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中午宴席之后，林思弦嫌这宴会无聊，诸位公子小姐们不外乎相互之间攀比奉承，无趣至极，林思弦便与顾琅各自寻了个理由借故先行离开了。
“思弦，来来来，你家那马车留给你母亲待会儿用，你来同我挤一挤吧。我听说今日那荟珍楼里有说书先生说书，反正我们左右也是无事，倒不如去那里打发打发时间！”顾琅将林思弦拉上了自己的马车，亲亲热热地挽着她胳膊提议。
“荟珍楼那里人来人往的，你也不嫌吵闹，要是你喜欢听说书，把那说书先生请回家里不就行了，想听什么听什么，犯得着特地往那茶楼里跑去吗？”
林思弦对自己这小姐妹的爱好实在有些头疼，顾琅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那些话本子看多了，自小对那些江湖侠士的传奇故事兴趣颇深。那荟珍楼里近段时间来了个打江南来的说书先生，肚子里装了许多在南方流行的刀客剑士的故事，京城人士对这些事情都很陌生，所以那说书先生的故事让这群人很是觉得新奇，每逢那说书先生开讲，荟珍楼里都是人头攒动。这顾琅更是找到了心头好，是不是就要跑去那荟珍楼里听上半天，半点也不嫌腻烦。
“你懂什么，这听说书就是听的一个热闹，要是没有周围的人在那喝彩叫好，还听个什么劲。”
林思弦拧不过顾琅，便由得她吩咐外面的车夫往荟珍楼驶去。
到了荟珍楼门口，那里果然挤满了人，不时有一阵阵喝彩声从里面传出来，即使在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
二人下了马车，早有茶楼里的小二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二位姑娘，欢迎光临！今日有江南来的胡先生在楼上说书，讲的都是些在南方特别流行的江湖轶事，二位姑娘里面请！”
顾琅一听到小二提到“江湖”二字，眼里立刻放出了光：“当真，那我们快快进去，先生讲了多久了，可别落了太多！”
“姑娘今日来的赶巧，先生才刚刚讲了个开头，正要开始说正文了呢！不过本店今日客人太多，包厢早已订出去了，不知二位姑娘可愿将就一下，小人在大堂给您二位腾一个清净的位置出来？”这店小二见多了南来北往的客人，看着林思弦二人一身贵气，俱是一身官家小姐的打扮，言语之间颇为小心，深怕一个不慎得罪了两位姑奶奶。
“没有包厢了吗？早知道我应该提前订好一个的。”顾琅听到小二这样说，便有些迟疑了，她虽然喜欢在这样热闹的地方听说书，但也并不愿意同那么多人一起挤在大堂，何况这般抛头露面，虽然没有谁会禁止，但也有些失了规矩。
正当顾琅有些失望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店里的掌柜被这一群小姐丫鬟引起了注意力，亲自过来询问情况。
林思弦看到那走过来的掌柜是个熟悉的面孔，于是冲他开口问道：“掌柜的，我记得我在贵店一直留有一个包厢的，不知此时可还空着。”
那掌柜的瞧见林思弦的面容，愣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的应道：“是是是，那个包厢一直为林大姑娘您留着的，你随时都可以使用。”
“掌柜的，那间包厢不是……？”
“二狗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二位贵客去楼上东边一号包厢！”那掌柜的打断了小二脱口而出的疑问，吩咐他道。
“是是是，二位小姐请随小的上楼来，这边走，注意脚下台阶。”那店小二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只能按着自家老板的吩咐去做。
“思弦，你不是向来不爱来这种人多的地方的吗，怎么还在这店里一直长留着一个包厢呢？诶，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这样我以后来这里听说书就不用担心没位置啦！”顾琅一坐下来，就好奇地问林思弦。
“说不定就是为了今日能让你顺利在这里听书啊！”林思弦并没有正面回答顾琅的问题，只是冲着她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哎呀，你可别冲着人这么笑了，我一个女孩子家都要脸红了，幸好你不是公子哥，不然就冲你这这张惯会哄人的嘴，不知道要有多少小姑娘为你牵肠挂肚了呢！”顾琅捂着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颊嗔道，都看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会不小心被这张脸给迷倒。
“我也不爱冲别人笑啊，所以就迷倒你就够啦！好啦，那先生要开讲了，你就专心的听你的故事吧。”
这荟珍楼里的包厢都是半开放式的，朝着大堂的那一面并没有遮拦，只是两边挂了一层帷幕和珠帘，方便不愿露面的客人用来遮挡。那小二送来了一些茶果点心之后，便贴心地放下了两边的帷幕，所以二人既能清晰地听到外面传来的说书先生的声音，又不用担心房内的情形被外面的人看到。
林思弦对外面说的故事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断断续续听到外面讲的是什么在江湖赫赫有名的燕子楼，说那燕子楼的门主是个年少有为的青年侠士之类的，这些并不让她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反倒是桌上那几盘点心，看起来还有些精致诱人，引得林思弦拿起来细细端详品尝。
嗯，这几份糕点都做的不错，香甜可口、也不油腻，应该给这荟珍阁的厨师涨些工钱才是。这边林思弦品尝点心吃得津津有味，那边顾琅听说书听得入迷，一时间包厢里倒有些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外面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进来。
安静了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询问的声音，是顾琅身边守在房间外的家仆：“郡主。”
“有什么事吗？进来说话。”
“禀郡主，方才老奴瞧见隔壁包厢里来了几个打扮贵气的公子，那候在门外的侍卫和家仆，瞧着似乎是宫里四皇子和九皇子身边的伺候的，您看可要去打个招呼？”这位老仆是宁乐郡主之父安亲王尚未出宫建府之时就跟随在身边的，至今同宫里的那些太监下人们还有来往，对宫廷里的人事也算熟悉。
“那你先去隔壁房间问问吧，既然碰到了两位皇兄，自然是该要去问一声的。”顾琅吩咐道。
“没想到原来你们这些皇亲国戚都喜欢听说书啊？”林思弦在一旁打趣道。
“大概是被关在宫里太久了，所以总是有些好奇吧。”顾琅笑了笑回应着。
很快，去请安问话的老仆人就回来了，冲顾琅二人回话道：“郡主，林大小姐，两位皇子说了，能在这里遇到也是有缘，烦请两位小姐移步到隔壁厢房一聚。”
二人便起身换到了隔壁房间，房间里正是四皇子顾铄同九皇子顾钊二人。
林思弦对这两位传闻里很少提起，行事相当低调的皇子感觉有些好奇，于是行过礼之后，便有些隐蔽地打量了二人几眼。
四皇子顾铄林思弦是第一次见到，她只觉得这位身有腿疾的皇子同其他几位皇子比起来五官更显柔和一点，但眉眼中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阴郁，或许是受身体影响常年郁郁不得志的缘故。林思弦听说这位四皇子自少年时起就不常待在京城，虽然行动不太方便，但却酷爱往江南一带游历，皇上怜其身体不利，这一生算是与朝堂无缘，所以并不多加干涉。许是因为四皇子这些年在宫里待的时日很少，他身上倒是少了几分皇家贵气，而多了些自然随性，这样复杂的气质，倒使得他看起来有几分神秘的意味。
而九皇子今日看起来，虽然容貌打扮与那日林思弦在猎场看到并无太大区别，但其气质沉敛，看起来除了容貌有些突出外，并无任何能吸引人眼球的地方，与那日光华四射的出众模样大相径庭。
林思弦打量着两人，心下倒有些新奇，这两人难道真的是如此普通，除了容貌出身外再无其他出众的地方吗？
这边林思弦在打量两位皇子，殊不知那两人也打量了她好几眼。
“原来这位便是静国公府上的大小姐？”那四皇子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问了这一句，却不知这话里是否还含着别的深意。
不过这四皇子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除了开头问了这么一句，后面都很少搭话。倒是九皇子还时不时地与林思弦和顾琅寒暄上几句，只是也并不十分热络，双方都有些疏离客气的意味，到了后面四人索性都一副专心致志地模样听起了外面的说书。
林思弦坐定之后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但转头打探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异常，如此几番，她也不好总是转身张望，见其他几人都听得入神，自己也只好一本正经地安坐在那，只是几人这般寂静的气氛总让她感觉有几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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