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新商品

　　晚饭后，郑海忽急匆匆到访。原来郑姑娘母女收下那盏台灯后，虽也好奇地按亮过开关，但因当时是白天，阳光盈屋，台灯发出的光亮并不如何引人注意，两人也并没有在意。等郑海回来，两人提到张小伟送礼之事，郑海便看了看那花盒和那盏灯，也按了一下开关。那时正当夕阳西下，室内有些昏暗，灯一亮起，郑海的眼睛也随之亮了起来，郑姑娘也惊讶得睁大了一双妙目。一旁伺候的两个婢女更是惊讶得啊的一声叫出来。郑海立即感到这是一样比玻璃品更宝贵的商品，便急匆匆地赶来找张小伟。

　　张小伟不久前从张居正处听说，玻璃器在广州城富贵人家中的销量近于饱和，已经由郑海转卖往杭州等地，当时他便猜测：若不打开国外市场，今年过后，玻璃器的价格可能要下跌，到时需要增加一种新的商品，才能保持收入水平。这时听明郑海来意，觉得新商品在这时先进入市场也不算不合适，便说：“那盏灯用的是电池，电池若是用完，我随时提供。若要作为商品，我另有一种灯，它可吸取日月精华，转为光亮，名曰‘太阳能灯’。”

　　郑海大喜：“有如此神物，更妙！”

　　张小伟怕他认为自己送给郑姑娘的礼物是次品，忙说：“此物需在白天拿到太阳下面去晒，不如用电池的方便。若是郑大哥自家要用，我可再拿几盏使用电池的。”

　　郑海有了可以大赚的商品，哪里有心思去考虑张小伟送的是次品仙品？只说：“晒晒太阳，也不算不方便了。”

　　张小伟想起超市里似乎没看到太阳能灯，可能还得网购，便说：“此物不是凡物，须过段时间才有。到时我让人送到你府上。”

　　郑海笑着说：“确非凡物！张兄手里出来的，哪一件是凡物？为这等神物，等等何妨？”他见张小伟神色不如往日欢快，便问道：“张兄，你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吩咐。”

　　张小伟心想：我这心事，若被你知道了，我就玩完了。便强笑道：“谢谢郑大哥关心，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

　　郑海见他不说，也不便追问，就说：“那我先告辞了，张兄你好好休息。”

　　张小伟当日便回现代下了订单，订了两种外形和价钱都有较大差别的太阳能灯，又加订了一对使用干电池的台灯。他想起郑姑娘那个不满一周岁的弟弟，是郑家全家的心肝宝贝，讨好他的效果，自然还要胜过讨好郑姑娘的爸妈。于是去了超市，试了种种婴儿玩具，最后买了一台婴儿健身音乐架。四天后，灯送来了，他本不愿再去见郑姑娘，就吩咐张居正送过去。可看到张居正安排好了马车要走了，他又不舍得不见郑姑娘，便唤住张居正，说：“我同你去。”

　　郑海正好在家，当即到门口将张小伟迎进家中。待张小伟打开包装，取出一盏复古式室外灯，郑海双手捧过：“用的竟是玻璃罩，这档次！这金属，是铜么？却又比铜轻。这灯定价颇贵吧？”

　　张小伟说：“这种金属叫铝，上面喷的是黄漆，所以看着像铜。这种金属不会生锈，倒是比铜稀罕。至于价格，我们做的是达官贵人的生意，还怕贵么？”

　　郑海笑道：“是不怕贵。再贵也有人买。”

　　张小伟说：“这个一盏二百八十两黄金。这东西有灵性，有寿命的。若是一年内坏了，可以更换一次。免得到时坏掉了，顾客要肉疼，我们也伤了信誉。我每盏算给你一百五十两，预留给你一点空间吧。”

　　郑海说：“这种方式倒是新鲜，货物出门，依照惯例，是概不退换的。但娇贵的东西，一年内包换，也能减少一些和顾客间的冲突，也更容易留住顾客，这方式很好。张兄英明。我就照着办。”

　　张小伟取出一盏应急提灯，说：“这一盏六十八两，算给你四十两。”

　　郑海接过去望了一眼：“虽用的也是玻璃罩，没上一盏华美。”

　　张小伟指着它上面的摇柄和按键说：“它既可吸取阳光，也可用这摇柄唤醒它。遇上阴雨天，无法吸取阳光时，它更加实用。而且其亮度可调：按一下，差不多是一支蜡烛的亮度；按两下，差不多等于两支蜡烛；按三下，差不多等于三支蜡烛。”

　　郑海听了，又细细打量了一通：“如此说来，此物的实用性和神奇性，比上一盏更胜一筹啊！”

　　张小伟拿出那一对台灯：“这一对灯，使用的都是电池，亮度比太阳能的，更高些，也更稳定些。就送给贵府日用了。”

　　郑海笑道：“怎么好意思总拿张兄的东西？明日小人到孙家正店请两个最上等的厨子，摆宴席请张兄略作回报吧，张兄千万赏脸。”

　　张小伟想了想，说：“好，我明日来。”

　　张小伟最后取出那台婴儿健身音乐架。郑海看着那花花绿绿的架子，瞪大了眼，不明白这是什么神器。

　　张小伟拉了一下中间一只红色小猴子下面的拉环，架子顶端的两扇小绿门就打开了，一只兔子咧着嘴巴冒了出来，《两只老虎》的曲调欢乐地响了起来，把郑海唬了一跳。张小伟这里按一按那里摇一摇，于是什么小狗小熊小鸭都动了起来。张小伟说：“这是送给令郎的玩意儿。”

　　郑海瞪眼瞅着一只只在翻跟斗荡秋千捉迷藏转圈圈的小动物，过了半晌，才笑着说：“此物甚是精巧有趣。多谢了！”

　　郑海唤人将架子抬到儿子郑寿房中，又命账房先生算好了账，便请张小伟去了内厅，请出夫人和女儿，四人再次品茗。张小伟见了郑姑娘，却只低着头，闷声不响。郑海不明就里，心中纳闷。

　　端午节后，张居正和张爱玲开始跟着李平阳读书。这个宋代的张爱玲，年纪虽小，学得却快，一天便能认下十几个字，三天便能捉笔有模有样地写字，更兼她兴致高、坐得稳，李平阳没料想到自己教了十几年书，却是这唯一的女弟子最让他欣慰。而这个宋代的张居正，虽事事机敏，年纪也比爱玲大了十岁，不料唯独在读书方面没一点儿天赋，一看书就头晕，一拿笔就发困，让李平阳大摇其头。

　　张居正便见缝插针地替张小伟做事，想以做事为借口，减少进书房读书写字和被先生考问功课的时间。张小伟早已使唤惯了居正，自从让他读书之后，换了黄二上来使唤，总不趁手。但他不舍得让居正这么机敏的一个好少年一辈子当文盲，也有着等他识字之后让他接管账务文书一类的想法，便狠心赶他回书房。张小伟近来也存了再买几个仆人使唤的打算，只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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