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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颗药


  言淮将她忐忑的神色收入眼底,漆黑的眸中浮起一丝笑意。

  终归是女孩子,再怎么开朗,也还是会在意留在体表上的疤痕这种事。

  “天生条件好,哪怕再多几道,也比大部分人美。”

  他俯下身来,贴着她耳边说,呼出的热气引得她耳朵痒痒的。

  时燃忍不住也露出一点笑意。

  夸赞奉承听过不少,这样拉仇恨的还是头回听。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会说话到底是缺点还是优点。”

  她状似感慨地叹了口气,从镜子前起身,言淮也收回环绕在她身后的手臂,很自然地替她拢了下身后有些散乱的长发。

  “如果是对你,必然是优点。因为我说的全都是发自肺腑的事实。”

  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每一个音节都缱绻温柔。

  尽管早就了解他出神入化的语言表达能力,可当听到这种撩人心弦的话语,她心中还是跳了一下。大概正是因为他总是这般两面化,时而温柔地像深情缱绻的恋人,时而又表现出冷漠疏离,她才始终不敢去猜他的心思。

  一番交谈让时燃差点忘了这里还有第三人。

  她脸色微红地转身,走到房间配备的小吧台里,打开冰柜的最上层,拿出一杯鲜榨果汁。

  心里有点燥热,需要一些东西来压一下。

  言淮心知她的接受程度,见好就收,一双长腿随意交叉在一起,倚着梳妆台冲门口招手。

  于是,等时燃再次转头,便看到,仆人将一件熨烫好的女士洋装放到了里间,临走前还不朝两人行礼,经受过专门培训的礼仪格外标准。

  不过,她没有错过仆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充满揶揄的笑意,脸上顿时又一红。

  言淮也真是……

  明明知道有第三个人在还这么明目张胆……

  算了,对于那个家伙来说,也许旁人根本如同空气。

  她靠着吧台的小几喝了口果汁,清凉的口感更将刚才那股被撩拨起来的燥意消减了许多。

  重新转过身,言淮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她差点屏息。

  而他稳稳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杯加了冰的伏特加,趁她还在愣神的时候,径直端起和她碰了一下。

  “衣服是你吩咐人准备的?”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让她迅速回神。

  “那件礼服太单薄了。”他晃了晃酒杯,似乎很爱听冰块在酒液中琳琅作响的声音,“一楼的舞会估计也快结束了,接下来三天都是其他娱乐活动,着装可以休闲一些。”

  “三天?”她蹙起眉,“我以为过了今晚就可以回去了。”

  “觉得无趣?”

  她没说话,算作默认。

  言淮微微笑起来,眼角藏着一束诱人的光。

  “这座城堡是上个世纪沙特贵族为了躲避战乱而建的,基本上可以算作一座小型军事堡垒了,里面藏着不少好玩的地方,明天我带你去参观。”

  她想了想颔首,“好。”

  总比再被人搭讪来的自在。

  虽然,跟着眼前这个家伙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不会再有其他人打扰。”

  他看出她微乎其微的犹豫,低沉的话语弯弯绕绕,有种难以反抗的诱人。

  “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当初不是曼宁找他谈很重要的公事,一楼环境又如此嘈杂,他也不会随她去露台。

  更不会那么巧合地被时燃撞见。

  时燃盯着他看了几眼,皱起眉头又很快松开。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腹中安了窃听器。”她托着下巴,饶有所思地看向对面的男人,“如此善解女人心的当代解语花,真该给你颁一座奖杯,否则也太对不起这份特殊才能。”

  他笑。

  唇角习惯性地勾起,愈发显得深沉神秘。

  “多一个知你懂你的人,难道不是件好事?”

  时燃将果汁一饮而尽,放下玻璃杯,闻言瞥他一眼,“那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有一双可以透视任何物体的X光眼,你会是什么感受。”

  他从善如流:“什么感受?”

  “你每天更换的内裤从颜色到形状都在我眼底暴露无遗,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抚着玻璃杯,笑出声。

  时燃不再和他打嘴仗,准备去里间换下身上这件礼服,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望过去。

  言淮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刚好看过来。

  “怎么了?”他问。

  “你在房间里,我怎么换衣服?”

  她指了指门口,意思再明显不过。

  被强制性下了逐客令的男人不置可否地挑眉。

  他很快将杯中剩余饮尽,放在吧台上朝外面的客厅走去,经过她身前时还侧头看了一眼,语气深深无奈地感慨,“用成语形容的话,这是不是叫做卸磨杀驴?”

  一副被她打击到身心受伤的模样。

  “也可以称为过河拆桥。”

  她不介意伤害值更大一点,笑着接话,顺手在男人跨出门槛的时候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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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套房,最外面是宽敞的客厅,一般只用来接待。里面是精心设计的小吧台,以及带有独立卫浴的卧室。

  时燃在卧房更衣时,客厅传来门被开启的动静。

  随后便响起男人之间的交谈声。

  外人肯定不知道她在这里,但言淮明知她在卧室换衣服却仍没有回避,显然没有把她当成外人。

  这份信任,多少证明了他那些暧昧的举动,并不只是表面工作。

  好奇心作祟,时燃悄悄停下手头动作,走到门后将耳朵贴近,听到两人正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交谈。

  言淮声音低沉严肃。

  “即便是你的人,规矩也还是要立的。”他沉吟道,声音里有种不容反驳的威严,“你不是不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如果这件事你不便处置,我会我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听到这里,她微微怔住。

  这个“她”,是指的自己么?

  另外一个声音在短暂的沉默后,低低叹了口气,随后用英语熟练地说,“曼宁的确做的太过分,我替她向你和那位时小姐道歉。你放心,我会让她在这次舞会结束后离开中东,去打理南非的生意,五年内你不会在除南非之外的任何地方看到她。”

  这种惩罚放到古代,无异于驱逐流放。相对于她脖子上一道轻微的伤口来说,这个惩罚力度不算轻。

  时燃没有继续听下去。

  重新换好衣服出来后,客厅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言淮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看到她出来,他稍微将手机拿远一点,用中文对她说,“等我一下。”她点点头表示听到,从常温消毒柜中取出毛巾擦了擦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坐在沙发上削水果。

  期间,她有偷偷看他,但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背后安着摄像头,每次都会被他的目光捉到。而那眼尾里,总是藏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猜不准他又在打什么名堂,她只好等他挂断电话后,假装随口提到,“在和谁打电话?”

  言淮放下手机,朝她走过来,顺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斜对面。

  “是我哥哥。”

  言淮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言峻。

  曾听家中长辈提起过,言峻性格深沉内敛,而言淮眼中从没有任何规则,骨子里的肆意随性更多一些。兄弟俩一个真高冷假亲和,一个假正经真闷骚,还真不愧是流着相通的血液。

  她哦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去削苹果。想到刚才的交谈,随后问,“刚才来的人是迈哈特王子吧?”

  意料之外地没有回复。

  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言淮忽然俯身捏住她小巧的下颌。

  “这医生技术太差。”查看了一番,他不悦地蹙起眉头。“伤口都包扎成什么样了,这样洗澡能不进水?”

  虽然钳制的力道不容反抗,但他动作却放的轻柔。只是被他这样一捣乱,时燃手下保持了很久不断的果皮立刻唱起了反调。

  “拜托这位先生,受伤的人可是我好吧?”她无奈地放下刀子,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言下之意是,她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更何况非当事人的他。

  “你?”言淮收回手,接过水果刀继续她刚才所做的事情,边削边深深瞥了她一眼。“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这么喜欢逞强的人,这回吃点皮肉之苦也没什么不好,张长记性,下回说不定还能机灵点。”

  时燃顿时纳闷,她什么时候不机灵了?

  不就是在那群人赶到之前,用眼神示意他做出让步吗?她也是为的三人之间共处和平好吧,能退一步海阔天空,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这样做,难道还眼睁睁看你真的把人崩了?”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再说了,人家明显对你有意思,买卖不成仁义在,做人还是要留三分比较好。”

  言淮忽然抬头,眉头轻蹙。

  “留三分?”他重复了一句,“我凭什么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留三分?扮救世主么?”

  语气冷漠。

  好像一个小时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时燃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去反驳。

  对待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还是绝情一点比较好,隐晦含糊的态度只会给对方留下幻想的空间。

  言淮的做法和表态其实都没有错。

  “别多想。”他又道,“刚才曼宁的确是叫我去谈了一些事情,但并不涉及你以为的那方面。”

  她以为的那方面?

  时燃静静思索了一下。

  这算是……解释?

  在他心里,她是什么身份,居然会得到解释?

  “迈哈特在北美持有一些股权,她负责打理,因此才与言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但除了公事上的交流,私下里我们并不算熟。”

  怪不得刚才那名沙特官员来劝和,曼宁二话不说,立刻表现出服从的态度。大概是因为迈哈特下了指令吧。

  “等这场舞会结束,她会彻底消失在中东。时家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过些日子我会亲自登门向时老请罪。”

  时燃听到这里有些意外。

  她想了想低声说,“……其实不用,过错不在你。”

  言淮终于削完手上的苹果,拿来一只空碟子放上去,搁在她面前。

  做完这些,他双手交握在一起,静静看着她,漆黑的眼瞳仿佛一片最深邃的夜空。

  “时燃,如果你在我身边时都受到生命的威胁,我不会放过任何人。”

  他沉声说着。

  “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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