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卧底叛变
张盼霖确实把东西都存在了系统里，并且因为不怎么熟悉电脑操作，文件名称都是未命名。
点开文件，硕大的字体像老年机里的提示语一样，铺满整个屏幕。
不出意外，没有标题，没有注释，也没有排序编号等段落排版，乍一看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漫：“张盼霖为什么不拍照传上去？这样不是更省事吗？”
江练：“一个打字都要靠手写板的人，你觉得他能想到拍照存图？他就算想到了，也不知道要怎么上传和保存。”
因为段落格式太乱，无法一目十行，江练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得看过去，然后在脑子里重新整理，理顺他想表达的意思。
看了一页后发现，这些都是张盼霖在布置潜海行动时，与手下钉子的大部分联络信息。只能称为大部分，是因为中间有许多缺漏，有点前言不接后语。
江练猜测，张盼霖在早期并没有做这样的记录，他是在最近，才绞尽脑汁得尽可能想起所有，记录下来，留给他们。
每条信息前都有数字代号，代表着联络人，这样频繁出现的数字，有五个，分别是76、90、97、102、106。
“这些应该就是张局手里的钉子代号，一共有五个，张局把这些录进去的时候，还不知道102号卧底有问题。”
他在密密麻麻的信息中，看到了一条关于星洲岛的。
【星洲岛北部森林，军械库交易，可收网。】
前缀编号是，90。
“秦漫，星洲岛行动，你说厉骁也在场，那么他也是全程知情的，对吗？”
“对，那是东国的一笔军火交易，我负责军火押运，厉骁负责买卖接洽，黑鲨曾说，东国是一条大鱼，他有机会，会亲自前来谈生意，我认为这会是一次收网的大好时机，所以提议申请了收网行动。”
江练点点头，“厉骁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代号90，恐怕就是厉骁了。
“我得先整理一下，你去档案室，帮我把这五个数字所对应的档案全部找过来。”
秦漫依言去办，江练安心得在张盼霖的电脑上把原文件备份后修改。
很快，秦漫把东西抱过来，江练这边也把文件整理好了，他重新做了排版分类，不再按时间线推进，而是分成了每个人的语录，再标注时间点。
“76号，最后一次联络时间已经是四年前，我猜，这位大概率是已经牺牲了。”
秦漫打开对应编号的档案袋，愣了一瞬，不动声色得翻开后一页，默默道。
“已经确认牺牲，时间吻合。”
江练还是听出她的声音低迷。
“怎么了？”
秦漫索性不装了。
“我见过他，他是被拖在快艇后面，扔进食人鱼池里，活活咬死的。拖上来的时候，一身的龇牙咧嘴的食人鱼，那颗头就跟生肉丸一样血肉模糊，浑身上下露出来的骨头都是碎的、有裂缝的，可他肋骨底下的心脏还在跳……”
“他还活着，但还不如死了。那些人对于这样的作品很满意，围着嬉笑了一阵，就又把他扔下去了，这一次，连渣都不剩。”
除了秦漫亲眼目睹，张盼霖都不会知道这些，因为他的尸体最后都被食人鱼啃食干净了。
“我当时还在想，他犯了什么错，原来是这样啊……”
江练词穷了，只能抬手按压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秦漫很快调整过来，拿起90号档案。
“这份不用看了吧？”
江练点点头，以免再让她想起那些过往。
“97号，回传信息多集中在东南亚一带，涉毒，应该是张局安插在南边毒厂那边的钉子。秦漫，你曾经说过，国内毒品走私主要有三条线，一条东线，两条南线，只成功端掉其中一条南线。我猜测，他潜伏在那条还没拔掉的南走私线中，但还没成功进入核心。”
秦漫：“那条线难度很大，从我打探出的消息来看，掌权人还有可能是个泰佬族群，对地形方面有天然优势，外人想要进入核心不是那么容易的。”
江练：“而102号和106号，信息很繁杂，涉及面很广，应当也是安插在黑鲨身边的，不过没有你和厉骁爬得高位，信息明显慢也不全面。”
秦漫一边听着，一边打开档案袋看他们的长相，想试试能不能记起这两张面孔。
曹俊康过分大众脸，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而另一个也没什么印象。
逼着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只能回道。
“不行，想不起来，我见过76号，却对这两个人毫无印象。”
江练：“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张局在秘密调查行动泄密的原委，但是从他留下来的这些信息中，其实是没有办法准确辨别谁是叛徒的。从逻辑层面做排除法，76号和90号已经牺牲，97号内容信息不吻合，有嫌疑的，就只有102和106，当然，还有己方知晓行动部署的幕后人员。”
秦漫：“那是什么原因，让张盼霖在最后下了结论，他要找的那个叛徒，就是102呢？”
江练：“这份资料里没有，我想，最直接的原因，应该在张局的手机里，他还没来得及录进来。”
张盼霖的手和手机一起被碾碎，是加害人刻意为之，他要做的不仅仅是阻止张盼霖与外界联系，还有就是销毁手机中存在的证据。
秦漫隐隐觉得哪里不合常理，细想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对，如果说张盼霖和他的手机才是重要证据，那么凶手在撞击并且碾压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对他存在威胁的东西都已经毁去，那他为什么还要派阿良去张盼霖的家里蹲点，去抢保险箱里的东西？这一点，不也说明了这份资料的重要性吗？”
江练摆摆头，“这两件事还不能混为一谈，张局在古北路被撞，和家中保险箱被蹲点，其中联系的纽带，是张局和我之间的约定，还不能先入为主得认定这就是同一波人做的，尤其是，现在水鬼和黑鲨还水火不容，多方势力的影响下，趁火打劫不是没可能。”
秦漫想起屠夫被卷入水鬼和黑鲨的争斗中，自身难保，走向灭亡。
江练尽力把这鱼龙混杂的局面理清。
“张局安插在黑鲨身边的102号钉子反叛，那想要撞死他的，大概率不是102自己，就是黑鲨那边的人。而阿良不一样，他因为你和厉骁的死，不再效忠于黑鲨，他应该是水鬼那边的人。”
江练揉着眉心叹息，他不仅要想着黑鲨，还要防着水鬼，更何况还有个极了解警方行事手法的“夜莺”在。
“容我再想想吧，这是一场硬仗，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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