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那是本什么样的书呢，黄皮无题巴掌大小。
他拿着那本书转来转去的，最后翻开来，看到里边的内容后瞳孔猛地缩小，拿着书的手指微微颤动，攥着书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把书合上，看似淡定的拿起茶杯，通红的脸色怎么也掩盖不掉。
一旁的大福看的不明白，他虽不识字，但是看他的表情，竟也想瞧瞧那本书里的内容。
坤德仁小心翼翼的收起那本书，又平整的放在交领里，喝茶。
这时，一位穿深红色宫服的人走来，微胖的身材，白白净净的没有胡子，赫然就是那天吃花酒的其中一个。
坤德仁从椅子上站起，笑意盈盈道：“王公公怎么来了，可是圣上有事找我？”
那白胖的王公公笑得肉都挤在一起，令人恶寒，尖着嗓子道：“可不是呢，具体的奴才在这里也不好说，还是让圣上亲自和您老人家相商吧。”
他略迟疑，转头与大福说：“回来告诉你姑姑，说我去宫里了，有时间会马上回来看她的。”
他走出门去，挺拔的身姿与点头哈腰的王公公不同。身旁的王公公插嘴道：“您还真是喜欢您那位。”
坤德仁笑笑，介于他没有对食也不好表态。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坤府，快马加鞭的赶往皇宫。
与见喜逛完花园苏澄一走一颠的跑进来，手里攥着一大把的桔梗，淡淡的紫色，芬香满屋。
她兴致冲冲地却没有瞥见屋里的人，愣了三秒，转身向外跑去，大福连忙拉住她，道：“姑姑你作甚么？”
她笑笑，道：“公公难道不是去茅房了？我去找他啊。”
大福摆摆手，因为着急而脸色憋红，道：“不是，王公公方才找到公公，说圣上找公公有要事相商，这会儿已经进了宫。”
苏澄听他一口一个公公和宫的不免有些头大，但还是听明白了。
整个头往下一耷拉，神情落寞的走进屋里坐在椅子上。她一伸手，把桔梗交给大福示意他找个花瓶给插上，大福点头。
她落寞地想：没想到同窗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让我独守空房，哎……其实仔细想想，他以前三天不回来她都不在意的，甚至还庆幸，现在怎么被他抓的那么牢呢。
她盯着那些桔梗，安然的在绽放。她那么快的回来就是想和他炫耀一番，顺便在他的耳边悄悄告诉他这花的含义，看他面红耳赤的样。
想到这她又笑了起来，心想：也不知他何时能归啊……
就着那团圆的满月，她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独自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精神萎靡。
见喜没有过来给她梳洗，毕竟这两个院子离得太远了。大福眼尖的叫来两个坤府的下人，二人均为十四五岁，青春洋溢的两个小丫头。一黄一绿。
黄的开口道：“姑姑好，我是黄栾。”
绿绿也开口道：“姑姑好，我是绿芙。”
苏澄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她们动手吧。
二人动作十分迅速，不出十分钟就弄好了发髻和头饰，又化了个淡妆，十分可爱。
她叫黄黄绿绿先退下，她自己则是在铜镜前整理一番。屋内十分安静，只有她窸窸窣窣的整理声，所以十分清楚的听到了二人在门外的“悄悄话”。
估计是绿绿：“这苏姑姑还是厉害，往常公公可是一月都不回的。”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那可不，你看现在，三天两头儿的就往回跑，金屋藏娇啊。”
两人叽叽喳喳的远去，而她们所谓的“娇”把话听的完整不落一字。她从来都没想过他的以前，这么一听还真是莫名有点小激动呢。
过了不一会儿，见喜厌怏怏的走进来，见到她哇的一下扑到她怀里，道：“姑姑我想死你了嘤嘤嘤。”
你那是想你的果酒吧……？
苏澄推开她道：“行了，果酒还想不想要了，你快去收拾，咱们一会儿就出去。”见喜一听，精神大振，屁颠颠的就跑了出去。
过了半柱香，二人准备完毕，上了马车出了坤府大门。
……
…………
到了地方，见喜领着她十分熟练的走到那家卖果酒的地方，那轻车熟路的样不禁让她汗颜。
这丫头是来了多少次？
她拿酒苏澄付钱，出了酒庄就瞥见一个人，落雨倩。可能是她的气质太过于林妹妹，不禁让苏澄一眼就认出她来，而她身后跟着的竟是——小五？
苏澄愣住，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她想上前问问，奈何她和那人有过节，不好意思。而且看到那张脸她就觉得自己要失眠，一月前她哭涕涕的样子成功抓住了她的心，并且每见她一次都要友好的问候一遍她的祖宗。
见喜心心念念她的两坛果酒，丝毫没注意到他们。苏澄也不想管，也没了逛街的兴致，便回了坤府。
过了一日，坤德仁没回来。
又过了一日，他还是没回来。
第三日到，日上三竿之时，苏澄还趴在床上睡觉，隐约的她听见有人唤她，轻轻的。
苏澄睁开模糊的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儿后扑了上去，娇笑着：“公公，欢迎回来。”
他笑笑，推开了她。她不解，瞧着他才发现，这三日他好像消瘦了好些，虽然他不会长胡子，可也有了青胡拉碴的颓废感。他轻语：“出来……接旨吧。”
苏澄懵着，想问是我的旨？就被进来的红衣人打断，他尖着嗓子，坤德仁跪在地上，背影越发的显得瘦弱高大，她不禁怀疑他脱了衣服会不会里面只有骨架子。
她虽然疑惑，但也照猫画虎的跪在地上。
那公公清咳两声，开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苏澄与宫中二皇子眉目传情，又解了二皇子居成均的六年之痒……特此，赐民女苏澄侧妃之位，钦此。”
跪在地上的苏澄彻底懵逼，大脑已经空白：眉目传情？六年之痒？这都是什么鬼，她和居成均除了聊过几次天之外见都没见过，纯洁的像一朵白莲花好吗？
王公公见她迟迟不动，笑眯眯道：“苏姑娘，快来接旨啊。”
苏澄回过神，梗着脖子就想反驳：“我……”她话未出口，身旁的坤德仁一把按住她上扬的头，语气深沉，道：“谢旨隆恩。”
王公公还是笑着，把圣旨交到苏澄手中。苏澄石化一般的，木木的盯着手里黄色的圣旨，上面绣着的龙十分刺眼。
她模糊了眼睛，刚睡醒就被告知这样的事，刚找到自己的爱人就被告知自己已经不是他的人了。她掉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澿透圣旨。
坤德仁一把抱住她，嘴唇抵在她的肩膀，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苏澄吃痛低呼一声，推开他，泪眼模糊的：“你咬我做什么？”
他带着泣音，嘴上还扯着银丝，咬着牙根，手指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恨恨的问道：“你与那居二皇子到底是何关系？”
苏澄脑子一轰，颤着声音：“你……你说什么呢？”
他的手指几乎要嵌在她的肉里，低下头泣着，开口道：“我本以为，你接近我是为了皇上，后来竟然真的可笑的以为你喜欢我，没想到啊……你是为了二皇子……”
他松开手，颓废极了，挥挥手，不堪的转过身去，道：“你走吧，王公公还在外面等着。”
她脸色发白，愣了许久，心情杂乱，心想他竟然怀疑我？他怎么无论如何都不信我喜欢他，爱慕他呢？
她的眼泪不住的滑，一行一行的。片刻后，她站起身，攥紧手里的圣旨，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住，用袖子抹了抹脸，语气坚定道：“不管公公你信不信，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会回来的。”
撇下这句话就走，留在屋里的坤德仁愣了许久。
他从来不哭，就算是以前在宫中被打二十大板，受尽委屈折磨，他也没有哭，可到了她这，她的任何一个点都可以让他烦躁，痛苦。
苏澄定定地走出府邸，回头望了一眼，走上马车，向宫里走去。
她妥协不为别的，就想进宫问问居成均，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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