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臭鸡蛋

　　她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中年妇女在那哭泣，诉说着，有个年轻男人，给自己换零钱，拿100的换，给她100零的，年轻人又说50的缺角换零的，换过零的又说10块的，5块的，20的缺角，换其他的，直到中年妇女手里没有钱可换，年轻男的才走。但是当中年妇女拿着钱去买车票时，售票员说钱是假的，她不相信，把自己一把钱都拿过去给售票员，售票员说全是假的，中年妇女当场就哭起来了。

　　大家围着她叹道：“社会不喜好人呀！”

　　大家建议她到列车警务室求助，最后，客车组给中年妇女免费买了一张票，嘱咐她火车站汽车站人员复杂，遇事儿多留点儿心眼，防人之心不可无的。

　　社会有冷也有暖。当寒冷超过温暖，人人自危，温暖没过寒冷，人心如怡。

　　晓艾重新排队买票。

　　到了中午她终于买到了回家的车票。突然发现肚子咕咕鸣叫，她远处张望，看到一家刀削面馆，就走过去，看了一下价格，五块钱一碗，她坐下来要了一碗。

　　吃过饭，她坐车回了学校。明天八点的车，她还有一下午的时间空闲下来，她们是最后考完试的专业，图书馆也已经闭馆了。

　　她到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两袋干吃的方便面，又买了一袋酸奶，当作晚餐，自己就不用再下寝室楼了。

　　如果人可以把自己糊到屋内，有吃有喝，有休息有方便的地方，她可以一直不出门，无论多久都不会憋闷，哪怕什么都不做，自己可以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拥挤熟悉的人潮中更加孤独，如果可以远行，她愿意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那空气才是自由和新鲜的，如果有自己的家人陪伴，更加美好。

　　把自己的东西提前打包好，基本相当于空包回家，衣服不带，家里随意找一件衣服能穿就可以，带着麻烦，回家外甥女天天缠着自己，也没有时间看书，无非看看电子书。

　　早上五点钟晓艾起床匆忙洗漱完毕，和大仙告别，她下午的车，其他人昨天已经走过了，自己像小鸟一样奔向公交站牌，刚好一辆公交车来，坐上车就往火车站去了。

　　全程高速，不到11点晓艾就到了县市，坐公交车回家，到了村里，一切如旧。

　　半年，农村没有多大的变化，坑还是那个坑，塘还是那个塘，树还是那棵树，屋还是那间旧屋。

　　路依旧是砖路，傻子站在路边，对着晓艾傻笑，晓艾对她笑了笑，然后回家了。傻子跟着她。

　　赶上家里的午饭，傻子也端着碗，晓艾给她盛了一碗，傻子回家了。

　　大家说她傻，因为女人身上有月经时，她用水缸里的水洗，她生的两个儿子，都是几岁了，掉坑里淹死了，有个女儿，终于长大了，也看着傻傻的，也嫁人了。但是说她傻，她竟然可以问路问到她闺女家，然后还能回到家里来。晓艾对她这种壮举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这就是母爱的力量。

　　半年之内，还是有变化的，晓艾听家里人说傻子的男人死了，从傻子的表情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或许傻也有傻的快乐，饿了就吃，睏了就睡，看见想要的东西就要，不会有人情的纷繁困扰和伤心。

　　大学上的不理想，晓艾感觉自己有负父母，经不起邻人的眼光，所以她从不出门。用妈妈的话说就是养了一个门里猴。

　　她外甥女是个闹人精，非要小姨带着上街，晓艾承受不住折腾，只好带着逛街，把手里仅剩的六十多块钱任她花。

　　离过年还有几天，家里人也渐渐回来了，晓艾的生日也到了，妈妈问她想吃什么，她说吃什么都可以，反正都过年了，不管吃什么，必不可少的是两个鸡蛋，必须要吃，鸡蛋是表示把来年的灾都滚的干干净净。

　　隔了半年的时间，家里缓过神来，晓军问晓艾大学了要不要买个笔记本电脑，他手里现在有这个闲钱，晓艾表示电脑也用不着，就没有买。

　　仲浩和金慧珠走的越来越近，以致金慧珠每每伶仃大醉，都要仲浩把她送回去，仲浩迫于现在自己还什么都不是，还没有名气，一切才刚刚起色，只能送金慧珠回家。

　　到了金慧珠家，她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死活不肯松手，仲浩只能平平的躺那一夜，等第二天醒来一起去上班，公司里见他们上下班一起出入，传言越来越多。

　　仲浩听着那些谣言，但是他更想知道自己梦见的那个女孩子到底在哪个角落，或许只有自己出名了，见到那个女孩子的可能才会更大。现在他要不惜一切让自己火。他甚至可以妥协到底线。

　　慧贤看在眼里，也很不舒服，她安排的人也并没有抓住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金慧珠的地下情人朴俊哲看到金慧珠经常和仲浩一起出入，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也亏了仲浩耗着她，他自己也有时间和自己的相好约会，他也谢谢金慧珠，他的例外计划才可以进行。

　　进入腊月，年味渐渐近了，因为出门在外的务工人都渐渐回来了，什么是年味，就是热闹团圆，不管吃的好坏，一家人在一起就开心。

　　腊月20家里就开始大扫除，从房顶到各个死角全部清扫一边，平时找不到的东西，到这个时候会意外的找到，晓军个高力气大，扫房顶，和挪动各种家具，晓艾爸帮着晓军挪家具和给晓军扶着凳子，让晓军安全的扫房顶，晓丽把沙发用布抹干净和沙发底下用扫帚把垃圾都清扫出来，条几里面的空间全部用抹布抹干净，然后把东西规整清楚，各个桌子用布统一抹干净，上面的东西摆放齐整，最后晓丽再把地板拖干净，晓艾爸和晓军还要负责把外面的窗户和窗台清扫干净，晓艾妈妈负责清扫厨房和洗厨房的碗筷，抹灶台和灶脸，围着灶台一周的瓷片。晓艾带着外甥女给家里大扫除的人加油鼓劲，时不时帮忙递个东西。

　　从早上忙到中午，家里终于干干净净，崭新一片。

　　腊月22家里开始蒸过年的大白馒头，需要先用米酒兜酵子，然后用酵子和面，发面，面接过两次，就开始蒸了，要先扎面，然后揪成小馍剂，把馍剂抟成馍型，再上蒸笼，一笼有四节，蒸完一笼要半个小时，单单是蒸馍就蒸一天，整整蒸了两缸馍。

　　蒸好的第一笼馍要拿出5个摆盘，敬天，然后才允许小孩子吃，晓艾负责哄外甥女，省的她捣乱。

　　据传腊月里的水甜，蒸出的馒头好吃，所以每逢春节家家户户都会蒸白馒头，以防馒头吃不完霉变，把馒头放到缸里或大的油布袋内，用硫磺熏，这样馒头放很久也不会变质。

　　腊月24祭灶，民间有官祭3民祭4，也就是当官的23祭灶，老百姓腊月24祭灶，晓艾的爸买了水果和鞭炮以及麻糖，放到盘内，晓艾妈在香炉内燃香，说祭语，晓艾爸在外面放炮，晓军喜欢放炮，这个活自然由晓军代替了。

　　蒸完馒头，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办年货，买鸡，鱼，猪肉和砍刀抖，牛肉，莲藕，成捆的葱等菜，米酒，汤圆，鸡蛋，蜜枣等甜汤品，烟花炮竹，年画，蜡烛，买一套猪下水，有猪的头肝心肺还有猪的脚和尾巴，只有家里很富裕的会买整套，一般家里常买猪心，猪肝，猪脚，猪心猪肝过年还能拌凉菜。

　　办完年货，腊月26熬肉，把所有要熬的猪肉洗净，锅里放上当归，八角茴香，香叶，白芷等调料，待水沸后把洗净的肉放到锅里慢慢地锅里熬上一下午，肉熬的香气扑鼻，直到猪脚的骨头用筷子都能挑掉，说明已经很烂很透了，再在锅里放少许盐，就可以了。

　　一家人谁想吃什么就捞着吃什么，很过瘾，有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痛快，想喝酒，家里的酒也已经备好。

　　腊月27，晓艾妈妈把家里买的鸡，鱼切块儿，用盐和和调料腌制一天，把干苺豆角用温水泡一天，第二天吹些黑芝麻，用鸡蛋和面，炸麻叶，切两个青萝卜，拌咸丸子面，蒸一锅红薯，押成红薯泥，和到面里面，晓丽把莓豆角用清水洗净，沥干，里面包上肉馅，用筷子夹着沾一些蛋液，再沾满淀粉，一个个摆到盘里，把瘦肉切小的肉条，腌制，裹上蛋液沾满淀粉备用，这一天，妈妈会炸很多咸丸子和很多红薯丸子，炸完麻叶和丸子，然后炸千层豆腐和莓豆角和小酥肉，会把鸡，鱼用鸡蛋和淀粉拌好，先炸鸡，最后炸鱼。

　　头锅炸好的东西，依旧要先敬神，然后一家老小才可以随意去吃。

　　外甥女已经三岁了，可以手够到案板了，晓艾负责看好她，一是案板上有刀，为了安全，二是，省的还没有敬神就先进了小外甥女的嘴里，晓丽帮着妈妈的忙，爸爸烧火，晓军和晓艾以及小外甥女等待着开吃。

　　老一辈炸东西的先后还是有讲究的，家里穷，先炸丸子和麻叶，小孩子管不住自己的嘴，等炸好鱼和鸡，吃前面的东西已经吃的很撑了，到后面炸鸡鱼自然吃的少了，可以用来款待亲朋好友。

　　腊月29，晓艾妈开始剁肉馅，晓艾不喜欢吃肥的，所以家里的肉馅全部是廋肉，一整块瘦肉放到案板上剁上好几个小时，才完全剁成肉泥，然后青萝卜用开水戳一下，切姜，葱和青萝卜一起剁碎，然后把和肉泥一起剁，直到全完融合，再放到铁盆内，放上酱油，香油，盐，味精，打上鸡蛋调味。

　　晓艾发现了她生日时候妈妈煮的鸡蛋比较多，还有几个在碗洞内放着，没有吃，挨着火炉，有些发臭，兴冲冲的拿去给晓丽吃。

　　“我才不喜欢吃臭鸡蛋。”晓丽嗔到。

　　“咱两个在我上学住的地方，你不是挺喜欢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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