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问题
古九弥漫在上空的神识随着程晚秋的成功退去而撤离了。
“聪明的小子。”
……
在西场里，但凡出现丝毫的法力波动，都会西场上空的巨大禁制所发现并且放大，然后被西场的禁制掌控者们所感知。这个禁制有个不为外人所熟知的名字，叫作“万锁千连阵”。这个禁制阵法，便是西场成为祺山辖西北防线，能临江建立的资本。
强忍着全身的疼痛，大致走了两刻钟，程晚秋终于来到大门前。激活铭牌，大门自然而然的打开。一进门，发现老师古九并不在登记部的大厅，程晚秋暗松一口气，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关上房门，程晚秋一头倒在了床上。
疼！
程晚秋捏了捏自己被踢打的部位，心里不由回想起那浑然一气的一拳。他在想，或许这就是古九让他去演武班的真正原因。
勉力端坐起来，程晚秋让自己渐渐静下心来，凝神汇意，缓缓吸收起外界的灵气。
《养气诀》上所说：“灵补体。”
等到程晚秋完全静下心来，体内早就枯竭的丹田像是全开了它的阀门一般，灵气如同流水一般涌进程晚秋的体内。等到灵气的涌入渐渐少了，程晚秋真切的感觉自己丹田处已经饱和了，他才完成了这次打坐。
三刻钟。
虽然比起平时的打坐时间要少了许多，但是程晚秋直觉这次打坐的效果要好上许多。可惜现在古九不在，程晚秋打算下次好好问一问他。下了床，活动一下全身，程晚秋觉得疼痛缓解了许多。
咕噜。
程晚秋肚子传来叫声。他很纳闷，自己才吃过晚饭，怎得就饿了呢？不过想不通也罢，这餐是要加了。
程晚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梳理了头发，才走下楼去。少年长发如瀑，一身淡蓝衣衫，眉目清丽，体态颀长，虽然有些忧郁气息， 却也透露出了勃勃生机。不得不说，这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头。
他来到了东西区交界的生活区，即是西场学子平时放松的地方。“老万记”是一家有些年头的火锅店，由于价格实惠，味道也很不错，受到许多西场学子的喜爱。程晚秋决定今天一个人吃顿火锅。
“诶，程小兄弟！”
“小万哥，麻辣锅底一份！”
……
火锅端了上来，程晚秋看着氤氲的水汽升起，香气扑鼻而来。面对美食，他终于放下心里的不愉快，动起了筷子来。
等到吃得满意了，程晚秋摸摸胀鼓鼓的肚子，然后才慢慢走回小屋。坐到床上，程晚秋实在是想睡觉，但是还是强忍住了诱惑。这个时候，更需要程晚秋静下心来打坐运气。
随着心神渐渐安定下来，程晚秋又感受到了灵气像涓涓细水一样流入丹田，让得整个疲软了的身子又充满活力起来。无论是从中午，程晚秋被讥讽，还是到下午与张开丰徐怡几人动了手脚，程晚秋的心里始终不舒畅。而到现在，程晚秋在天地灵气的影响下，心里最后的一点压力渐渐舒缓了。
心神通，则意气合；体魄健，则元灵一。这里的“元”即是指丹田。
这算是程晚秋第一次与人起冲突了。程晚秋体悟着其中滋味，吸取着经验，无论是如何与人交谈，还是怎样与人交手——起码这一次看来，他自己是不必挨前面的打的。
许久，程晚秋从入定中睁开眼来。在这一次深层次的打坐中，他能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处起，逐渐扩散到了整个腹腔，连带着打消了他肚胀难消的感觉。
这一次练气入定，效果斐然。程晚秋觉得自己快要到练气三层大成了。这也算是一饮一啄了吧。
程晚秋脸上泛着笑意，早先那种烦躁的心情早就抛开到不知哪里去了。
我也快可以施展法术了，哈哈！程晚秋这样想着，觉得美滋滋的。
这一桩事在程晚秋心里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了，只是其余几人是不是想就此了结，那就未可知了
……
第二天，程晚秋按时到了演武场，张开丰左脸有些浮肿，应该是用了特效药。他面无表情，只是程晚秋来的时候略略瞥了他一眼，就匆忙的挪开了视线。
想来，昨天下午那一拳是给了他一些教训了。
程晚秋心中坦荡，自顾自的站到了队伍前面，尽管仍然有人不时会对他冷嘲热讽。
“早操，准备！程晚秋你跟着张开丰和刘志熟悉一下流程，以后由你来带早操。”教官张梧说着，煞有其事的看了张开丰的脸上一眼，然后才转头看向程晚秋。
“是，教官！”
一个早操下来，程晚秋才发现队伍里原来有一个女生。要知道，演武作为最苦最累的选业，向来是不受女生青睐的。当然，程晚秋心里只是划过一丝好奇而已。
……
几日下来，程晚秋与张开丰几人也始终相安无事。关于程晚秋的蜚语行于跟风，止于智者，终究是少了下来。程晚秋在演武班的日子也算安稳下来。
而程晚秋白天认真的练习着拳脚功夫，晚上则抓紧了时间，提升自己的练气修为。现在他只想尽快踏入练气四层，然后学习法术。
灵力的威力他已经初尝滋味，若是运用灵力施展法术，那又会有多厉害呢？
……
几天之后，古九终于出现在了柜台旁。
程晚秋心里攒了些疑问，他打算请教一下古九。
“老师。”作为古九的记名弟子，程晚秋这一声老师古九是受得的。
程晚秋恭敬行了一礼，才又继续说：“学生这几日修炼，有几处疑惑……”
“咦，练气三层大成了？”古九本是无精打采的，感应了程晚秋的修为后，突然就炸呼了一声。
“是。”程晚秋应声回答到。
略微沉吟一会儿，古九缓缓开口了
“你先一并说说你的疑惑吧。”
“是。学生在练习拳法时，觉得丹田内的法力渐渐被引动了，未按照它原先的运行路线运行，此是问题一。”
古九心中一突。
“问题二是，学生发现法力似乎不仅来自于外界天地，好像还来自于自身的精气，但是学生不敢肯定，还请老师解惑。”
古九没有立即回答程晚秋的问题，而是看着程晚秋，说：“可以，不过在这之前，你打那套引动丹田内法力的拳给我看看。”
程晚秋没有想到古九会有这样的要求。虽然出乎意料，但是程晚秋依然按照古九的要求打了一套七煞拳。程晚秋直觉，古九是在看他打拳时是否引动了体内法力，所以他刻意留意了一下当时的感觉。
程晚秋身子立正，挺胸凝神，然后缓缓迈开了双脚，看起来，程晚秋原先青涩的气息变得威武迅捷、桀骜不驯起来。
古九眼前一亮，感受到了程晚秋身边的灵气随着他的拳法摆动而翻涌起来。
武道奇才！我这是收了个宝贝啊！
“呼……”
程晚秋收了招式，心里只觉得刚刚拳脚生风，好不痛快！背后渗出汗水来，但是程晚秋顾不得这些。他看向古九，想要知道古九的解答。
古九按压下心里的惊讶，面上一片风轻云淡，说：“嗯，你也知晓，在修炼界有三门致胜法门：法、武、技。法即是指法术，武即为武学，而技又分兵、器、丹、阵、符五艺。”
“谈武学，分三境：演武、画皮、入骨。演武一境，在某一招半式上引动周身灵力，达到暂时的天人呼应状态，从而让武学招式脱离凡境，发挥出更大的威力；而画皮则是整个武学招式能够全部勾引天地灵气，形成自己的招式风格，算是自成一格了；最后的入骨一境，其人已经达到了武学创造者的造诣，一招一式不落窠臼。此多是炼体一脉的一代宗师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这翻拳脚，勉强算得上摸到了演武一境的边了。知道这西场的演武班名字由来吗？就是依据这武学第一境而来的。唔……好好努力，提高练气修为，早日达到武学演武之境。”
古九很是出奇的鼓励了程晚秋一句，程晚秋颇有种逐渐被认同的感觉。他点点头，悦声应到：“是，老师！”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养气诀》上亦有回答，我再为你细细讲解一遍。练气一脉视人体作大丹，采外界灵气为己用，使精、气、神愈发圆满，最后孕神破丹，踏入仙境。你食入之物，于体内转化为体之精气，并且糅合你吸纳的灵气，两者相得益彰，可令你法力更易提升。现在你境界低劣，食入凡物也可增加体内精气，等到日后你境界提升，再要达到这种状态，就需要蕴含充沛灵力的食物了。”
程晚秋仔细的聆听着，不时点点头，陷入思考。
“唔，今天的解答就到这里吧，要是还有什么不懂的，自己下去慢慢琢磨。”古九拿起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就对着程晚秋挥挥手，自己掏出小册子摇头晃脑地看着。
程晚秋恭敬行礼，脚步轻慢的走上楼去了。
等到关门声响起，古九才抬起头来，眼睛里精光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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