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天堂

　　裴子清手中的『乳』白『色』光球一瞬间炸开！


　　就像是一团乌黑的的墨水渗透进了这个光球，顷刻间就把它从白『色』染成了黑『色』，乌黑的光辉不断蔓延着！


　　接着，这团乌黑的气体眼看着就要延伸到裴子清的身上来。


　　于是，祂直接斩断了这根手臂！


　　祂的左手从空中落下，掉落到虚无广漠的星空之中。


　　在断臂的截面处青『色』的鲜血渗透而出，鲜血在星空中飘『荡』，弥漫着一种不朽的韵味。


　　乌黑的气体一瞬间弥漫而上，污染着祂的整个左臂。


　　看着乌黑的光球，裴子清的神『色』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样的场景的确是超乎他预料之外的。


　　不过，即便是遇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害，祂也没有太过慌『乱』，长发在空中飘舞，只是朝着天魔笑了笑，气度丝毫不减，“你的底牌就只有这一点吗？”


　　现在祂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黑洞，在无时无刻都在扭曲着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


　　黑洞当然是不可能单独凭空出现而不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影响的，但是祂做到了这一点。


　　点、线、面……它们都在移动，在变化，在顺应着裴子清的存在。


　　与其说是裴子清在顺应着这个世界的物质法则，更不如说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在祂以自身太乙的本质作为基准点之后变得扭曲。


　　一条手臂的丢失的确是一个十分庞大的伤害——对于现在的祂来说。


　　但是时间一长，祂最后也未必不能恢复过来。


　　天魔微笑着，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酒杯中赤红『色』的酒『液』不断下降，直到接近最底部。


　　喝完之后，她大笑着，这个表情洋溢出她毫不掩饰的喜悦来，“我的底牌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点啊，甚至于这……远远算不上我的底牌，青华天主，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要知道，这可是属于我的世界。”


　　她用手擦去嘴角的水迹，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笑意不减，但已经恢复了几分冷静，“所以，我很早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他们并不需要拯救。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


　　赤红『色』的短刃上闪耀着潋滟的波光，她的嘴角勾起笑意，黑『色』的火焰在她的身周燃烧，像是一条条弯曲的长蛇，赤红的眼眸中流转着俯视万事万物的光辉，“他们并不需要被拯救，这里就是他们的天堂。”


　　乌黑的光球在落入到她的手中之后就发生了极其快速的变化，黑『色』褪去，光芒变幻成了幽深的幽蓝『色』来。


　　幽蓝『色』的光芒作为一个通道，将这些之前被裴子清救赎的魂灵送到她的国度之中。


　　在这个物质的世界，她的国度自然也维持着一种星河一般的感觉。


　　不仅是生前还是死后，他们都是无比幸福。


　　直到这时，裴子清才意识到一点，这遍布整个银河的圣光其实并不是毫无用处，在心灵的层面上，它将无数联邦民众的心灵连接在一起，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铁幕。


　　心灵层面的圣光与物质世界的星河相互呼应，彼此牵引，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对于她的问题，裴子清淡漠说着，“万民作为猪狗，作为你的宠物而存在。虽然他们的确幸福，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群家畜而已，而这整个星河，不过是你圈起来的一个放牧场，你给予他们丰富的物质——也就是衣食住行这一方面，满足他们的这些需求，就如同是给家畜投喂饲料一样。”


　　“而教授礼仪、歌舞、音乐等方面的知识，这样一来，又能给他们培养起很好的修养来，又在同时建起一道篱笆来，因为不教授任何和力量有关的知识，所以无论他们之后有怎样的修养和气度，都不得不作为你的宠物而存在，永远都不会有反抗的机会。”


　　“这样一个天堂，如果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觉得他们真的会愿意吗？”


　　“监控一切，统治一切。”


　　天魔只是一笑，就显『露』出了一种惊人的妩媚来，她的笑容中包含着一种能倾倒红尘的魅力。说到底，裴子清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说到底，他们为什么要前进，为什么要一直向前走，为什么要一直保持独立的意志呢？”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究竟为什么要保持所谓的——自由呢？”


　　看到裴子清，她并没有进攻，反而提出了这个疑问来。


　　“你知道吗，在你将我打入转劫的境地之后，我反而还要谢谢你。”


　　“因为如果不是有了在万千世界中的经历，作为一个普通的生灵，作为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一个人生存在世界之中的经历，我的天魔道果可能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成就。”


　　“毕竟，如果没有坚固的基石的话，上面的建筑也没有什么稳固『性』可言。”


　　她『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你是高高在上的凤凰，是统领群仙的仙人，自然只喝泉水，只栖梧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普通人的境地和感受呢？”


　　说实话，这样一个话题从她口中说出实在是有一种荒谬之感。


　　一个挥手间毁灭万千世界的邪神竟然会关心普通人的境地？


　　这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裴子清只是伸出手来，语气很是平静，“那么，请继续说。”


　　“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人，很多普通人，他们为什么要前进呢？”


　　天魔坐了下来继续说着，她的话语有些像是梦境中的呓语，有一种虚无缥缈之感，“你知道吗，普通人的一生其实是很痛苦的。因为自身才能的不足，大多数人其实都过得很痛苦。”


　　“很多人只是只是生存下来就已经需要竭尽全力了，前进这种要求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太远了，他们只追求能活的安稳一些就可以了。”


　　“我去世界的大多世界都是古代，没有律法，没有人权，同样没有什么保障，天灾人祸随时都可能发生。”


　　“当然，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选择一直存在。”


　　“他们每面临一次选择，心中就会产生更多的负担，悔恨、痛苦。如果当初我那样做了是不是就……如果我没有那一步结局会不会好一些……”


　　“所以，我代替他们做出选择，我会给出最正确的决定，他们会得到名为‘正确’的命运！”


　　“我所选择的就是正确，就是好的，我来替他们选择，我来替他们承担。”


　　“这就是我的天魔……之道啊！”


　　“我于过去千万劫中，见一切劫数，度一切苦厄，成一切法，全一切道。”


　　“我就是正确，就是唯一，万物都在我的掌握之内。我所感知的才算存在，在我感知之外的即为虚无。”


　　“我要顺心意，修自在，成逍遥！”


　　“我便是这天上天下、绝世无双的……天魔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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