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并立
有改善和秦父之间关系的想法，秦拢就准备落实行动，首先从学习成绩开始。就像李意说的，用成绩能换来老师的信赖，秦拢想，同样的原理，未必不能用在自己父亲身上。
中学的流程，秦拢毕竟是完整走过一遭的，比起曾经的初二，现在的秦拢掌握了更多的知识，也有着更好的理解能力。所以相较于所谓刻苦的学习，秦拢更需要的是个别细节的讲解，和系统的归纳。
抱着顺带以公谋私的的念头，接下来的几周，上课的五天里有三天，秦拢要在下午放学的时候，中午李意睡着之前，跟李意搭话问问题。下午有时候时间赶得巧，曹明乾方子圆他们都不在，还能一起吃个饭，再压两圈操场。
下午放学，秦拢出了趟学校，回501，洗洗切切，带了盒水果回学校。
茂林小区就挨着学校，在操场透过两层围栏，就是秦拢和李意住的4栋。二十多分钟分钟，秦拢就能够打个来回，准备一盒水果。
上了二楼，秦拢看见李意坐在简易家用梯子上，左手拿着颜料板，右手在教室后的黑板上涂涂画画。
因为是下午放学的时间，教室里照常没什么人，就李意一个人在画板报。
见秦拢进了教室，李意偏头说了声：“hello。”
“恩。”秦拢随手把包放在桌子上，掏出装水果的玻璃饭盒。
“怎么在画板报？”秦拢拿着饭盒走到李意身边。
“老师通知晚了，时间赶不及，有空就画画。”李意边上色边说。
“宋萱她们呢？她不是宣传委员？怎么没和你一起加班。”秦拢打开饭盒盖子说笑道。
“人家中午就没回宿舍睡觉，下午还不能回去洗个澡啊。”李意回道。
“你中午不也跟着忙活吗。”秦拢叉起一个小西红柿，递到李意嘴边，“来一个？”
李意坐在梯子上，高了秦拢一个头，秦拢稍稍抬手能够到的距离。
看了一眼嘴边的小西红柿，李意张嘴咬下，将小西红柿怼在左边腮帮子处，说：“谢谢，你早上带来的？”
“刚刚回去拿的。”秦拢自己吃了块苹果说道，“阿姨过两天来，要是看见剩那么多水果，我又该被念了。”
“哦……不对，回去拿的？我记得你住挺远的。”李意转过头。
“我搬到茂林了。”秦拢故作随意的说。
“诶！我也住茂林，都没遇上过你。”李意放下手中的笔惊讶道。
“哦，有在路上看到过你，都好几周了，你居然都没看见我？”秦拢笑道。
“是我总是戴着耳机听歌，没注意周边。”李意点点头自我反省道。
看李意点着头，秦拢又叉起一块水果递过去。
“谢谢，不用了。”李意谢道。
“帮忙吃点，这么大一盒，前两天都忘记吃了，要赶在阿姨来之前都吃完。”秦拢抬了抬手里的饭盒。
“那我不客气了。”李意放下画笔，笑着接过叉子，吃掉水果，再将叉子还给秦拢。
秦拢见李意用手接叉子，而不是直接吃水果，挑挑眉，自己吃了块水果，没说话。
“有什么要拿的吗？”秦拢看李意低头看了看颜料板后侧过头往教室一边的柜子上瞄。
“恩……绿色，能帮我拿一下吗？”李意说道。
秦拢转身走到柜子旁。柜子上摆了板报的简单示意草稿，一小桶水，还有零零散散七八盒颜料。
囤积在一起的颜料比涂抹开后的颜色深上不少，秦拢拿起一个从玻璃瓶身看起来几乎是黑色的颜料罐子。
瓶盖上绿色贴纸上面印着英文的绿色，秦拢右手向上抬，眼神询问：这个？
“对。”李意点头说道。
秦拢走到李意身旁，李意把画笔放板子上，就着秦拢的手拧开了颜料盖，将盖子方子梯子前段空出来的位置上，取了一大笔颜料放在画板的空白处。
取完颜料，李意将盖子盖回，“谢啦，帮忙再放回去一下。”
混合少量的白色和蓝色，李意将绿色调出不同的深浅，继续涂抹出一片片绿叶。
趁李意画完一片叶子，低头蘸颜料的时候，秦拢伸手递去一片橙子。
没来得及抬头，李意就下意识张嘴叼走了橙瓣。
秦拢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李意聊着天，顺便见缝插针地投喂了李意大半盒水果。
“中间全部画上花和叶子？”秦拢吃掉最后一颗小西红柿，关上饭盒问道。
“恩，中间延伸到两边，两侧准备用金色银色画出金属感的边界，比较有锋利感的那种，所以中间也要厚重一些、丰满一些。”李意伸开双手示意两侧，又用画笔指了指中间。
“颜色这么重，写字最后要用粉笔，不会太淡吗？”秦拢用叉子指了指中间预留出来鞋子的地方。
“不会不会，等我一下，写给你看。”画好最后一片叶子，李意从梯子上下来。
拿起一只放在粉笔槽的粉笔，李意走到柜子旁，放下画笔画板，将大半个粉笔浸入小桶里的水中，等了两秒，取出粉笔回到黑板旁边。
“我写你名字哈。”李意看着秦拢说。
秦拢抬抬下巴，示意李意下笔。
一笔一划，浸湿的粉笔在黑板空白处划下秦拢两个字。带着水渍的粉笔笔迹颜色暗且透，几乎和黑板融为一体。
“等字干，你看看效果。”李意手上晃着粉笔说。
粉笔上带着的水分被划在黑板上，空气的流动很快带走这薄薄的一层液体。随着水分的流失，字迹越来越清晰，秦拢两个字清晰而饱满的展露在两人面前。
沾水之后写出的粉笔字饱和度更高，由于饱和度升高，字迹颜色亮度也随之提升。
“这样字就不会很淡了，你来教室前面，效果更好。”李意向教室前方走去，招招手示意秦拢跟上。
秦拢跟着走了几步，回头看，在刚刚涂上的鲜亮浓重的绿叶旁边，秦拢两个字并没有显得暗淡不清晰。
“给我试一下。”秦拢伸手向李意讨要粉笔。
“你再泡下水。”李意将粉笔递给秦拢。
秦拢拿着湿透的粉笔来到秦拢两个字旁，沾湿的粉笔写起来和干粉笔手感差别很大，没有了明显的颗粒摩挲感。在站远了根本看不清的水迹下，秦拢一笔一划写下李意的名字。
几乎不怎么写粉笔字，秦拢写出来的字有力，架构却不稳定。
看着慢慢显现出来的两字明显有点重心不稳，秦拢垂眸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李意收好柜子上的材料，也跟着凑了过来。黑板上的字已经完全显露出来。
“同学，你这个李字，有点歪。”李意晃着脑袋，皱着眉煞有其事地点评到。
“嗯哼。”秦拢笑着低眉看了下身侧稍稍矮自己一些的李意。
“还是很不错的，比我刚开始写的粉笔字好看。”李意使个眼色表示鼓励，“我去拿抹布。”
见李意转身去教室的另一角取抹布擦黑板，秦拢突然想到，拿出了手机，拍下了黑板上并立的两人的名字，端端正正的秦拢，和有点重心不稳的李意。
李意拿着抹布过来时，秦拢已经将手机放进看裤兜。
在李意擦之前接过了抹布，秦拢擦掉了未完成的板报上两人的名字。
“走，洗手。”在小水桶内洗干净抹布，秦拢提着小水桶对正在研究板报的李意说。
“来了，来了。”李意最后估计了一下大小，跟着秦拢去了洗手间。
学校的洗手间将洗手台和厕所分开，建在厕所外面，男女共用。
秦拢冲干净小桶，使劲搓了搓手，看见镜子里的李意一根一根手指地慢慢清洗。
“碰一下粉笔，手也会脱皮吗？”秦拢透过镜子看着李意的小圆手说。
“啊？”李意抬头看镜子里的秦拢，“哦，方子圆跟你说的我碰不得粉笔？”
“恩。”秦拢洗好手，侧身站在一旁看着李意。
“没那么严重，是不能时间长，我手心到冬天就会脱皮，遗传，应该是干的原因。小时候来S市之后就没怎么脱皮了，这边气候比较湿润。”李意继续搓着手上不小心碰到的颜料。
“干？”秦拢记得他和李意握手的时候，很软嫩，不像是很干的手。
“应该是，也不是皴裂的土地那种干，可能就是达不到一个需求的湿度，它就很快起皮，虽然起的皮都不干。我爸也是这样，比我严重。”李意洗干净手，在水池里轻轻抖下手上的水。
见李意洗完手，秦拢提着小桶和李意一起往教室走。
“疼吗？”秦拢问，“手脱皮的时候。”
“不会，只有连着起皮，最下面的嫩皮露出来的时候才会有点。起一层没有任何影响的。”李意笑着说，“方子圆是不是把我的手说成了易碎易破损的豆腐手。”
“也就是说还是会痛的。”秦拢没接李意的调笑。
“很少啦，一般也不会连着，我又不傻，有脱皮现象我肯定会采取措施。”李意推开教室的门说道。
“恩……对了，我们都住茂林，晚上一起回？”秦拢放下水桶，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好呀，两个人晚上更安全。”李意没多想，直接答应下来，“如果学校操场开个后门就好了，直接就到了，不用从外围绕。”
李意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伸了个懒腰。
“恩。”秦拢看着李意，嘴上应着，心里觉得自己并不是很希望回家的路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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