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别
睁开眼，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浮现在林寻的脑海之中。
此时的林寻较以往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隐隐中却有着一丝神秘的气息忽隐忽现。看到这一变化，行将就木的老者满是欣慰，虚眯着双眼，倒像随时闭上一般。
“爷爷，你怎么了！？”
神识凝练而成后，林寻还没来得及去细细观摩，便看到面前的老者气息萎靡，越发的不对劲。
“数万年了，林家终于又出现一位真正的幻师了…...”
老者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旋即镇定起精神，不断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兴奋之色难以于言表。
随即似是想起什么，看着林寻的双眼，一道微弱的流光自身体中射出，直达少年的眉心处。
神识之中
一片汪洋大海浮现在眼前，海面很是平静，而海水也很清澈，十几米深的海域一眼见底。不过再深一点的地方就没那么清晰了。漆黑一团，仿佛其中蛰伏着某种神秘生物。甚至多看一秒都要陷进去一般。
“这，这是传说中的识海？”
老者站立在这片空间中，略显震惊的看着这片大海。
只见视野扫去，一片碧波荡漾的景象充斥着眼球，不免让人微微晃神。而不远处，一座巨大的七色彩虹挂在天边。无边尽头处，海水和天空混为一体。整个天地透露着别样的气息，使人心旷神怡。
“错不了，错不了啊！这是识海！”
老者激动的颤抖起来，神色之中悲喜交加。
“林主啊，您看到了吗…...”
空旷无边的海域上，老者哽咽的声音传出。环顾四周之地，久久之后，老者才恋恋不舍的退出了这片空间。
而老者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这片大洋的某一处，林寻的一道神识身影正沉睡在此。一滴泪光从眼角滑出，转而又迅速的融入到汪洋之中。
“爷爷，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
“但，谢谢您！”
…...
接下来的数日，对于神识的观摩后，林寻也渐渐了然于心。
只是那片汪洋的最深处，林寻却无论如何都抵达不了，似乎有一种阻力将之抵挡在外。或许是自己的力量太过微弱，无法进入。对此，林寻也是无可奈何。
但神识之海终究属于自己，任谁也拿不走。想到这些林寻才微微好受些，只是心底里，那种对于力量的渴望正一点点蔓延开来。
终于，在一次谈话中，林寻将心声说了出来。
“我想去修云阁。”
听林寻这般说起，老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是该让你去修云阁了。”
老者示意性的话直接让林寻怔到，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老者：“爷爷知道修云阁？”
“老朋友了。”老者点点头以示默然。
“当年发生的一些事后，原本也是打算将你送去修云阁。由于你尚且年幼，出于安全不得不回到这片祖地。直到你经脉出现端倪后，我也微微懊悔没把你放在那。当然了，这些年我也有这样的心思再送你过去。但如今，你亲口这般说起，也确实该去了。”
原先还在考虑修云阁会不会有自己的容纳之地，现在听爷爷这般解释，不禁让林寻微微一喜，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而兴奋之余，那颗压抑了很久的好奇心又再次涌了上来。
“爷爷，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千年大派的修云阁好像跟你有着老交情一样？”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从腰间掏出一个酒葫芦。揭开葫芦盖，慢慢饮了一小口。闭上眼，感受着淡淡的酒香在口腔中缠绕，随着喉咙的一阵伸缩缓缓流入肚中。睁开眼，看着手中的酒葫芦，若有所思的轻轻摇晃着。
“爷爷跟你讲过许多故事。但这次的故事了解越多危险越多，还是等你以后变强了，自己去探索吧。”
接下来的聊天中，爷孙俩又聊着其他的一些琐事。只是，每当在林寻问起一些较为隐晦的事，皆被老者含糊其辞而去。对此，林寻也是百般无奈。见任何试探性的话都无果后，少年便也笃定下来。
以后的路，终归千难万险。而这些面纱也终将会被揭开。通往强者的路上，必然有他林寻的一道身影。而这颗信念的种子，此刻也种在心底，拼命生长。
…...
相处的时间总是短暂
这一天，离别之际的一刻。林寻正依依不舍的与两位老人辞行。
“幻术没有大乘之际，切记慎用。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此时，老者看向林寻再次叮嘱道。
听到爷爷的叮咛，林寻轻轻点了点头。“等我成为强者的那天就回来看你们。”
听到林寻的这番话，两位老人面露苦笑，又似是难言。随之笑着点点头示意到，目送着林寻等人的离开。
见此，林寻不再停留，随后结伴武少，带上火灵狐。踏上那修云阁之路。
踏出幻境后，眼前的事物再度变化，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漠出现在眼前。浩荡无边的沙海正随着飓风疯狂席卷，漫天黄沙四处横扫。头顶之上，又是烈日当空。不远处，林寻正一手抱着火灵狐，一手掩盖住面庞，艰难前行。
“操！这什么鬼地方！”
武少一句粗口爆出，比起以往风度翩翩的样貌，此时的形象略显狼狈。
“每次出幻境外面的场景都会变化，你再忍忍吧。”看着一旁骂骂咧咧的武少，林寻出言解释道。
“啥！我听不见！”
此时又一阵狂风从二人面前刮过，狂风将林寻的话音卷去。看着此时的林寻只张嘴不出声，武少顿感无奈，随后便也不再说话，继续朝前方走去。
…...
幻境之中，看着林寻等人的离去，两位老人似是再支持撑不住，面色顿时间苍老了一圈。
“老婆子，是我亏欠你了。”
老者伸出右手，为面前之人拂去额头的一缕白发。略显难受的眼神看向老媪。
“你我本为一体，又谈何亏欠一说呢。”老妇人莞尔一笑，出言安慰道。
听着老伴的话，老者轻轻笑了笑。守护林家万千余载，如今宿念已结，本该落心之际，奈何此时惘然若失。
“以后的路，只能靠寻儿一个人走了。”看着少年离去的地方，老者有些黯然。轻声呢喃起来。
“放心吧老头子，可别忘了那只火灵狐呢。”老妇人出言道。
“哦？那只火灵狐？”
看着老者投来的疑惑目光，老妇人轻笑的点点头以示回应。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看着老伴的回应，老者的目光似是放心般落向远方。
此时，幻境中的某一处，泉眼正从土地中缓缓流出，一点点向四周蔓延而去。不一会儿，整片幻境空间都已经漫上了水流。远远望去，像极了一片沼泽地带。
看到这变化的一幕，两位老人并没有显出一丝惊恐，倒像极了是等候多时一般。
紧随着，只见两人的身影逐渐蜕化而去。不多时，一只数十万丈的玄龟横卧在天地间。而玄龟的背脊之上，一条通天般的冥蚺盘踞在此。蚺信伸缩间，仿佛天地都微微变色。随着水位的上涨，这一神秘之兽缓缓消散在天地间。
“自此世间，再无我玄武一族。”
“林主，我等追随您来了……”
此刻，守护了林家万年之久的两位老人，终于在暮景残光之际，逐渐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纵使最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但为了心中的宿念，又有何妨呢？
…...
此刻
玄域的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一片绵延无际的青山，纵横交错的万山盘踞在此。反观那群山峰座座陡峭无比，其间的万丈深渊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在万山群中有一座山峰格外引人注目。只见这座山峰占地数百万丈，相比其他山群还要陡峭。其高度更是直插云霄。山峰上弯弯曲曲的盘山小路环环旋绕下来，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但也不禁令人感叹，能在这陡峭山峰之上修建这样的一条羊肠小道，想必那建造的人也有着得天独厚的鬼斧神工之力。
在山峰之上，全是被浓浓的云雾所覆盖，时不时从中飞出几只白鹤，转而又掠入云层中消失不见。
“咚咚咚......”
“咚咚咚......”
此时，云层以上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阵钟鸣声。
山顶之上
这里仿佛不是一座山顶该有的样子，说起来倒像极了一座宫宇。放眼望去，一片极其巨大的广场浮现在眼前。地面全用汉白玉铺砌，亮光闪闪，视线扫视几圈便能使人生出渺小之心。
广场入口处有一口铜制巨鼎摆放在此。显然，进出之人皆要从这巨鼎两旁走过。
视线扫视过去，远方白云朵朵，恍若轻纱，竟都在脚下漂浮，宛如仙境一般。其广场之上，数千名弟子盘坐于此闭目打坐，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上千弟子呼吸均于一线，着实令人惊骇。
越过人群有一座气势磅礴的琉璃紫金宫殿映入眼帘。宫殿高出广场大半截，中间连着一层接着一层汉白玉铺成的台阶缓缓至上。大殿外围分别用九根镶着紫金真龙浮雕的巨型圆木做以支撑。
此刻大殿前，一位身着白袍的老者站立在此。静静的看着广场上打坐的上千名弟子。在老者身旁，一名青色衣裙，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也淡雅的站立陪同。
少女清冷淡然的气质，犹如青莲初绽。小小年纪却已初具脱俗气质，难以想象，日后若是长大，少女将会如何倾国倾城。
突然间，老者似是感应到什么，伸出右手掐指冥想起来。随后缓缓放下手臂，神色之中略微有些惋惜，轻轻的摇了摇头。
“老朋友们都一个个去了啊…...”
听老者自言自语起来，青衣少女将视线缓缓从广场上收回。
“怎么了？”平静稚嫩的俏脸吹弹可破，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的她转头看向老者道。
听少女这般问起，老者摆摆手并没有回答，只是视线越过人群看向远处，一点点仿佛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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