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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格局


  二人甫一进门,便觉眼前一亮,只见格局不大的拈花厅内,桌面案上,墙壁木格,居然都摆的满满当当,各色法宝毫光隐现,仙剑、铁琴、玉笛等物琳琅满目,怕不有数十件之多。

  郭昊只瞧得目瞪口呆,祝雪念是见识过许多法宝的,但也被眼前一幕惊住了,她知道凰羽门陆元放清松二人嗜好收集法宝,但没想到竟到了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睃巡半晌,未见到鼎形的法器,祝雪念心下明了:“定是那乾坤龙虎鼎较为珍贵,陆师叔不肯摆到明面上来,那么我就到后堂去搜。”想到此处,便不迟疑,转过一道角门,钻进后堂去了。不等郭昊进入,便听她欢呼一声:“果然在这里!”

  须臾之间,祝雪念便重又自门内兴高采烈的走出来,双手托着一只二尺余高的黄色铜鼎。

  郭昊本还存着一分侥幸,此时见乾坤龙虎鼎真的被祝雪念给找了出来,不由得惊怕参半道:“小念,你真想把鼎盗了出去?”

  祝雪念雪颈微侧道:“当然了,要不然我费这么大力气干么?”深怕郭昊还会阻拦,趁他不备,一溜风似的奔出拈花厅,越墙而出。

  待郭昊出了墙外,却不见了祝雪念踪影,略一思忖,便猜到她必是怕自己不肯收鼎,遂直接送到九黎洞去了。想通此节,郭昊唯有苦笑一声,往通往九黎洞的方向赶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九黎洞已然在望,郭昊浑不觉自己比出去时用时短了许多,那是因为丹田内寒气已尽数炼化吸纳,他功力自然大涨,行起路来自然轻快迅疾。

  此时天光大亮,省起清松昨夜言语:“这九黎洞周遭一里之内,你师伯我早已布下禁制,我要谁进来他便进来,我不想谁进来他连边都别想沾到。”

  郭昊情不自禁的四下细细打量了几眼,但见风拂绿树,怪石嶙峋,鸟鸣林间,均是山间常见之物,唯独没有一点像摆布了阵势的模样。

  不觉间已行至石壁下面,只听得半山洞中传来格格娇笑,却不是祝雪念又是哪个。

  发见郭昊回来,祝雪念忽然玩心大起,开口说道:“师伯,刚才还听你吹嘘那劳什子法阵厉害,然而这郭昊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过来,却丁点事没有,该不是您故意夸大其词,在小念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面前胡吹法螺吧?”

  清松胡子一翘道:“你这个丫头好没遮拦,要不是我我关掉机括,别说那小子早被砸成肉泥,烧成火炭,或者埋没土下,你个小丫头能不能来到我这洞中还两说呢。”

  他也知晓祝雪念曾随风恨昔精研布阵之道,因此最后一句话没敢说的太满,否则这丫头再一时好胜心起,出去破了禁制,那老道的脸面该往哪放。

  可是祝雪念有心激将,故意露出怀疑之色,这令清松大为愤懑,道:“好,既然你想见识一下,师伯就给你看看法阵的厉害。”只听得“叮铃铃”一震脆响,似乎是他拉动了什么铃铛。

  郭昊可没听见九黎洞内一老一少两人的对话,正要攀上断崖,陡然间身子一震,面前石壁豁然分开老大一条豁口,不知多少条碧绿藤蔓从中钻了出来,如数百条细蛇一般,将他缠在当中。郭昊不由得骇然变色,天脉灵力随心而动,遍布全身,乱麻似的藤蔓应力即断,郭昊脱身而出。可是那豁口仿佛无底洞一般。

  更多藤蔓持续疯狂涌出,而且如蟒似的扑出。郭昊不敢小觎,疾步退到三丈开外,窥见那藤蔓果然追来,双掌舞动之间,一道淡淡的光幕在身前成形。

  清松立身在九黎洞口向下张望,见此情景,嘿嘿一笑道:“傻瓜,以为凭蛮力能够抵挡住我亲手所布的的禁制?简直是痴心妄想。”他这话是故意说给旁边的祝雪念听的,不无吹嘘之意,可是并未得到回应。转目看去,只见小姑娘一双妙目正瞬也不瞬盯着下边,压根没听见自己说话。清松顿觉无趣。

  仿佛是为了回应清松一番言语,下边郭昊光幕一出,虽然势如破竹,无论多少条藤蔓冲击其上。

  全部被挡了回去。郭昊一时兴起,起始向前移动步子,要试试以自己功力,能不能将这成千上万的藤蔓尽数逼了回去。殊不料身边左侧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块突然离地飞起,向他头顶砸到。郭昊耳听得一声娇呼。

  当中充满了焦急忧虑之意,情知是祝雪念所发,却也无暇顾及,慌忙缩头藏身,石块呜的一下自头顶掠过。然而事情远远没有到此而止,方圆四周,所有目力所及的石块尽都离地而起,裹挟着猛烈劲风,咆哮而来。

  变起仓促,郭昊不由得心神微分,不料身前骤然一股大力涌至,排山倒海一般,灵力凝聚的光幕居然被绞成一团的藤蔓生生撞得四分五裂。千军悬发之际,郭昊腾地拔地而起,身下藤蔓石块不出意外的冲撞在一起,发出轰的大响。

  一时间飞沙走石,尘土腾空。然而那藤蔓竟是比岩石还要更加坚硬,不见分毫损伤,游龙一般,从翻滚如云的尘沙碎石中钻了出来,继续向郭昊腿上纠缠。

  郭昊力道将尽,正向趁下落之时以脚踏藤蔓一侧,借力横移远避,却听祝雪念大声提醒道:“昊哥哥小心身后!”说时迟那时快,祝雪念话音未落,郭昊便已觉出背后风仙殿时,曾望见风师叔背影远去。

  之后便见到郭昊受伤,可是不论自己如何追问,他只是含糊其辞,在场众人也均讳莫如深。虽然姬清月等人对郭昊抱有成见,但谅他们也无此威势,能让郭昊忍气吞声,令在场数百弟子噤若寒蝉。

  “难道昊哥哥竟是被风师叔所伤?怎么可能?”祝雪念心中思潮起伏,疑问重重,甫一抬头,只见清松正瞧着自己,堆满皱纹的脸上笑意正浓,很是狡诈。祝雪念恍然大悟道:“好啊师伯,你刚刚挑拨陆师叔和昊哥哥还不够,现下又使计害我疏远风师叔。真是好卑鄙的诡计。”

  狡计行将得逞,却被突然识破,清松好不尴尬,色厉内荏道:“胡说八道,没大没小。”

  心知祝雪念独居天涯雪阁这几年,鲜与外面来往,风恨昔自己得罪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如何能教会她与人相处之道?如今虽然性情大变,但祝雪念有时说话不如郭昊赵活虎等人谦卑恭敬,也在意料之中,是以清松并不在意。

  祝雪念嘻嘻一笑道:“只要我喜欢,就和昊哥哥要好,碍着风师叔什么事了?她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见她一派天真,显然对风恨昔是深信不疑,清松只是呵呵干笑,并不言语。

  清松这边机括一开,还未全然摆脱藤蔓纠缠的郭昊左近变化又起,先前还任风吹云走,仍自纹丝不动的百年老树,忽然吱吱咔咔响声不绝,接着一声接着一声的破开泥。

  土的闷响声传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六株至少耸立百年之久,饱经风雨的老树,居然在此时拔地而出,根须上还粘着湿泥软土,直奔郭昊走来,竟如活物一般。

  如此怪事,不仅郭昊惊的瞠目结舌,心中暗暗叫苦,就是祝雪念也是平生仅见,难掩惊讶道:“师伯,你是怎么做到的?”

  清松洋洋得意道:“世间多有死板之人,只知拾取前人成果,但凡布阵行法,无不局限于固有之理,或八卦之形,或借天地自然之伟力以增威势,鲜有开创。唯有你师伯我,能独具一格,另出机杼,将这几株以千年树妖血水温养的百年老树置于阵中,颇有出敌意料之用......”

  清松毕生心血,于法阵一道自有独到之密,但此时祝雪念哪有心思听他啰嗦,打断道:“师伯,我没问你这些。”

  清松眼皮一翻道:“你急什么?”但见祝雪念脸色不悦,才道:“”因血脉所一脉相传的缘故,老树自然承继了一些妖族诡力。

  几十年下来,长进极大。你看它虽无灵智,但那悍狠嗜血的本性却从未失去,凶恶的紧。嘿嘿,你赶紧为那傻小子祈求多福吧,也不知他还能不能活着爬上九黎洞来,有可能做了大树的肥料也不一定。”

  祝雪念半信半疑,不过眼见郭昊赤手空拳,那六株百年老树纷纷向他合围而去,干如虬龙,苍劲有力,免不了担惊受怕,心中微微有些悔意,便道:“师伯,你在五行奇门之上的造诣果然非同凡响,厉害非凡,小念真心佩服。请您就此收手,放他过来吧。”

  清松毕生浸淫奇门之学,几近成痴,甚至在本门最为精深的太虚道法上的修炼都因此而耽搁,以致技不如人。

  而正如祝雪念推测那样,他早知陆元放对郭昊这个徒弟并不待见,在见识过寂灭神铁的诡异威能之后,便生出要将郭昊留在身边的心思,或有可能在下届宗门大会上一舒几十年来的郁结之气。

  时禁制大开,绝不仅限于能够使人迷路的低等境界,正好借机试一试郭昊究竟根底如何,岂肯轻易罢手?他道:“丫。

  一棵古树存活百年已是万中无一,能够吞吐日精月华,最终修炼成妖者更是凤毛麟角,由此你该知道这树妖之血是有多么得来不易了吧?”

  祝雪念心中一动,道:“师伯,您的意思,是不打算立刻放郭昊出来?可是那阵中凶险,万一。

  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清松仿佛事不关己道:“那便不关我事了,别忘了是你叫我发动禁制拦着他的。就算傻小子当真死了,做了冤死鬼也缠不到老道头上不是?”

  想到刚才祝雪念方才来时,指摘自己要郭昊传话陆元放,显有挑拨离间之意。如此被当面。

  揭穿,清松一张老脸难免有些挂不住,此时见她面上佯装镇定,眸中焦急模样却怎么也掩藏不住,胸中一口郁闷之气登时一扫而光,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

  在这凰羽山上,祝雪念处处受。

  宠,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此时为清松拒绝实属罕见,一气之下,不由得娇蛮性子发作,唰地拔出仙冥神剑,语带威胁道:“经你这么一说,那千年树妖定是了不得的妖物,那么这六株老树却不可久留。

  得贻害无穷。正好,看它能不能抵住我的神剑一击。”作势就要纵身跃见此情状,清松顿时吓了一跳,他可不想许久的心血被这刁蛮丫头给毁了,不敢再拿桩作势,叫道:“且慢!”

  祝雪念回过头来,道:“怎样,师伯是怕你这亲手布置的法阵不堪我神剑一击么?”妙目一瞥,发见郭昊已退到死角,与一株老树展开搏斗,手无寸铁之下,直是左右支绌,险象环生。

  祝雪念不由得更形焦急,她虽有虚张声势之意,其实并不愿真个毁了苍梧子一番心血,但他若仍不答应关闭禁制,可就顾不得了,只好将那些老树斩他个七零八落,先救昊哥哥脱离险地再说。

  清松心知若不实言相告,祝雪念肯定不顾自己阻拦,下去救人,只得气哼哼的道:“我只不过想瞧瞧郭昊这小子到底几斤几两,配不配得上我亲手为他炼制的法器。偏生你小丫头心急火燎,一点耐性也无,生怕他刮破一点皮似的。那仙冥神剑是断木伐树用的斧头?还是当你自己是山里的樵夫?”

  祝雪念闻言,登时转嗔为喜道:“原来如此,师伯怎不早说?”情知以清松能为,抬手之间,郭昊所处危机便可解除,自己装腔作势就是要迫他说出这句话来。

  此时忧心尽去,便将仙冥神剑收了起来。

  清松人老成精,一眨眼就想通是上了当,没好气讥讽道:“什么狗屁哥哥妹妹的,叫的好不亲热,挺大的姑娘也不怕人笑话。”

  祝雪念顿时脸色绯红,道:“师伯尽爱胡说八道,昊哥哥是我师哥,我这么叫他有何不可?”

  清松话中有话道:“你可不要关心过头了,不然被风恨昔知晓,她不会拿你怎样,但铁定少不了要给这小子些苦头吃。”

  祝雪念终究受年岁所限,尚不能体味长辈们想些什么,此时却不禁心中一紧,想到一事。

  先前自己是一件堪比神器的法宝,为了这种东西,世上不知道多少人宁可断头流血,甚至灭门覆宗也要夺到手中。可是偏偏郭昊竟然视之如粪土,毫不动心,焉能不令这位跟各种神兵异器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苍梧子诧异已极,却又头疼万分。

  中狠狠想道:“你这蠢货,真想敲开你的脑瓜,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榆木疙瘩。要不然怎么傻的如此惊天动地,无可救药。”

  但发狠归发狠,清松可没忘了,自己还指望着将郭昊拉拢到门下,好教他在下次宗门较技大会上大放异彩,为自己脸上增光,忖道:“看郭昊这模样,似乎不是玩笑,这可如何是好?若我坚执不允,谅他也不敢真的拿走龙虎王鼎。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可能陆师弟不仅不会责备他的徒弟,弄不好还要怪到我的头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为今之计,我只能先想法糊弄过去,然后尽快将那棒儿煅炼成器,交到郭昊手中。

  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陆师弟知道了,也肯定会认为是郭昊贪图法宝才盗取了乾坤龙虎鼎,老道再从旁煽风点火,还怕他本就貌合神离的师徒两个不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六株老树纵使笨拙,却胜在树干粗壮,枝叶繁茂,何况又有一面石壁横亘一边,此时呈半月之形,将郭昊围住当中,宛若铜墙铁壁。

  一条比象腿还粗的枝干抽来,郭昊急忙跳开,方才立身之处地面立刻开裂好大一条沟壑,端的声势惊人。

  情知难以冲突出去,身在垓心却又无处躲避,郭昊无奈之下只好转身,手脚并用往崖上爬去。正中一株老树树干居然弯曲自如,一折一曲间,蓬蓬如盖的树冠遮天蔽日般压将下来,竟欲活活砸死了他。

  郭昊此时已顾不得是否暴露功法,单掌挥处,天脉灵力磅礴涌动,玄奥指诀应手而出,在他身周五尺之内,无数碎石豁然脱离地面石壁,向半空飞去,顷刻之间汇聚成拱形障壁,宛若巨形石伞,拦在身前。

  清松忽然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脸上满是震惊讶异神色。祝雪念正全神贯注的注视郭昊,被清松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发问,可还未等她轻启樱唇,只听轰的一声,树冠重重落下。

  郭昊整个身影消失无踪,待树冠重新扬起之时,残枝翠叶散落的到处都是,悬于断崖上的“石伞”却分毫无损,唯一不同的是上头比刚才多了几根枝条,几片落叶。

  那老树一击无功,似乎被激怒了,此物既不能呼吸,有无口舌,却不知怎么,齐齐发声怪叫,凄厉激愤,有若鬼嚎,随即只见六株树冠仿佛次第舞动的巨锤一般,轮流向着郭昊撑起的石伞砸到。

  这一来郭昊如何还撑得住,石伞砰然散裂,他自身也因慢了一步,脸颊被抽中一记,现出一。

  清松心知郭昊能挺到此时已是极限,耳听得祝雪念叫道:“师伯快让昊哥哥回来。”便顺势关了机括,那六株老树顿时伫立不动,唯有无数条根须蠕蠕而动,深深扎入了地面深处,最后终于归于寂然。

  摸了下脸上血痕,郭昊犹有余悸,却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清松声音道:“郭昊,我很看好你哦。”

  郭昊一脸茫然,不知他何时来到身畔,更不知为何忽然待自己如此亲热。

  殊不知清松刚才见到他施展天脉神通,登时惊叹不已,虽然不知那是何功法,但心里要将郭昊招揽到身边的意图却更加热切,心道:“陆师弟啊,休怪师兄对不住你了。

  此佳妙的一块璞玉在你身边,你却弃之不理,不加打磨。师兄也只好挺身而出,助你分忧啦。”想到欢喜处,忍不住就要纵声一笑,却又怕被祝雪念那鬼丫头看出什么,从中作梗,于是只好强心忍住,好不辛苦。

  眼见郭昊脸颊上血痕殷然,祝雪念懊恼不已,道:“昊哥哥,对不住,我不该任性胡闹的。”郭昊哪知是她撺掇清松打开禁制,方才放出妖树,不过就是知道恐怕也不会怨怪,此时听她如此一说,反而安慰道:“小念。

  此事全系因我而起,你也不必自责。不过总会有被师父得知的时候,到时不管怎样,我都一力承担,只盼你下次不要再如此胡闹就好。”

  祝雪念大眼睛闪了几闪,才想明白他跟自己说的根本就是两码事,但想到陆元放发觉乾坤龙虎鼎失窃之后,必然大发雷霆,郭昊却仍然无所畏惧,敢于替己担罪,心头不由得一阵感动。眼见日近天中,便道:“现下乾坤龙虎鼎也借来了,时辰不早,我也该回百花小筑去了。”

  拜别清松道人,又跟郭昊嘱咐几句,这才直到祝雪念背影彻底消失,郭昊才收回目光,一转身险些跟站在身后的清松撞个满怀。祝雪念一走,贼恁嘻嘻的笑容又浮现在他脸上,道:“郭昊师侄,你跟我说。

  从陆师弟房里盗来的乾坤龙虎鼎,到底是你做的,还是小念那丫头做的?”他以炉火峰之事挑拨被祝雪念搅黄,可是刚才听了郭祝两人言语,竟又有收获,于是另生一计,非要郭昊把陆元放狠狠得罪到底不可。

  郭昊未作他想,硬着头皮道:“禀告师伯,那鼎是我趁......师父不在,偷偷取出来的,小念毫不知情。”

  清松心底乐开了花,暗道:“傻小子,你和小丫头倒是一样说辞,都想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他自不会揭穿这漏洞百出的谎话,又道:“听你刚才跟小丫头说话,是想待日后陆师弟察觉了此事,再向他坦陈实情了?”

  郭昊摇头道:“师伯,我那是敷衍小念的,怕他为我担心。

  其实方才回来的路上,我已然有所悔悟,盗鼎之举实乃大错特错,是以打算现下就将鼎送了回去,跟师父磕头认错。”

  清松全未料到他打的竟是这个主意,不由一怔,大感意外之余,心下亦多了几分赞赏,寻思道:“此子倒是个知道恩义的。”

  不过他刚谋一计,可不想徒劳无功,婉转劝说道:“那可不行,你那根棒儿想要炼制成器,没有乾坤龙虎王鼎可是不成。”心想此事与你切身相关,我就不信你心无贪念,一点都不想得到一件称心的法宝?

  不料郭昊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做此亏心之事,已然对不起师父,若继续迁延不还,岂不是错上加错?至于炼制法宝,郭昊在此只好谢过师伯美意,还请师伯将鼎交给我,我这就返回前山向师父谢罪。”

  清松万万想不到这看似平凡的少年,竟是如此的取舍分明。要知道那仿佛铁杵一般的物事一旦锻炼成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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