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自见过皇后之后，林思弦便在皇后寝宫的偏殿住了下来。皇后除了每日里兴趣来了的时候拉着她说会话，倒也不拘着她，林思弦在这宫殿附近也算来去自如。
自林思弦进了宫，顾琅就成天往皇后这边跑，惹得太后戏称自己养这么大的乖孙女，都快被林思弦拐跑了。林思弦没法，只得常常同顾琅一起留在太后宫里陪她闲聊作伴，有了这么两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作伴，太后这几日脸上明显多了许多笑容。主子高兴了，下人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所以太后宫里的宫人对这两位逗得太后笑口常开的小主子也多生出了几分感激。
这日，林思弦一大早去往太后处请了安，然后被太后留下用了早膳。太后年纪大了，便越发喜欢热闹，因而稍后众位皇子依次来给她问安的时候，太后便索性留下了这一众孙子，满堂儿孙，倒是热闹。
如今皇上膝下尚有四位皇子，分别为大皇子顾钥，二皇子顾钰，四皇子顾铄以及九皇子顾钊。倒是也还有几位公主，不过这几位公主近年来都陆陆续续嫁出去了，只剩了一位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公主。
这些皇子们为了哄太后她老人家高兴，便索性支起了一桌麻将，热热闹闹的玩了起来。
太后她老人家自然是要占一方座位的，顾琅同太后一贯亲密，便自告奋勇地坐在太后身后帮她看着牌，余下三家分别是大皇子、林思弦及四皇子。二皇子因为他母妃染了风寒正在病中，所以先行告退去探病去了。
“太后，我们家从来没人玩这个，这麻将我实在是不会呀，要不还是让九皇子来吧，免得扰了您的兴致。”林思弦有些为难，麻将这玩意一向是京中豪门富户家里那些太太姨娘、姊妹妯娌之间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林家女眷稀少，姜氏也不爱此道，所以林思弦对这京城里还算流行的小玩意却是一窍不通。
“这有什么难的，让老九指点指点你，几圈下来就学会了，你要是不上，让哀家跟这几个臭小子一起玩，那哀家可不乐意。”太后不以为意地说道，“对了，老四，你今儿个还是得坐在哀家对面，每次和你坐对家，哀家运气就特别好。”
林思弦无奈，只得赶鸭子上架，坐在了大皇子对面。落单的九皇子似乎也不甚在意，唤人搬了把凳子，坐在了林思弦后面。顾钊坐得离林思弦不算远，那人凑近低声为她讲解牌局的时候，林思弦似乎能隐隐感受到那人身上传来的热气，这让林思弦一时有些神思恍惚，也不知道出的是什么牌，只一味的听从顾钊的指挥。
几圈下来，林思弦还没摸清状况，就听闻耳后顾钊清亮的低声说道：“胡了。”
林思弦忙手忙脚乱地推倒了牌，任由其他三家清点牌面。
“总是听说新手上场运气会特别好，看来传言还是有依据的啊！”说话的是坐在林思弦对面的大皇子，他向来是个温和从容的人，待人接物也是进退有度，他同顾钊一样，幼时生母就病逝了，在成年以前一直养在皇后身边，故而林思弦以前每次进宫时，对她照料最多的就是这位如同长兄一般的大皇子。
“这才第一局呢，后面总不能每把都靠碰运气呀。”林思弦笑着回应。
“对对对，这才刚开始了，后面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咱们继续！”顾琅虽然只是在旁边观战的，但她比起场上四人倒是兴奋多了，看起来战意十足的样子，“皇祖母，咱们继续，这把争取来个大胡！”
“你这丫头，比谁都来劲，真是长不大。”太后很是宠溺地笑道。
于是几人又重新开始，打了几圈，林思弦也算摸清了些门道，变得从容许多，也有精力分出心思来听牌桌上的闲聊了。
“老四，你这次回京城，可准备多待上一段时日？你总也不在宫里，哀家和你母妃可都惦念着你啊！那南边就有这么好，让你一年到头不着家吗？”太后这话冲四皇子问出来，便是又担忧又责备了。
皇上对自己这四个儿子，总是更多地关注更优秀些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四皇子和九皇子则常常被他忽视。而太后对于身子有疾的四皇子，却是多了一分怜爱，她每每看到自己这命运多舛的孙儿，总是忍不住心疼他。四皇子顾铄不爱在喧嚣的京城待着，太后见他总是这般逃避，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留在京城也是无事可做，又不能像皇兄皇弟们那样为父皇分忧，倒不如天南海北地逛一逛看一看，也算不虚度一生。而且南方入冬之后天气更暖和，于我这身子也是有好处的。”四皇子冲太后安抚地说道，林思弦看的出来，四皇子平素是个不爱言笑、情绪没有太大起伏的人，但他对着太后这位老人家时，却是真诚而敬爱的。
眼见太后情绪有些低落，大皇子忙岔开了这个话题，他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很快就逗得太后忘了这出，又恢复了兴致。
林思弦却发现，这祖孙几人之间相谈甚欢，就连四皇子这一向沉默寡言的人话也多了许多，而自己这个外人也并没有受到冷落，可唯独坐在自己身后的顾钊，除了偶尔俯身轻轻的告诉自己该出什么牌，全程几乎一直一言不发，而另外几人也并不觉得异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林思弦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九皇子在宫中，总是这般受冷遇的吗？这样想着，她就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些小小的难过。
太后今日兴致格外高，拉着几个小辈一直玩到了下午，牌局才散了。大皇子几人见时辰不早了，便向太后跪安告退了。
离开了太后寝宫，大皇子因说要去向皇后请安，就邀了林思弦同行。
而四皇子和九皇子，则是要去陪淑妃进晚膳，所以一行四人便分道扬镳了。
“九皇子殿下，今日可真是多亏您了，不然就凭我这牌技也赢不了几位殿下。”临走前，林思弦突然冲着九皇子道谢道。
今日这场牌打到最后，赢家只有太后和林思弦，太后能赢是靠四皇子在对面一直给她喂牌，而林思弦，则完全是靠九皇子指导有方了。
“是林姑娘悟性好，加上两位皇兄相让，我哪敢邀功。”顾钊笑道。
“我可是只给皇祖母让了牌，所以啊，功劳还是你们俩自己的。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行离开了。”四皇子打趣了一句，然后就同九皇子一道离开了。
林思弦则是跟着大皇子一道往皇后寝宫走去，林思弦小时候进宫时，经常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大皇子身后，虽然后来长大了二人之间生分了些，但林思弦依然还是视大皇子如兄长一般的，所以二人之间还算属实。
“我今日发现，你同四弟九弟之间好像也是旧时？”大皇子记得，众皇子之中，林思弦以前只与自己比较熟悉的，这也是他向来有意为之，所以今日发现她同四皇子九皇子也认识便有些好奇。
“不过是前几日陪宁乐郡主上街的时候遇到过，然后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这样。”大皇子发现林思弦似乎确实同他们交情不深的样子，所以就没过多在意了，他相信，这满城贵胄子弟，能入得了林思弦的眼的，还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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