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据杨树交待，付成宇在凉城时，几乎无恶不作。哪家店铺生意好，他会强迫人家低价转让给他。
谁家小媳妇长的漂亮，他会强行把人霸占，还曾因霸占了一个女人，而亲自动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杀了那个女人的丈夫。
霸占一家餐馆后，又让手下的人杀了那家餐馆的老板娘，而那个老板娘，之前跟付成宇保持了一年多的不正当男女关系。
他的房地产公司拖欠材料款、工程款，他都把债主杀了。
拆迁户嫌他给的补偿款少，找了他几次之后，夫妻二人双双被他的手下杀害。
在杀了几个债主之后，付成宇还反咬一口，把几个他欠钱的债主告上法庭。
说是他已经还了钱，又跟几人分别签了新的合同，并且付了大部份货款。还伪造了合同，跟几人家属追讨预付款。
几家人大多被他收了家产，老婆孩子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一个跟付成宇称兄道弟的人，酒后炫耀露富，付成宇直接开口跟那人借钱，那人硬着头皮借了几万元给他。付成宇当面写了借据，之后却直接把人杀了，拿回借据。
付成宇特别好色，而且变态。跟他有染的女人，在凉城就不下二十个，每一个在事后都会遍体鳞伤，有两人甚至被他虐待致死，还有三人是无意中得知了付成宇杀人的事，于是被杀掉灭口了。
付成宇及其手下所杀的人里，有他的情妇，有他的生意伙伴，有他的堂兄弟，有他的同事，甚至有三陪小姐……
而这些人死后统统被分尸之后扔到他公司后院的锅炉里，全部焚烧毁尸。
由于杨树归案所供出的一切，付成宇的案件就成了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犯罪。
杨树供出了付成宇在凉城时的所有同伙和小弟，杨树归案后20天，付成宇黑势力团伙的四名主要成员就相继落网。
杨树归案后一个月，付成宇的亲弟弟付成龙在凉城被抓获。
四天后，付成宇在他的老家，凉城乡下一个小村子里被抓捕归案。同一天他的另一个弟弟付成利自杀于家中。
经过突审，付成宇供出，他二十几年间，在凉城和池州两地，共杀害26人，其中焚尸24人。没被焚尸的两人便是赵小雨和叶文学。
而杀赵小雨和叶文学也是他第一次杀人，从那之后，他便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尝到了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这条路虽凶险，但也是条捷径。
当得知杨树归案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
可他不甘心就这么送命，于是才会不停的逃跑，甚至漫无目标的逃跑。
而在付成宇黑恶势力团伙浮出水面的同时，那拔后入驻到徐乔家顶层的人也已经整理好材料，对凉城来了场大清洗。
付成宇后悔多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就是那单位里那个女下属。
这个女人本是不该死的，她平时跟付成宇也没什么过节。只因付成宇要杀掉那个男下属，为了掩盖，就同时把这一男一女一起引到自己位于池州的一处住宅。
在那里由付成宇的两个弟弟，对这两人下了杀手。是在酒里下了药后又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两人勒死，之后分解了尸体，运回凉城扔在锅炉里烧了。
如果不是这个女下属丈夫盯的紧，她父亲又是个很有权利的人物，付成宇动不了他，也不会这么快犯事。
而这个女人被杀的原因，仅是付成宇为了制造那个男下属与人私奔的假相。
在凉城这场大清洗中，徐乔冷眼旁观。却不想被付成宇案牵连其中的公安局副局长冯东城归案后，却意外查出了一起与徐乔相关的案件。
那便是迟方冬诬告徐乔时，冯东城曾派人暗示刑警队一名干警，指证徐乔。
而他派去和那干警联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久未曾出现在徐乔视线内的唐净。
唐净做这种事徐乔并不意外，而那个被唐净收买并且指证徐乔的人，却是让徐乔相当意外。
那人正是当年和刘欣宇一起，跟随徐乔在叶舒雯家楼下蹲守迟方冬的人。
他就是李赫，而在付成宇案浮出水面之前，李赫正在筹备婚礼，他的新娘子就是唐净。
而唐净跟冯东城之间的私情，在凉城公安局简直尽人皆知。
李赫反口就咬了冯东城一口，说是被他逼迫无奈才指证徐乔的。
而唐净在此时，只承认自己跟冯东城有私情，却是不知道他让自己找李赫做什么。
她说自己只是帮李赫搭上冯东城这条线，之后的事她全然不知。
冯东城对唐净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虽是供出了唐净，倒也没说唐净知道他什么事。
如此，唐净便没事了，李赫也因是受上级领导逼迫而犯了错误，好在没造成太严重后果，也只是受了处分。
付成宇对所犯案件供认不讳，除了交待了所有作案过程，其中有一起案件犹为详细。
那就是赵小雨和叶文学被杀一案。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杀人，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即恐惧又兴奋。
当年，叶文斌装受伤在家休病假，赵小雨和叶文学被逼无奈去乡政府办结婚登记。
付成宇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会出现在那里，他交待，当时张秀芝要见他。
跟他说没钱养孩子，跟叶文斌要不出钱，自己找人刻了章去冒领他工资，结果被内勤给扔出了派出所。让付成宇给她出气，找茬把那个内勤开除。
付成宇被张秀芝缠的很是心烦，当时拿出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让她以后不要再来找他，这孩子也不是他让生的。
张秀芝当时痛快的答应了，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付成宇并不知道，但那天之后张秀芝却真的一次也没再找过他，就更没跟他要过钱。
当时跟张秀芝分开后，他从小路走回去，还没进到办公室，他就觉得张秀芝这人不可信，若不永远的解决了她，以后这样的麻烦不会少，而且很可能会给他惹更大的麻烦。
正在这时司机开车从外面回来，他说有事要去办，就把司机打发去帮他洗衣服，他自己开车走了。
前后也没几分钟的事，他就从正门开车出去，绕到了乡政府后面。
就在武装部弹药库那里，是他跟张秀芝见面的地方，他本想着就顺着这条路，还能追上张秀芝，结果刚到那就看见一男一女像是之前躲在一边，刚刚探头探脑的走出来。
虽然听不见两人说了什么，但能看出女的是兴奋的，男的在不停的说话。
付成宇的直觉就是这两人发现了他和张秀芝的关系，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人不能留。
于是在那个男的推着自行车，女的跟在后面，两人走到路上时，付成宇就一脚油门朝两人撞过去。
那个男的第一反应就是扔掉自行车，把女人护在了身前。
显然这不是个明智的举动，两人同时被撞倒。
付成宇本想从两人身上碾过去，可隐约发现不远处的墙角有红色的衣角在动。
他迅速的倒车离开，再没敢回去看。
他并不确定两人是否死了，也不知道那抹红色的衣角是什么人。
当时他在车上是戴了墨镜的，他自认为被撞的两人和墙角的人都看不清他。
不过他也不敢确定，只能装做无事的等着消息。
而当晚就得到消息，他撞的竟然是赵小雨和叶文学，而且两人已经死了。
他一直担心那个蹲在墙角里的人指认他，可一天两天的过去，始终也没见那人出现。
而这件事，付成宇已经主动交待，也就没加大力度追查当初蹲在墙角里的人。毕竟时日太久，况且当年这人就没站出来过，现在也未必肯站出来。
可当叶文斌知道整个经过的时候，他很笃定的说，那个墙角里的人应该是张秀芝。
因为当天他回家见到张秀芝就是穿的红色大衣，而且他问张秀芝见没见到叶文学时，她说没见过他们。
张秀芝去过公安局多次，每次都是去闹叶文斌，唯独这次是做为刑事案件的目击证人出现。
张秀芝是个外厉内荏的人，一问就交待了。
她当时是想再敲诈付成宇一笔，想让他给自己家里安个土暖气。她心里打的算盘是，你能老实的给我钱，就能老实的接受我的要求。
结果她返回去时，就发现了赵小雨和叶文学，她当时就觉得坏了，刚才不是已经被这俩人发现了吧。
她赶紧躲在墙角偷看着两人，想着该怎么办。
她是在另一个方向，要比付成宇先看到赵小雨和叶文学。正当她还在盯着两人苦思时，就见付成宇的车加速撞倒了两人。
她当时吓的蹲在墙角哆嗦，再没敢探头出来。听到车声远了，她才抖着两条腿走出来。
看向倒地的两人时，只能见到赵小雨的头顶，而叶文学在动，好像想要爬起来。
之后怎么样张秀芝就不知道了，她掉头就跑，一直跑到家。
她就坐在冰冷的屋子里，那铺冰冷的炕上。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就见到叶文斌从外面进来，她赶紧爬到炕上装做翻东西。
叶文斌问她话时，她连头都没敢回。
第二天她就听说赵小雨和叶文学都死了，她吓的在娘家一连几天不敢出门，晚上睡觉经常会吓醒。
她没跟任何人提到这事儿，直到赵小雨和叶文学下葬之后，叶文斌闹到她娘家。
她父母悄悄问了她当天的事，她跟父母也没敢说，只说当初是自己抢了赵小雨的男人，听说她死了就特别害怕，怕她阴魂不散的找她报仇。
张秀芝的父母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也不认为自家闺女有杀人的胆子，况且这事儿一直也没有公安来他家调查过，也就不再提这事儿。
可叶文斌一再的来闹，张秀芝的哥哥张国庆还是又问了张秀芝一次，她还一如从前那么说，张国庆将信将疑，但也不愿相信是自己妹子杀了人，也就没人再追问张秀芝。
之后，她跟叶文斌这20多年的婚姻，她也滔滔不绝的说着，结果被阻止了，因为这些与案情并无关联。
当天，叶文斌买了一束白玫瑰，又带了好多赵小雨生前爱吃的东西，还准备了纸钱和香烛，准备去看赵小雨。
还没出凉城，他就发现徐乔的车跟在他后面。
他停车之后，徐乔也停下了车，下车走到他车旁说道：“爸，我看你买的那些东西，是去上坟吧？我陪你一起去吧。”
叶文斌没反对，徐乔就又开车跟在他后面。
烧了纸钱，叶文斌又说了会儿话，才叫过来徐乔，跟他说：“以后别管我叫爸了，雯雯已经嫁给大林。你就算是不想娶戴婕，总也是要娶别人的。别学我，我是当年没保护好她，如果是像你们这种情况，也许我早就再娶了。”
徐乔在坟前上了一柱香，跪下磕了几个头，起身后才说道：“爸，你就别劝我了，这辈子没娶到雯雯怪我自己，是我弄丢了她。我不可能娶别人，我受不了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生活，哪怕她只是挂着我老婆的一个名份，我都受不了。”
叶文斌叹了口气说道：“你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吧，你跟戴婕的结婚证，她骗了你，那证是真的，联网可以查到，我查过了。”
徐乔一惊，随即问道：“爸，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当时根本没跟她去领过证啊！”
叶文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但我确实查过，你那结婚证是真的。”
徐乔转身就要走，叶文斌坐在坟前没起身，却是叫住了他。把戴婕那次跟他说的话，都告诉了徐乔。
说他隐隐感觉，戴婕是在算计什么，但到底是什么他也想不出来。
徐乔终是没自己离开，末了还是开车跟在叶文斌后面回了凉城。
如今偌大的顶层，几百平四个单位，只住了徐乔一个人。
他买了些东西，去看了叶文敏和杨翕的女儿，又跟夫妻俩聊了一会儿，叶文敏见他憔悴的厉害，想留他吃顿饭，徐乔婉言拒绝了。
回去之后他买了菜去了叶文斌家，叶文斌下厨做了几个菜。自从赵小雨死后，叶文斌第一次喝了酒。
借着酒劲，他又劝了徐乔一会儿。
徐乔却是固执的说除非叶舒雯愿意离婚嫁给他，不然他谁也不会娶。而且现在就要离开凉城，去跟戴婕离婚。
叶文斌说，他如果真想离婚，不如直接通过法律手段。
因为在本人没到场，并且一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取得的结婚证是无效的。如果一切顺利，徐乔就还是未婚，而不是结束后却记上了离异的一笔。
徐乔在离开凉城前办理了辞职手续，跟刘欣宇吃了顿饭，之后把家交给刘欣宇照管。
但在顶层里，却是除了他家那个单位，其他三个才允许刘欣宇随便住。他家里交待刘欣宇常过去看看，定期找人打扫一下。
孩子的东西打扫完再放回原位，床上用品要每周换两次，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哪天就突然带着那母子俩回来了。
离开凉城时，叶文斌和刘欣宇一起把他送到机场。
叶文斌交给他一个小箱子，跟他说事情办妥之后，可以带着这些东西去找叶舒雯。
由徐乔把叶舒雯的真实身世告诉她，顺便也让叶舒雯知道，徐乔在凉城期间，冒着生命危险一直在追查的案件，皆因叶舒雯的身世而起。他是为了给叶舒雯的母亲报仇，才瞒着她那么多事。
刘欣宇则是告诉徐乔，当初大林住院时，徐乔在ICU门外遇到那个小姑娘，后来一直资助着的，叫周沫的那个姑娘，现在是刘欣宇的女朋友。而且两人约定好了，周沫大学毕业两人就结婚。双方家长已经见过面，都很支持两人的事。
如果见到叶舒雯，让徐乔告诉她，放心吧，周沫跟徐乔没事儿，因为周沫现在是他刘欣宇的媳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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