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他的背叛
瑰夏在傅东云的帮助下逃离西宁国，莫托知道后，发现瑰夏一直以来说自己病了都是骗他的，勃然大怒，出兵前上书契隆，要跟着延那、桑琶大军，打算路经珂克以兴师问罪。老五出兵逾一个月，西宁国的军队一路大获全胜，收了不少县城。也奇和真真一路军队先一步抵达了凤临，却传来了攻城之战失败的消息。
就在路上休憩的一个夜里，老五读着军报，对傅东云道：“是观观的未队在捣乱是吗？”
傅东云点头道：“于观观的未队队长路祈安也是陛下的旧部，对五大家族极为熟悉。况且也奇不擅计谋，真真火候不足，一时间难免无法匹敌。”
“凤临不过小城，到时候我们攻下斯安再去助他吧。让他们现在外面守着，按兵不动。”
“好，我等下修书给他们。”
一个士兵从营帐外面进来，道：“上官将军。”
“什么事？”
“接粮的士兵来报，在指定地点没看到红会的人。”
还未等老五说话，傅东云问道：“有找人到周边探查过吗？”
“有探查过，附近的百姓并未看到过红会的人。”
老五合上军报，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先出去。”
来报士兵和傅东云都疑惑不解，为何老五对军粮如此不上心。来报士兵出了营帐后，傅东云追问道：“老五，我们的粮食只够撑半个月。”
“我知道。”老五放下军报，道，“金虎的人不会来了。”
“什么？”傅东云看着老五淡然的神情，心里猜到了七八分——老五知道有人背叛他了。
老五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倒出了几颗红豆，道：“在出发前，延那报告，宫内一些地方出现了红豆，我让他查，发现红豆是于观观他们留的线索。”
傅东云不疾不徐道：“他们的位置，暴露了？”
“我不知道延那发现得够不够及时，但足以说明，有人帮了他们一把。后来我将他们悄悄转移了。”老五冷冷地看向傅东云，“这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到底是谁接触了观观他们，而我只想到他们去见穆初曦时，是他们来到西宁国后唯一一次出了牢笼。”
傅东云平静道：“原来，你怀疑我？”
“是呀，怀疑你之后，我额外的事变得好多。”老五手指微动，摸上了自己架子上的剑，道，“我让人提前查了粮道，发现金虎这个月毫无声息，跟那些金主打探，发现红会的生意早就被八爷抢了，对，就是那个陷害杨冬的八爷，而为他撑腰的，居然是月岸商会？这一切情报，我竟然毫不知情，你居然跟我说一切都好。”
傅东云依然狡辩道：“我在西宁国，得到的回信就是‘一切都好’，哪想得到是金虎他骗了你？”
“哼，金虎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根本不敢忤逆我。若不是你在背后故意压下消息，我怎么会不知道？”老五手中的剑出了鞘，道，“我早让延那先改道珂克部落，一旦他们攻下珂克部落，珂克、亚安的粮食都有，我也不必担心因为这些小失误而导致全军撤退。”
傅东云看不能再隐瞒了，反而赞叹道：“不愧是老五，面对意料之外的事，还能如此冷静地处理，佩服。”
“那么，你有什么话想说的。”老五悠悠地把剑刃，放到了傅东云的脖子上。
“你是想听，我为什么背叛，还是背叛了你什么？”傅东云毫不畏惧地看向老五，“二选一，我只说一件。”
“你真是不怕死？”
“死有什么可怕的？我都活到六十岁了。”
老五愤怒吼道：“那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傅东云道：“桑琶已不再听玉令的指示了，他会阻挠延那的。而成功逃出西宁的穆初曦，会作为援军在珂克部落领兵作战。珂克部落不会灭亡的，你也没办法得到粮食。”
老五的剑刃更加靠近，道：“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傅东云道，“西南有未队，斯安有穆初曦，红会有我家族的人。中原一线本想瞒你久一点，但看样子我今天就要死在你剑下，但你放心，你就算取得昭仁城，你也没有退路了，有汉国军在前，珂克部落和穆初曦的军队在后，你的下场便是进退不得。契隆的命不久矣，你虽转移了他们，但擅古王子的旧党遍布王宫，升阳和观观位置迟早为人所知，他们被放出来之后，会带着王子擅古，在西宁国爆发内乱。”
“傅东云！”
“我要让你明白。你不过做了三年红会会长，却想比过杨承十多年的经营，比过我在红会几十年的威望，你做梦！”傅东云的目光充满了复仇的快意，道，“有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属于你，你一生都在抢别人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咏梅那封信不属于你，红会不属于你，西宁国不属于你，五大家族不属于你，我也不属于你！”
“我杀了你！”老五大怒，手中的剑刺穿了傅东云的胸膛，越刺越深。血从剑口蔓延开来，傅东云喉咙一甘，口中不断地在吐血。
傅东云吐着血，但依然在笑，血齿尽露，一脸计划得逞。老五红了眼睛，终于冷静了下来：“你这又是何必？”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的，你心里明明知道。”傅东云半阖了眼睛，虚弱道，“我在下面等你，那时候我的腿该好了，我一定要拉着你向她叩头赔罪。”
声音沉了下去，傅东云低着头，没了呼吸。
老五把剑从他胸膛中拔出，傅东云身体微微一颤，整个身躯歪在轮椅上，犹如沉睡了一般。老五落寞地看着傅东云，道：“你真的这么爱岳咏梅吗？”
傅东云无法应答。
“啊！”老五心里郁闷，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梗在心里。他挥剑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砍个粉碎，写着情报带着血的纸张漫天飞舞，毛笔砚台被砍成两半，东西摆件都扫了一地。军营虽听见声音，却无人敢靠近老五的帐篷。
帐外，月色朦胧。连远处乌鸦的叫声，都似乎在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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