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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滕王府


  参军府外围的兵已经撤了,但杜谦谦在树上看得非常清楚,滕王府所有的兵力全部把守在内,只等着外面来人,就立刻拿下。

  必须想办法通风报信才行。

  天色渐渐暗了,参军府上下如常点起了灯笼,粉饰着虚假的太平。

  杜谦谦这半月来其实一直在躲着王子安。

  那天晚上王子安喝断片儿了,但是她没有。

  那天说的所有话她心里全记着呢。

  她能当没事儿人吗?

  不能。

  所以她开始下意识躲着王子安。

  但王子安这半月好像也挺忙,杜谦谦不去找他,他也没有主动来找杜谦谦。

  杜谦谦就纳闷了,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理解错误了?

  但那天王子安喝醉酒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感觉……明明就是吃醋嘛。

  杜谦谦有点儿庆幸他不来找自己,但好像又有点儿遗憾他不来找自己。

  她隐隐感觉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但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她自己也有点儿说不清楚。

  虽然她这段时间躲着他,但眼睛和耳朵始终还跟在这人身上。

  参军和哪位领导见面了,做了些什么,去了哪家酒楼聚餐,什么时辰回来的,这些她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杜谦谦知道,王子安今天只是例行公事,到了点儿一定会从南边那条大道过来。

  果然,天擦黑的时候,王子安骑着马过来了。

  杜谦谦藏在路边小巷子里小声喊道:“王勃!王勃!”

  王子安听得有人直呼其名,勒马四处查看。

  杜谦谦从小巷子里露了个头出来,一边招手一边道:“这里,过来!”

  王子安一看果然是杜谦谦,不禁有些好气又好笑。他远远望了一眼参军府,问道:“你怎么在这,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杜谦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不好明说,急得抓耳挠腮的。

  王子安见她那样儿,猜她可能确实有事,驱马前来。

  杜谦谦这才低声道:“廿晷景被抓了。”

  王子安闻言,面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可是滕王府的人?”

  杜谦谦惊讶于王子安的反应,好像早就料到会发生今天的事一般。

  她讶异道:“你知道?的确是滕王府的人,来了不下数百号人吧,现在全部埋伏在院子里,就等你回去呢……他们说廿晷景是逃跑的官奴,还说你窝藏官奴,要一并捉拿。”

  王子安面色凝重,对杜谦谦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行离开此地,再作计较。”

  说完将杜谦谦拉上白马,二人一马绝尘而去。

  这匹马脚力非常快,不多时便到达了城外。

  杜谦谦蹙眉道:“这个滕王也太坏了,竟然炼什么药人,还抓那么多药师去当官奴,这些药师到底犯了什么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子安道:“他们都是因为才华出众才遭了这毒手,晷景一家十几口人,全部被李婴……”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眉头深深地蹙在一起,好像想起了什么令人痛苦的回忆。

  杜谦谦看着他,好像看见了顾海楼,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蹙着眉头倒在血泊里……

  若问起杜谦谦为什么躲着王子安,和王子安的外貌也有一定的关系。

  他和顾海楼实在是太像了。

  杜谦谦对顾海楼也并非完全没有感情了。

  虽然他变卦了,但女人就是这样,念旧,青梅竹马的感情始终还是占了地方的。

  她有时候看着王子安,就有一种在看着顾海楼的错觉。

  对于这种错觉,她其实是拒绝的。

  那天她犹豫了半晌,其实也是在犹豫这件事。

  但就在王子安转身的那个瞬间,她清楚的意识到,她面前的人不是顾海楼,是一个全新的,和过去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于是她拉住了王子安。

  这个举动不仅仅只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她终于甩脱了那个心理上的包袱,开始正视自己和王子安之间关系的标志性举动。

  王子安一定也是感受到了的,所以有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

  杜谦谦回过神来,看见王子安此刻愁眉深锁的表情,她再一次认识到,王子安虽然冷漠,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他也会伤心,会生气,会失落,会难受,会有不想提起的过去……

  杜谦谦心疼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抱抱王子安。

  就在她鬼使神差伸出手的时候,王子安突然问道:“怎么了?”

  杜谦谦出神太久了。

  王子安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了某人发飘的眼神,他下意识问了一句。

  杜谦谦一愣,连忙收回了就要伸出去的手,打个哈哈,转移话题道:“廿晷景在你身边藏匿也有好几年了吧?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为何今天李婴的人会突然找上门来,还专门找脸上有疤的出来问话……”

  王子安点头道:“你分析得很对,所以我们怀疑府里有细作,而且还不止一个。那天在船上杀人的防风是一个,可惜没能留下活口。至于他们专门找面上有疤的人问话……我猜测,应该是因为细作的文化程度并不高,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晷景的名字究竟如何写。这也符合他潜入进来的身份。”

  杜谦谦思索了一阵,道:“细作?”

  “对。晷景真名曹达,字轩至。这些年扮成小兵在我身边,不曾暴露过医术。那天本是迫不得已才让他出手相救于你,但细作当时肯定在船上,并且在那个时候走露了风声。”

  杜谦谦道:“我明白了。难怪后来你们把人都一个一个传进去询问过……说起来,曹达的家人现在在哪?”

  王子安眼神一凝,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半晌才回神道:“全死了。”

  杜谦谦看见他那副神情,忙不迭在心里槌了自己几下。杜谦谦你个大傻蛋,刚才人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是不是傻啊?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

  也许是因为放下了心防,又或者是因为确实需要一个倾听者,王子安今晚的话比平时多了些。他望着远处幽深的树林,如同讲故事一般用一种轻飘飘的声音道:“轩至本是我的同乡,一家人世代学医。李婴为了炼化药人,四处搜罗能人异士,遇到不听话的,一家人尽数充作官奴。”

  “所谓的药人,就是活死人,肉身渐渐僵化变硬,意识受操控者掌控,肉身不腐,不怕毒丨药,不怕刀枪弓箭,是很好的活傀儡。”

  杜谦谦直听得寒毛倒竖,炼化活傀儡做什么?要造反么?

  王子安继续道:“轩至一家尽数横死,他自己也被充作了官奴,成为了李婴的私人物品……失去自由,天天被关在地牢里为李婴炼丹,一直到我在巴蜀遇到他之前,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何处。”

  杜谦谦听得入神,王子安却突然停下来不说了。她转过头去,正好对上王子安极为深邃的眼睛,那双眼就像深夜里静谧的湖泊,极静,极深,好像会吸人一般。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低沉,轻声对杜谦谦道:“谦谦,你走吧,我现在要去救轩至,恐怕没有办法照顾你了。”

  杜谦谦当然不肯,她立刻从那弯湖水中跳了起来:“走?去哪里?此事皆因我而起,我不会、也不可能在此时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王子安摇摇头,又道:“你是不知那滕王李婴有多少势力,他是当今圣上的叔父,爪牙甚多,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极难对付。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你跟着我,会有很多艰难险阻。说不定人没救出来,我两的性命却交待了。”

  王子安本是想晓以利害,让杜谦谦生了退却之心,或离开自己,或去逃命,只要不卷进这件事情,做什么都好。

  谁知杜谦谦早已下定决心,坚定道:“死就死呗,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我在现代就被漩涡吞过一回,到了这里莫名其妙又被你们给救了。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这就已经是赚来的命了。”

  王子安凝视着杜谦谦。

  他在杜谦谦的眼睛里看见了坚决。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让杜谦谦离开,他只是担心杜谦谦跟着自己会遇到危险,会吃苦受罪。

  但她一个柔弱女子,在这个地方又举目无亲,不跟着自己,又能去哪呢?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逐渐温柔下来,看着杜谦谦道:“好,那我们明日就出发,今天先在这里暂避一宿。”

  杜谦谦望了一眼树林深处,漆黑一片。

  这里没有屋顶,没有床,甚至连顶帐篷都没有,一旦下雨,两个人都得变成落汤鸡。

  但她觉得无所谓。

  她喜欢探险,爬过雪山,去过沙漠,经历过飓风、沙尘暴和缺氧的严酷环境,这些她都能熬过来,并且安稳地活着,现在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并不算得什么。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对王子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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