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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6.魔掌


  内阁鲜少无事,尽欢换了身衣服一路踢着石子,往宫外走。她眼前总是浮现刚刚萧劝云的脸,心情有点低落,竟然有点怀疑起沈扈对自己说的话的真假起来,咬紧下唇,目光中掺杂进了微愠。

  我莫不是在吃那没由来的醋?若是真的,岂不是太给沈流飞那家伙面子,也就是承认了我心里有他么!

  她哼了一声,一脚踢开一颗石子,看它骨碌碌地滚到了宫墙边。

  那么漂亮的女子都跟他亲亲蜜蜜的,手段看来真是不低。说不准,万一他是人渣,该如何?

  可是,他平时为人品行正直,也没见身边有多少女子,不像个到处沾花惹草之辈啊。

  不对!他为人如何跟这件事没什么太大的干系,食色性也,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没例证的鬼扯。

  一气之下,看也没看,在南大街街口就拦下了一顶轿子,道:“去小团扇胡同。”

  她坐在轿中,继续想:莫非是我迟迟不做决定,沈流飞这个货就到处勾搭罢?应该不会,他说了要学有所成再来找我的。再说了,倘若就因为这么屁大点的困难就退缩,倒不像平时的沈流飞了,也别谈要做什么大事了。

  虽然有点无理取闹,但她还是试着说服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流飞到底是怎样的心态,她前几日间间断断地在思考,近日原本渐渐愿意相信他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日里夜里琢磨着等他完成他的承诺后,该如何对他说。孰料半路杀出这个漂亮女子,漂亮本没什么,她也见得多了,但以她的直觉以及对沈流飞反应的判断,这个女的与他绝对不简单。

  倘若沈流飞真的与她有情,我当如何自处?

  这还用想,当然是当舍则舍,当断即断,而且以后自己不会再放水,他沈流飞在朝堂上别想走得平顺!

  她靠在轿子一角,用手指抠着轿子兀自生闷气,一生气就想吃东西。

  “师傅,还没到么?”她掀开帘子,发现四周房子不大熟悉,“绕远路了么?”

  前面的轿夫顿了顿,道:“姑娘,今儿不巧得很,刚才内城有一帮黑道上的混混,咱们行里有规矩,见到要给过路费,否则那帮人夜里会到我们家中搞破坏。我们不得已,绕了路,真是对不住。”

  尽欢道:“那可真的是闻所未闻,京城竟有这等恶霸。”

  轿夫道:“可不么,您坐好了,咱得下个坡。”

  “不不,你们既然已经绕道了,就劳驾去最近的一家点心铺子,我顺路买点东西回去。”

  “好嘞!”轿夫答得干脆。

  她撂下帘子,坐回轿中,扶紧小窗沿,叹息。

  走了大概半柱香时长,还没住轿,她忍不住问:“还没到么?”

  轿夫答道:“姑娘,我找了好久,怎么这附近都没有点心铺子呢?”声音无辜而慌乱。

  尽欢掀起帘子,疑惑:“没有么?这偌大的京城难道不是走个几十步就能看到一家么?”

  她平日喜欢缩在家里,出门不多,除了每日必须经过的路和西边的市集,其余地方还真不大熟悉,这附近陌生得很,不由地忐忑了起来。

  “罢了,罢了。找不到就不必再找了,直接将我送回去罢。”她声音变得坚定些,手一直抬着帘子,不住地往轿外看。

  “好!”轿夫又是坚定地答道。

  等到尽欢发觉房屋越来越少的时候,趁没走出太远,拍拍轿顶,探出头对前面喊:“落轿落轿!”还没能起身,就被窗外一只手捂住口鼻,紧接着晕了过去。

  *

  阿丧不知尽欢今日内阁事务如何,本来要等到傍晚再去接她,然而碰巧赶上什刹海那边的工匠头将施工图给顾府送来了,说怕误了工期,要赶快决定。

  阿丧自然无法单独决定,只得拿着去大内找尽欢。

  “早走了?”

  大内的守卫见是熟人,怕他走冤枉路花冤枉时间,便多说了两句,说看见顾大人已经离开了大内。

  阿丧道了谢,存着疑惑按着他指的方向,去了南大街,访了山先生府邸,问了杂货铺子老板,左转右转不知他家姑娘何处去了。

  “这,等着她回来拿主意呢,这叫我怎么跟工匠头交代啊。”他没想到姑娘已经出事,只不过拿着图纸不知所措。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回到府中还是不见人影,也不见平时姑娘有事时捎口信回来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咯噔。

  洒扫的在院子里跟马夫聊天,马夫刚喂饱麸料,闲着没事也唠上一两句:“最近老不太平,这里绑架那里拐卖的,我今儿出去跟好几个赶马车的都听说了,还好咱们京城是天子脚下,太平!”

  “那我以后可得避免少出远门儿。”

  “得了罢你,你长成这样怕个什么鬼,你就是想被拐卖人家还下不了手呢!”

  阿丧奔出门,急匆匆地要跑到中顺府去报案。

  黄昏时分,仍然没有音信。大内收到消息,中顺府进了宫,右都御史凌舟山从外面赶回来。沈扈正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去,萧劝云抱着布袋,也要顺路一道儿走。

  “流飞,你快去看看,中顺府都出动了,顾大人出事了……”

  沈扈见他神色,顿知这“出事”不是一般的出事,二话没说就跟着跑了出去。萧劝云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他往宫外去找阿丧,阿丧心急如焚,见着他忙道:“沈大人见着我家姑娘了么?你们不是常在一起的么?”

  沈扈道:“我下了早朝就与她分开了。她是怎么丢的?”

  “不知道啊,若是平时要么在外面闲逛一会儿,淘换点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要么就直接回来了。可今儿……”阿丧一个七尺男儿居然急哭了。

  沈扈道:“别哭!会不会和上次一样,我们所有人都找不着她,她实际上是自己偷偷出去有事了?”

  阿丧摇头:“不会,姑娘知道今儿约的工匠头会来,没她的同意不可能开工的。她昨天也说了,今天争取早早儿回来,不叫工程等着。”

  沈扈这下心里没底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道:“阿丧,她平时是怎么回府的?”

  “要是闲逛就自己走回来,要是直接回来就叫顶轿子送回来。”

  沈扈道:“走!去轿行问问。”

  *

  尽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反绑在一间小木屋里了,一个彪形大汉坐在桌边,桌边横着刀看着一堆女孩子。

  “唔唔——”她推不出口中塞的布,只能一个劲儿地发鼻音。

  大汉走过来,一把拔掉了她嘴里的布,问:“叫什么叫?睡醒了?”

  尽欢吐掉一口口水,问:“谁叫你把我绑这儿来的?”

  大汉不理她,尽欢打量周围的女孩子,个个都是遍体鳞伤、泪痕未干的,知道自己极有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了,登时心下一凉。

  她尽力保持冷静,问:“你是负责看管的罢?你们的头儿在哪儿?”

  “你想见我们头儿?”大汉喝了口酒,“我都见不到我们头儿,你还想见他?”

  她盯着他喝的酒看了一会儿,道:“就你这意气,怪不得身强力壮却只能在这儿当个看守,喝这等粗制滥造的酒。”

  大汉一拍桌子,问:“你说什么!”

  旁边的女孩们吓得一激灵,缩成一团抱在一起。

  尽欢曾经被坑害的日子多了,对于一些基本的江湖草莽、黑道白道有所领略,她深吸一口气道:“你不去见你们头儿,难道等着他来见你?年轻人,没点突破精神怎么有作为啊?你看你,在这儿一个人喝闷酒,还得看着我们,时时刻刻不得休闲,而那些没你辛苦的人却在躺着数钱。”

  大汉拿酒的手抖了抖。

  她继续说:“这样,你把我带去跟你们头儿谈谈,我愿意出钱赎自己,比把我卖掉更多的钱,你们头儿肯定会同意,这样一来,你就等于在你们头儿面前立了一大功。你想想,这样你以后还需要坐在这儿喝劣质酒么?”

  大汉很明显被说心动了,道:“你别想着动什么歪脑筋!”

  “你看我这个体格打得过你么?”她挤出一丝笑容。

  大汉将信将疑地给她解开绳子,拿刀架着她推搡着出去。

  *

  晚间轿行才反馈了信息,只说有可能出城了,而中顺府那里还没传来消息,沈扈思忖再三,跟扎鲁、和折商量:“要不要动用咱们的势力网?”

  扎鲁、和折面面相觑,问:“主子你想好了么?来中原七八年了,这个势力网可是从没暴露过的。”

  “可……”他拧着眉头。

  扎鲁、和折见他们主子为难,又道:“不过你也不必为难,主子你要做的事情,我们都全力支持。”

  他欣慰地点点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窗外。出动关系势力帮着寻找所谓的政敌,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了罢?

  尽欢,千万不要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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