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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嫡子


  皇后的产程还算顺利,产下阿哥。满城皆喜。可吴院判在细细为小阿哥听诊后大惊失色。彼时,皇上尚在屋外,仅皇后的几名侍女及平日与皇后交好的纯贵妃苏庭语在屋内。

  苏庭语发觉吴院判的异常,将其引至角落询问。吴院判虽为难,让道明实情:小皇子心跳微弱,似先天不足。

  苏庭语低声问:“如今满城欢喜,吴大人真要讲出这般扫兴的话?皇上可许久未这样大喜了。”

  吴院判蹙紧眉头:“旁的,下官也不懂。只是为医之道,不可隐瞒病情。”

  “初生孩子发育情况良莠不齐,总是有的,多少孩子后天又长好了不是?”纯贵妃话锋一转,“皇上对嫡子分外重视,皇后娘娘孕体和小皇子可一直是大人您一人照料,如今出了问题,自然是大人的问题。”

  吴院判拂了一把冷汗,“那老夫也只有认命了。”

  “心脏的毛病虽是大病,可一时半会总致不了命。大人您年事已高,本也到了衣锦还乡的时候,何不让自己皆大欢喜,待日后您回归田园生活,别人的病恙也怨不得您不是么。”

  吴院判这才定了主意,“按理说,这些年下官经手多少阿哥、格格、郡主、少爷,也确实有几位心脏先天不全,后来也活过成年的先例。那便让我们一起为七阿哥祈福吧。”

  “那是自然”,纯贵妃一脸痛心,轻拍吴院判胳臂,“这事本与本宫无关,本宫也是见不得皇后高龄得子的喜悦过早被悲痛取代。”

  过了片刻,太后、皇上及一行女眷进了寝室。太后满面春风地将孙子揽于怀中,尽管小阿哥阖目不理,她仍一刻不停地逗弄着他,“依哀家看啊,皇上这么多子女,就这小家伙最像皇上了。简直和皇上刚出生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旁侧众嫔妃尴尬地附和笑着。

  弘历也瞬时忘了自己的年龄和威仪,孩子似地憨笑:“是吗,是吗,快让朕看看,哪里像。”说着手拙脚拙地抱过儿子,目光一刻不移。“这孩子吉时出生,又带来甘霖福音,实乃庇佑大清的福星。”

  嘉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小家伙,明明也快到日期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待他出生之日,他皇阿玛可会有今日这一半兴致么。

  待七阿哥满月,皇上更大开八十席,隆重过皇子结婚阵仗,当文武百官面赐名“永琮”。琮乃祭祀时用的玉杯,且“宗”字意寓秉承宗业。终日政治敏锐的百官大体揣度出皇上的心思,知这小皇子在皇上心中地位之重,不禁更抖擞精神,极尽讨好之词,杯中频添美酒。

  嘉妃已比预产期推迟半月,肚大如萝,本不想来凑热闹。可太后偏让她来过过喜气,以佑腹中胎儿。也不知是周围喧声过甚,还是过于喜庆的气氛刺激到她那颗善妒的心,嘉妃忽觉腹部收紧,疼得难忍。侍女报了她的情况,平日不喜饮酒的皇上已微醺,觉得中止仪式太扫大家兴致,于是嘱太医宣产婆,携嘉妃找一近便寝殿生产。而自己依然驻留酒席,宴请百官。

  本就过了产期,孩儿长得过大,嘉妃只觉将全身力气用了几十遍,仍未完成生产。而她心中更使不上劲,原本对皇上的一颗炽热之心被凉水浇透,自己已力疲至死,仍不见皇上身影。她眼见要放弃挣扎,只觉太困,想长眠一场。加之她平日骄纵,朋友并不多,除了产婆和贴身侍女,其他嫔妃都冷冷站在她身侧,不安慰也不鼓励她。叶瑟从殿外奔来,带着一身凉气,来不及暖透,便握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能这样没用。如果你把皇上的心弄丢了,就要自己抢回来。你这样放弃了,即便去了,皇上也不会看你一眼。你只有生下孩儿,才能重新夺回皇上的心。”

  回忆、愤恨及渴望交织,她忽而捡拾力量,再次咬紧牙关,又一次次驱动全身之力进行一次次冲击。终于听到那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她放心地昏睡过去。因为出了过头劲,她睡了一天一夜有余才醒。

  醒来时,太后怀中已抱着一男婴,嗔怪道:“再没你这么大大咧咧的娘了,生下孩子倒不管了,自己先补觉去了。”嘉妃略含愧意地笑了笑,急询道:“皇上呢?”

  太后也不看她,继续逗弄着小孙子,“皇上中间来过一次,见小阿哥正睡着呢,便回了。”

  嘉妃心中低落,龙生九子,待遇却天壤之别。于是,心中醋意泛滥,语气中有些薄怒向侍女道:“还不快去禀明皇上本宫醒了。”

  “为了忙活七阿哥的满月宴,皇上受累了,又积了一堆折子未批。这么晚了还是别扰他了,赶明再报吧。”太后道。

  嘉妃眼中涨泪,又不好发泄,只翻转过身子,继续睡去了,连看小阿哥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了。

  新入宫的颦贵人身子本来就弱,因皇后是远房阿姊,又一手提携她入宫,所以她隐瞒了病情,强撑着终日伺候皇后左右。晚上回永和宫,常常浑身疼得睡不着。她唤宫女在香炉添足好几倍分量的熏香,殿内终日香雾缭缭。有时,香味过浓,还真能让她暂忘伤痛,安睡一会。

  杜夕言太医前来请脉,好心劝诫:“小主,适量熏香虽能陶心养性。但香雾这东西,久了易形成依赖,对神经亦有麻痹作用。您屋里熏得过浓了。”

  漫轻羽虚弱地起身,“没法子啊,杜太医。我总觉得这永和宫与自己哪里都不合适,可人微言轻,哪有说话的份哪。”

  杜太医听了心疼,愧疚道:“是下官太无用了,诊不出小主具体病因。”

  漫轻羽忙解释:“大人不要愧疚,小女自小身子虚弱,连浇花的水壶都提不动,家里不知请了多少郎中,都诊不出毛病。只是,我从前只是虚弱,并无病痛。入宫后,总觉昏沉,加之这几日去长春宫走动多了,浑身便无一处不疼了。想来还是我自己太无用了。”

  杜太医沉吟道:“确实有人无病,只是体虚。小主不必过虑,调养得好的。下官开的补汤,您按时服着。今日,下官且一试针灸吧,小主忍些疼。”

  漫轻羽含笑点了点头,俊美的五官陷在一片惨白中,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杜太医下手已极尽谨慎,只怕她疼。可她天生敏感体质,旁人一点点疼,在她这里都要放大数倍。杜太医刚下了两针,她已疼得额头沁汗,硬将没有血色的嘴唇咬破一丝血迹。杜太医看得心颤,可行医之人只得继续,他闭上双眼,用厚厚的锦帕裹了手,将手递过去,“小主若实在疼,便抓着下官的手吧。”

  漫轻羽犹豫再三,终于隔着厚厚的锦帕抓住了杜夕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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