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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收网(二)


  “四公主今日这话,真是诛心!”萧琇莹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若是真有那般算计,四公主哪里还会站在皇叔面前这样的诬陷我!你与三爷有私情的传闻,并非来自我的口中,甚至渊源已经,早在成婚之前的事情。只是从前的事情,我自然是无能为力,但是成婚之后,三爷与我相处甚为和睦。但四公主见不得别人好,处处挑拨我夫妇二人之间的关系。甚至那吕氏也是四公主身边伺候的宫人,在正室唯有子嗣之前,能在家风清廉的张家保下孩子,除了四公主插手此事,我不作他想。可就是这样,我仍旧容忍吕氏和她的孩子。结果呢,我换来了什么,不过是病了一场,谋害妾室的罪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砸在了我头上,她倒是清白的去了,我甚至连分辨都不能!”

  说道此处,萧琇莹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可怜,不禁悲从中来,假哭竟也成了真哭。

  四公主冷冷一笑,“既然是传闻,你若是信我们之间的情谊,就不该怀疑我。何况你成婚之后,我何时挑衅与你?当真是笑话,我乃一国公主,阿莹不过是区区县主,我何必自降身份与你这般斤斤计较。何况,吕氏确实是我身边的宫人,但是她早年因得罪贵人而被迁怒,我为保她性命,只有将她送出宫去。可惜她并无亲友,而我并无相交的自己朋友,这才将吕氏托给了张大人,不过是因为他为人光明磊落。现在倒是成了一桩错事了!”

  听到这两位女子分辨,皇上也微微蹙眉,一时间分辨不得。原本因为萧琇莹哭的伤心的而嘴角微敲的贺映寒是看戏的心思,奈何大腿一疼,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而且有越发用力的征兆,于是连忙开口问道,“听闻四公主的外家乃是皇后的外家,而且贤妃在府之时,自幼养在膝下,虽非轻声,但深的威远候老夫人的喜爱。爱屋及乌,连带着您比皇后所出的皇子公主更得威远候老夫人的心意。有这样的外家,您却说自己并无亲故友人,也不知道威远候上下听了作何感想!”

  四公主微微一愣,不知是因为贺映寒突然出声,还是因为贺映寒的话。而五皇子倒是难得沉了脸色,跪在一旁不再搭腔。

  “若说我有心谋害吕氏,依着我在皇叔和皇祖母面前的宠爱,便是狠毒的要了她母子的命,难道张家还能为他们做主不成!”萧琇莹泪意潺潺的哭诉道,“我也是爹生娘养的孩子,母妃早早就去了,我自己饱受这其中的苦楚,哪里又忍心伤害旁人呢!四公主同我一样处境,为何就这样为难我!您若是真心喜欢三爷,我便同他和离就是,搅得京城沸议,南楚皇室蒙羞!”

  四公主被萧琇莹一招以退为进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也越发的肯定,这些日子的种种迹象,都是她所谓。可是即便是脑子这样想,心却是不听使唤,一时最快说道,“且不说你能不能呢过同怀瑾和离,便是和离之后,难不成我二人能结为夫妇,简直笑话!”

  此话一出,自知失言的四公主面色青白相加,不敢在多说一个字,而五皇子也暗道糊涂,只是张廉则一直跪在最后,便是皇上也看不清楚他低头之下的面容如何。

  但众人是如何的表现,萧琇莹已然丝毫不关心,因为比起盛怒的皇上已然无关紧要,这便是她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想要的结果。从前是她本笨,任由他们欺负,甚至被人喂毒都不自是,可是如今,她记起从前的种种事情,那里还看不明白的。那些欺负了她,如今还把她当猴子一样耍的人,要大失所望了!

  “张廉,朕问你,你与朕的公主当真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许久之后,皇上的目光从面前的两个抽噎不止的女儿身上挪开,看向不远处的张廉问道。

  张廉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回道,“微臣父母尚在,婚嫁之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且臣出自张家,家风清廉,臣不敢有辱家风,也不敢有半分不孝之心!”

  皇上微微点头,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而萧琇莹也是同样如此,也正是因为笃定他会这样说,而且,四公主一定会大失所望。

  于是萧琇莹擦了眼泪,婉声道,“三爷这样说,可见其心如明月,不会如深潭污水一样藏污纳垢。若是从前三爷做了什么霁月清风的事情,叫四公主误会,阿莹代夫向四公主请罪,还请四公主不要介怀。同时也请四公主请顾忌男女大防,即便是自己好友,相处之时也以礼相待,若是这样也能少生出这许多的误会来!”

  此话一出,四公主浑身一颤,若说方才张廉的回避之意,叫她生出怅然若失之感,那么萧琇莹的话,则是在她的心口上,重重的一击。她的脸色如冬日的积雪一样惨白,双手死死的捏成拳头,直到嘴里满是血腥味,才感觉到钝疼阵阵袭来。她狠命的将嘴里的血沫星子咽了下去,扬起满是泪水却孤傲的头,仿若是看下人一样的眼神看向萧琇莹,冷声道,“萧琇莹,你欺人太甚,什么叫顾忌男女大防,以礼待之?本宫是一国公主,学的规矩礼教,比你不知好上许多,凭你日日在秦楼楚馆流窜的行径,也敢教训本宫!”

  在场诸人,都不禁蹙起了眉头,这女子之间的吵闹本就难辨是非,何况是四公主和萧琇莹为了一个男子!但是不论这样事情究竟如何,四公主已然背负上了不好的名声,皇上自然是知道的,若是到此为止,还能说是诸人误会。但若是深究下去,四公主和张廉之间,那里那么清白,倒时候担负罪名的也之后四公主了。于是皇上便想开口,却不料萧琇莹抢先一步。

  “礼教规矩在于心,不在身。阿莹喜好美色,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是日日扮了男装跟着父王留恋自家的青楼。可是我便是再不济,我父王便是再风流不羁,也不会纵容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在青楼楚馆里胡来。何况,阿莹不才,母亲出身百年世家梅府,长于太后跟前,父亲也不是胡作非为之人。阿莹三岁入宫,与皇兄皇姐们一同学习,又与四公主一样承教在太后跟前,十岁之后又在老王妃和嫂嫂谢氏身边长大。”萧琇莹义正言辞的说道,又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封信。

  “这信是在为母妃祭礼完毕时,三爷回京之后,四公主从清净寺命人送来的。原本是要交给三爷的小厮,可是自京郊遇险之后,三爷身边并无小厮伺候,又加之回京之后,诸事繁杂,若非今日得柳妈妈提醒,我早就忘了。”萧琇莹沉沉一笑,“这信,我从未拆开,不如将信交给皇上,请他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何内容,若是四公主与三爷之间,当真是此情无关风月,我亲自向京城诸人澄清,二人之间的友情如何?”

  其实早在萧琇莹从衣袖之中拿出那份信的时候,四公主就知道自己早就落入了萧琇莹布好的局中,如瓮中之鳖,早就没了反抗之力。一个公主给已婚臣子写信,且不说信中内容如何,单单是他们之间是小姨子和妹夫的关系,就足够众人非议了。

  而众人的目光从那份信又挪到了四公主的身上,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但是皇上还是从萧琇莹手中从那封信抽走,眯了眯看看向四公主,将信笺撕开。

  不过须臾之间,皇上脸色突变,甚至脸上的青筋暴起,狠狠的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张廉和永昌候退下!”

  永昌候不知何意,但是见张廉这个当事人都十分乖觉的退下,他投给萧琇莹一个你好狠的眼神之后,也退了出去。

  萧琇莹正在纳闷之间,就见四公主被皇上抬起一脚,狠狠的踢翻在地,“逆女!”不由大为吃惊,难道这信中除了她和张廉之间的男女情事之外,还写了旁的?

  而被踢翻在地的四公主,不过是虚虚一笑,“儿臣如是逆女,那萧琇莹算什么,奸生子而已!不过是因为她母妃梅氏,惯会拿腔拿调的做人,顺了父皇的心意,才叫她一个蠢笨入如猪的贱种抢了怀瑾,践踏我的脸面!”

  轰!萧琇莹只觉脑子中一偏轰鸣之声,只有那三个子,奸生子不断的回荡,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四公主满脸嘲讽的脸色问道,“我是奸生子?什么奸生子?说啊,你说啊!”

  见她这般形状,四公主越发的放声大笑,“你不是勇王和勇王妃的女儿,你是皇上和勇王妃的奸生子!”

  萧琇莹怒不可遏的从地上爬起来,几步上前,“啪!”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四公主的脸上,狠声道,“胡说!我父王这般待我,满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这样好的父亲,我母亲最是冰清玉洁,性情温婉的女子。生为女儿,我不容许你这样污蔑她!这样的信口雌黄,这样的污言秽语,不怕传出去给南楚皇室蒙羞么?”

  许是萧琇莹的一记耳光,许是最后的那句话敲醒了其余的两人。五皇子将四公主拉到一旁,而皇上由暴怒,错愕转为平和,“四公主言行无状,不孝不悌,抗旨而归。着闭门思过一年,直至下降。身遭亲近之人,一律仗杀!”

  五皇子捂着四公主的嘴,连谢恩也不曾,强自拖着她离开了,而萧琇莹明显还在震怒之中。

  许久之后,皇上才艰难的开口,“阿莹?”

  “皇叔,四公主说的不是真的!”萧琇莹含着眼泪,倔强的看向这南楚至尊的男子,期许他能给出一个叫自己满意的答复。

  但,终究叫萧琇莹失望了,皇上摇摇头,“你确实是你母妃和朕的孩子,当年之事,都怪朕,勇王奉旨巡逻一月之后放归,而她就在那个月有了你,之后为了叫你安稳降生,苦心孤诣的早产生下你,才让她伤了身子,半年就去了!而你的存在,叫皇后和贤妃知道了,贤妃爱重朕,在你年幼之时,数次谋害你。最终被朕赐自尽,她临终之时,别无所求,唯有一样让朕看护好四公主!而你中毒之事,也是因此,是贤妃私下嘱咐身边的嬷嬷所为!而朕竟然因为你最后一次中毒,才知道你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萧琇莹欲哭无泪,只有空洞而虚若,她喃喃道,“那阿莹该以何种面目来面对皇叔、皇祖母、父王、祖母、大哥、嫂嫂、二哥呢?阿莹才是最卑贱最该死的那个人,承受着别人不知道的善意对待!”

  “阿莹,此事与你无关,都是朕的过错!”皇上悲声说道,“只所以一直瞒着你,就是担心此事一但被你知道,唯恐你有个万一!若是你觉得有愧于勇王府,朕许诺,从今以后再也不对勇王府下手!”

  而萧琇莹对此充耳不闻,呆愣愣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漂离了养心殿,一路上不论永昌候同她说什么,她都不做任何反应!

  张廉抬手制止了永昌候的絮絮叨叨,“皇上特意将你我支开,又对四公主下了那样的旨意,可见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大事!”

  “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这好端端的去,失了魂儿一样的出来,是生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永昌候有些担心的说道,“勇王府的人看她跟眼珠子似得,若是叫勇王府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父王?”萧琇莹停下脚步茫然的看向二人问道,“在哪儿?”

  “还以为你真没了反应!”永昌候笑眯眯的说道,“自然是在王府里等着你回去吃饭的!”

  “那我回去了!”说着萧琇莹就不管不顾的往宫外走去,这下子便是张廉也觉得不对劲了,连忙拉住她,“这会儿功夫养心殿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传到了太后娘娘的耳中,若是你贸然离开,太后娘娘会担心你的!”

  于是萧琇莹抬起的脚,又缓缓的放了下来,她难过的低下了头,“我不想见皇祖母!”

  “这是为何?”张廉拧眉问道,这会儿功夫才是真的闹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萧琇莹抿着嘴,不说话,一副不合作的态度,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叫人怜惜不已。于是,永昌候见状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且不说那份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但看皇上暴怒的样子,就足以将阿莹吓到,不如怀瑾你送了她回府吧!太后那里,还有我祖母在,会圆过去的!”

  张廉沉着脸颔首,将萧琇莹带出了宫,径自回了勇王府。只是以往萧琇莹回府之后都会在老王妃院子去问安,今日什么也不说,在独自回了院子去之前,将一张纸赛见了他的怀中。

  看着萧琇莹高一脚挨一脚远去,他这才拧眉将信纸展开,一看才知道是四公主给他的那份信。若说是寻常之时见到这封信,大概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但是这会儿功夫见了,倒是生出了几分怅然的心境来。

  无他,这信中的内容,大半承认了东市纵火一案和京郊刺杀之事,难怪皇上会因此震怒!但皇上拆信的时候,张廉看的分明,信笺三是四公主的笔记,信封也是从未拆开过得,萧琇莹是如何知道信中的内容,才刻意将其带着身上的。还是说,萧琇莹对此根本就不知道,她不过是碰巧而已!

  但不管究竟如何,这一局,萧琇莹都赢了。可是赢了的萧琇莹并没有欢喜之意,反而多了几分惊恐和伤心。她才进了朝阳院,千萍就迎了来,见状也不多问,叫了郑嬷嬷来看。

  才见到萧琇莹的郑嬷嬷也是唬了一跳,她面色青白,眼神恍惚,好似重病一样,但把脉之后,才安下心来,“没什么,是受惊了,待会儿熬一盅压惊汤来就是!”

  千萍这才点点头,伺候着萧琇莹在软榻上歇着,期间片刻未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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