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两道同时的声音炸开，陆萧霖顺着声音望去，楚国太傅与陆祈并肩而立，陆萧霖并未将话听进去，又是一鞭落下。
楚国太傅哪见的楚战被打，挡在楚战面前，替他挨了一鞭，楚战扶着太傅，急切的问道：“太傅，你怎么来了，疼不疼，让战儿看看。”
“无妨，殿下没事就好。”楚国太傅眉头紧皱，硬是忍着痛，安慰着楚战，背上的血已溢出后衫。
陆祈从陆萧霖手中夺过鞭子，刚想出声斥责这个不懂事的侄子，陆萧霖出声道：“皇叔，这是朕的私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陆祈这是在多管闲事，陆祈在外使面前总的要给陆萧霖一些面子，吩咐卫连去传太医，却被陆萧霖出声制止，“谁敢传太医，朕今日诛谁九族！”
“陛下要是要做那遗臭万年的暴君？”陆祈不知侄子发了什么疯，闹这么出给楚映生出口气，还玩的这么大。
陆萧霖双手放于背后，直视陆祈的眼中没了往日的单纯，而是一个即将展翼的君王对臣下的轻视，“暴君？皇叔不正希望朕是个杀人如麻的暴君？”
这话的口吻中，尽数是对陆祈的不满，陆祈面色十分难看，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竟敢装疯扮傻这么多年，将他玩弄在鼓掌之间！
“来人，送摄政王回府！”陆萧霖不去看陆祈的模样，朝着外头的禁军吩咐道。
六位禁军领了旨朝陆祈走来，话语毕恭毕敬却也没了往日的敬畏，“王爷请。”
在禁军出列后，卫连也朝着陆祈说道：“王爷请。”
这宫廷禁军，竟然是陆萧霖的人！陆祈一直以为是叶孤言是邓元的人，原来是陆萧霖故意设局让他去这么认为，好一招偷天换日！
陆祈被禁军一路送出了驿站，陆萧霖亲自拾起陆祈扔下的鞭子，走到楚战和楚国太傅眼前，一如楚战俯视楚映生那样，“若不是有人求朕给你一条生路，朕现在就杀了你。”
“告诉朕，是哪些人动了朕的帝后。”不是商谈，而是命令，不管对方是不是宣朝的子民，在宣朝的地盘上，陆萧霖就是主宰者。
楚战看着受伤的太傅，压低了气焰，“谈判吧，本皇子此番亲自前来，不止是为使臣之死。”
太傅欣慰的看着楚战，大丈夫能屈能伸，什么不能得罪什么时候又得忍，都要经受得住，不断拍着楚战的手给予鼓励，楚战让太傅靠自己在身上减轻痛苦。
“是想用使臣之死来要挟朕？联合泷国？”陆萧霖笑容肆意，“朕不知你是否真蠢，娶了泷国公主，你将同倚靠呼北冰川的齐国推向了朕这边，你还有什么能跟朕谈判的？”
“泷国公主？她能活得到楚国再说，”楚战心中有着底，“三国会让泷国公主入楚吗？”
自然没有哪国会让泷国公主入楚，陆萧霖不急着出手，就是算准了有别人代劳，无需他劳神。
“你的事朕不想知道，把人交出来吧，楚皇子。”陆萧霖不想与人耗费时间，这番场面与十年前真的太像。
与国之间的大事相比，几个下属的命显得太过渺小，在楚国太傅的劝说下，楚战将人交了出去，唯独漏了苏达，陆萧霖并不就此作罢，“朕要苏达。”
“文帝，苏达是我楚国将臣！”楚战哪肯交人。
楚战还没登基，未大封下属便是没了国玺，陆萧霖抓着这点反驳道：“未盖国玺，就不算是。”
苏达是楚战忠诚的走狗，不愿主子被为难，自愿请命随陆萧霖走，“皇子，属下跟文帝走，还请皇子首肯。”
“朕非不讲理之人，自是不能将皇子身旁所有侍从都带走，”这满屋子的伤残，陆萧霖分明就是睁着眼说瞎话，“这余下七十八鞭，就由苏达替主子受了吧。”
陆萧霖扫视了遍楚战交出来的人，“其余的人，自残双眼。”
禁军托着十多个盘子进来，盘子里分别放着一只碗和一把刀，禁军站在几人面前，将托盘放在地上，强迫着人生生将自己的眼珠从眼眶中挖出，血腥味弥漫整个驿站，陆萧霖面不改色的欣赏着这些人的狼狈样。
“卫连，那七十八鞭，就由你执刑，”陆萧霖亲自监刑完，朝着卫连吩咐道。
楚战看着陆萧霖远去，“等等，你可还记得本皇子。”
陆萧霖停留在原地，“记得，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你都不及他万分之一。”
……
宣文帝在驿站的残忍手段一早就在朝廷上传了开，不少官员聚集在一起，讨论着陛下的残忍与胡闹，文官那头理着话语，想去紫宸殿前进谏几句忠言，听到外头太监唱报声，都一副稀奇的表情，慌慌张张的站好地方。
陆萧霖临朝，百官跪伏在两侧恭候圣驾，陆萧霖坐于至高无上的龙椅上，“平身。”
“臣启陛下，昨日驿站一事，陛下行事有违大国国君之风，宣朝乃礼上大国，此举传出，大宣颜面何存！”文官一如既往的数落着陆萧霖，尽着一个为人臣子的本分。
像他们这些谨言的文官从不惧生死，只望着哪里触及龙颜被处死，留名青史。
既以暴露，便不打算再装疯卖傻，陆萧霖静等着几个文官批着他的行为，“说完了？”
陆萧霖语气如冰，震慑住了殿下诸人，陆萧霖看了眼位列最前的陆祈，将这个难题扔给了陆祈，“摄政王怎么看？”
这小子是在警告他，不管是默许楚战对楚映生动手，还是他们私下预订的那些事，陆萧霖都一清二楚，陆祈如今担的不是这些，而是陆萧霖装疯卖傻多年，手中到底抓了多少把柄，或多或少对哪一方势力都有着不小的威胁。
陆祈道：“陛下盛怒自有陛下的缘由，微臣认为此事全由陛下定夺为。”
摄政王的话，让不少大臣大为吃惊，曾经主和的摄政王，竟站在了陛下的身边，尤是那几个文官，一脸不解的注视着陆祈。
陆祈放了此事的交接权，陆萧霖不再是往常的商讨，而是命令的口吻说道：“楚国杀使嫁祸我国，如今朕有意伐楚，可有人愿领兵前往？”
此话一落，一群大臣交头接耳的张望着，不管陛下说的是真是假，宣朝其实只要咬定是楚国嫁祸，蓄意挑起两国纷争，再拉拢他国，以利诱之，完全可以将楚国国土收入囊中。
更多的是震惊于，不理朝政的昏君，有着这等的想法与决策。
陆萧霖要的就是震慑这帮老臣，背叛对他们来说都很简单，忠诚与背叛之间所挣扎的无非是利益的多少，一如今日商讨的楚国之事。
“臣司徒严愿领兵前往。”司徒严见陛下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存着的一腔热血驱使着他出列，跪在大殿之中，“为我宣朝开疆扩土，老臣义不容辞！”
陆萧霖唇角勾了勾，这司徒严年纪大了，想法也多了，换做曾经陆萧霖能信他这股忠诚，现在……
“老将军对宣朝忠心耿耿，朕心甚欢，”陆萧霖亲自下殿扶起司徒严，“好，拟旨，封司徒严为兵马大元帅，领兵七十万三日后，出征伐楚。”
陆萧霖手上无兵，握着的只有五万的禁军，只有陆祈开口，那帮臣子才会接这道圣旨，圣旨下后，连唱报的太监都没个回声，陆萧霖忽的仰天大笑，扶着一旁的龙柱笑得百官不知所以然。
“是朕糊涂了，”陆萧霖轻哼一声，“皇叔，你意下如何？”
陆祈朝陆萧霖行了虚礼，“微臣请陛下三思。”
摄政王的话，给了下头的人引了很好的路子，顺着陆祈的意思，礼部尚书出列，“陛下，臣……”
陆萧霖彷若没有礼部尚书此人一般，重复着陆祈的话，“三思？”
太师邓元一时也摸不清小皇帝的套路，看陆祈与小皇帝叔侄间的言语对决，又想到楚映生临走前借鶬鹦吃食一事，告诉他有人查到他贪污粮草的事了，屋中账簿也不翼而飞，是陆祈所为，还是小皇帝为重掌大权所为......
邓元又转念一想，楚映生日夜呆在小皇帝身边，能知道这消息，没有陆萧霖装疯卖傻之事，倒还能好解释些，现下这样，邓元心中生了个想法，“禀陛下，微臣认为，是该战，既陛下和楚帝已订下婚约，我们伐楚合情合理。”
楚映生能将这事告诉他，是因为楚映生也要借着邓元的这股力来在朝堂上得到支持，这么一来就是与陆萧霖背道而驰，说明楚映生根本不信任陆萧霖，盟友是跟着利益而变的，邓元此事帮楚映生一把，同时也在帮自己。
陆祈就知道邓元这老东西要掺和一脚，八成是想跟楚映生示好，出声斥责道，“合情合理？太师是要让陛下背上昏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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