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物是人非 上
安兴城，夜色渐深，长街上人流渐少，一十七少年身着青色法袍，神态悠闲，漫步而来。
少年面容俊朗，身形颀长，在他的肩头，一红毛小鸟叽喳不断，鸟喙狂啄少年的脖子，奈何少年皮糙肉厚。
幽花楼三楼，窗前的杜丹心有所感，低头看向长街，眸光游移，定格在少年的面孔上，再也无法移开。
下一刻，她脸上的媚态消失，胭脂红的眼角，泪如泉涌，满脸妆容，顷刻间花了大半。
“叶宣。”尽管两年过去，叶宣身材拔高，面庞变得菱角分明，气质大变，杜丹还是一眼认出。
杜丹颤抖着身子，抬手抓过储物袋，娇躯上多出一件长裙，翻窗而出，从三楼跃了下去。
“牡丹姑娘你别走，本少还没完事……”魁梧少年想拦住杜丹，稍不留神，又挨了王天一记鞭腿。
老鸨赶了进来，在她身侧，两名中年男子目露凶光，冷冷看着房间内互殴的两人。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老娘手里就这个头牌，快去把她抓回来啊。”老鸨唉哟惨嚎，捶胸顿足。
“哼。”左边短发男子冷哼一声，十分厌恶的扫了眼老鸨。
“她能逃到何处去？城中遍布我帮眼线，她根本逃不出城。”右边阴冷男子哼了声，一个移形术，出现在窗前。
两人皆有修为在身，眼力非凡，很快就在人流中寻到了杜丹。此时街道上的杜丹，头发凌乱，哭花了妆容，飞扑向街边的一名少年人。
“那是何人？”短发中年皱了皱眉，问道。
“我怎么知道，许是她心中的情郎也说不定，世事变迁，人间悲剧，真是有趣。”阴冷男子笑容残忍。
“笑话，窑子里的女人，还有钟意的情郎？”
两人目光意味深长，颇感兴趣，只见杜丹仪态全无，一扫往日的妩媚妖娆，哭声凄凉无比。
当她扑到少年半丈之外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墙壁，娇躯倒飞而回，在街道上滚出老远。
“有意思。”两名中年男子，脸上的阴沉散去，好似看到了天大的笑话，皆是大笑起来。
两人笑着笑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似是联想到了什么，回过神时，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之色。
“操控一方天地灵气，这是出窍前辈的手段，不可能，他才多大。”
“近百年来，北水国境内也就徐秋涵一人，以十八之龄突破出窍，成为阴煞宗长老，名传万里，此人到底是谁？看他年龄还没有十八。”……
街边的叶宣，漫不经心的偏过头来，方才所为只是他的本能，啃了口手中烤串，叶宣打量向地上的少女。
少女身姿丰腴，脸上哭花一片，看不出长相，滚落在地后，长裙上沾满尘土，展露出两条白皙**。
叶宣眼中冷漠一片，脸上闪过厌恶之色，无需用灵识查探，他一眼看出，少女里面是空的，就套了件长裙而已，且身上气味不散，显然是刚和男人欢好过。
少女顿时面若死灰，羞愧的低下头，面前身形健硕的少年，那一闪而逝的厌恶之色，令她不知所措。
岁月流逝，少年早已今非昔比，面容俊朗，目光冷漠，不再是过去温和心善的少年郎。
“我、我认错人了。”杜丹声音发颤，想要忍住泪水，可她的双眼不听使唤。
自幼流浪街头，而后加入阴煞宗，选择了牺牲色相，去搏一个前程，从徐图的玩物，到王浩的爱宠，再到双修楼半年，世事不如人意，她随波逐流，早已身不由己。
“娘亲，这个姐姐怎么了？”
“别看她，她身子脏，快跟娘亲回家。”街边往来行人，纷纷对少女指指点点，牵着孩童的妇人，眼神不善，朝地上狠狠唾了口。
“从始至终，我不过想寻个依靠，我错了么……”杜丹颤巍巍地起身。
杜丹挪动脚步，长裙下娇躯隐约可见，惹来路边男子直流口水，她不敢抬头去看行人，耳边尽是妇人们的唾骂声。
曾今唯一关心过他的少年，如今形同路人，宽阔的肩膀，更不会成为她的依靠，她只是一个被人反复玩弄后，再无情抛弃的青楼女子。
两名中年男子行色匆匆，来到了杜丹跟前，短发男子上前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此，而后狂扇了几个耳刮子。
几声脆响，少女被打的嘴角溢血，她的修为和两人不相上下，却半分不敢还手，任人摆布。
阴冷男子挤出笑容，来到叶宣身前，连忙拱手笑道：“前辈见谅，打扰到前辈了，我们给前辈赔个不是。”
“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我们这就将这贱人带走。”短发男子如提一只死狗般，揪住杜丹的长发。
叶宣并未多言，只是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人，不过他刚经历一场屠杀，一身杀气骇人，无意识的散发而出。
两名中年男子背脊发寒，咽了口唾沫，立马赔笑，拖着少女迅速离开。眼见三人渐行渐远，小红鸟忽然扑闪双翅，左右开弓，在叶宣脸上一记二十连抽。
“她是杜丹。”路人呆若木鸡，目光诡异无比，小红鸟居然通人言，还是个少女的声音，极为悦耳。
叶宣闻言一怔，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存在于今生记忆中，是他儿时一起流浪的伙伴，可他如今的心性，此时此刻的内心，似乎毫无波动。
“爹快看，小红鸟会说人话，它成精了。”有小童结结巴巴，惊呼出声。
“此鸟灵性十足，动作流畅，毛色也极为好看，还能口吐人言，兄弟，这鸟你开个价。”几名公子哥兴致勃勃，比起被拖走的少女，他们对鸟精更感兴趣。
小红鸟叽喳怪叫着，飞离叶宣的肩头，双翅裹挟着灵力，狂殴几名公子哥，一时间路人拍手叫好，惨叫声连连。
叶宣对眼前发生的种种，茫然不觉，他的记忆混乱起来，前世今生，再到遭遇记忆夺舍，数十载岁月，属于黄一、玄一、地一、祁夜残酷无情的记忆，他不再是过去的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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