时无论灼烧感或身体冷意都会缓和许多。

　　只不知这是人的缘故，还是她身上带了什么特殊的物品？

　　清苑摔在刘渊颈侧，寒冽冷香幽幽泛在鼻间，却不知为何让她醉意愈盛，残留的点点清明也将维持不住。

　　她听得少年轻笑了声，“郡主酒量似乎不怎么好。”

　　他伸手在少女后颈似不经意捏了下，欲开口的清苑眼皮猛得一沉，无力垂倒在他胸膛，长发顺势散开。

　　刘渊向侍卫示意，很快被扶起，清苑被他半扶在怀中。

　　矜傲和生怒的她虽然很可爱，但此时动静还是小些为好。刘渊心想，已经开始琢磨在这儿打晕那两个婢女，再从宣平王府带走华阳郡主的可能性。

　　某种程度而言，刘渊也是个相当随心任性的人，他寻了治病解毒的良方与药物许久，此时无意碰到一个可能的机会，自然想要抓住。

　　他行事向来周密，然此时身在宣平王府，却有些不折手段也想把人带走的意思。

　　风袖只是天生力气大些，学了点外家功夫，并不懂这些巧劲与暗中门道，是以什么都没看出。

　　好在有人打断了刘渊。

　　“郡主！”开心的唤声被眼前情形打断，来人奇怪地看着刘渊，“这人是谁？”

　　花楹道：“是郡主的客人，郡主醉了差点摔着，他扶了把。”

　　来人点点头，微挑的漂亮眼眸里出现一丝不高兴，看模样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生得精致娇俏，丝毫不掩饰对刘渊的敌意。

　　“风袖姐姐都不扶着郡主，干甚么劳烦别人。”她噘嘴嘀咕，想把人接过来。

　　“梨衣姑娘。”花楹先一步阻道，笑道，“梨衣姑娘娇小玲珑，力气怎么够呢，还是我和风袖来吧。”

　　比起这位陌生公子，花楹更警惕的反倒是这位曾经名动京城的小戏子梨衣。

　　梨衣貌美，不然也不会惹得那么多男子追捧倾心。只是性格古怪，从被郡主接到府中后就喜欢黏着郡主，更甚有时夜晚也故意留宿郡主院中。

　　不怪花楹多想，她实在怀疑梨衣对郡主有某种奇怪的心思。偏偏郡主时常纵容对方，她也只能好言以对。

　　来者一打断，刘渊就发现自己被遗忘了，仿佛自动成了透明人。

　　人太多，自然不好再实施之前的想法，他只能遗憾收回。

　　“公子是哪府的？”

　　刘渊沉吟片刻，“王爷清楚我的身份，既然郡主此时不便，不如带我去寻王爷。不然渊冒犯了郡主，心中着实难安。”

　　这下连梨衣也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去，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王爷那么可怕的人，居然要主动送上门？

　　如果让王爷知道这人曾冒犯郡主让郡主不悦，他还能有命走出王府吗？

　　可对方主动要求，花楹也没想到该拒绝的理由，她此时的确惦记着赶紧将郡主带回房中安顿，便挥手，“我马上就让人带公子去，公子在这等会儿。”

　　“多谢。”刘渊目光宁静地落在几人背影上，笑意淡淡，只有侍卫能清楚看见他的视线到底在何人那儿，心中不由有些同情华阳郡主。

　　被陛下盯上，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回了房中，梨衣主动请缨，“你们去打水，我为郡主解钗洗面。”

　　风袖一声“噢”未出，被花楹瞪了一记，“怎么能劳烦梨衣姑娘，还是我们来吧。时辰有些晚了，梨衣姑娘还不回去歇息吗？”

　　梨衣娇声道：“今日是郡主生辰，我还未给郡主献礼，道贺一声呢。”

　　“明日再补也无事啊。”花楹笑，以巧劲将人推起，“郡主宠爱梨衣姑娘，定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唱了一整日的戏，嗓子都哑了，您还是早些回吧。”

　　能待在清苑身边，花楹自然有几把刷子。连串的话下来，梨衣根本没寻着插话的时机，就被不知不觉推出了房。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怔怔发呆，忽得一皱眉，“花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自己抚了抚脸，不解道：“我这么好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我的姑娘你才知道呀。身旁的小姑娘心道，但可不敢真把话说出口，小心翼翼看了看梨衣神色，“姑娘，你是不是……真……”

　　她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被梨衣拍了手背，“有话直接说，这么吊人胃口做什么。”

　　“你是不是真喜欢郡主呀？”

　　“当然喜欢啊。”梨衣理所当然又极为坦荡的神情让小姑娘提起的心又稍稍放下，也许是她们想多了，“郡主那么美，比我还漂亮，为什么不喜欢？”

　　小姑娘的脸色顿时像吞了只苍蝇。

　　自幼在戏班子里长大，被湘湘园园主再三叮嘱一定要护好自己的脸，又时常被人边夸赞“梨衣姑娘真好看”边用痴迷的目光看来，梨衣当然觉得有张漂亮的脸便是最厉害的。

　　以前她认为自己最美，直到被华阳郡主买下，梨衣才第一次承认有人比自己还漂亮。

　　她叹了口气，娇声细气道：“美貌天赐，郡主这样的美人，看一眼便少一眼，可惜今夜又少了好几个时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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