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易半仙
一名老者身着道袍，身负剑匣，穿过穿过摘星城街道上拥挤的人潮，走往一条幽静且有极为偏僻的小巷子。
老者名叫吴曰天。
武当山第八位天师！
世人皆称他为吴道子。
“一峰傲立万山围，半壁丹崖办翠微。真武当年修炼处，仙台自在白云飞。”吴道子轻轻摆着袖口，步子缓慢的走着。
小巷口的尽头。
有一座偏小的院子。
院子里，一名老者坐在庭院的木椅上，摇摇晃晃，微微眯着眼睛。而不远处，则有，一少女持剑翩翩而舞。
老者揉了揉惺忪的眼框，眺望着外头，“芽儿，你先休息会，给爷爷去端壶茶水过来。”
被老者称作芽儿的女子，怒瞪了老者一眼，将手中那柄长三尺，宽约一指的剑归入剑鞘，很不情愿的娇喝了一声，“哼。”便去房屋里拿水壶。
老者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外头的天色，微微亮，铿锵有力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院子的木门，缓缓打开。
吴道子站在木门口。
身子如同一柄长枪，直立而站。
顶天立地！
吴道子望着院子里头的老者，深邃干枯的双眸瞬间犹如寒光闪烁潮水涌动，蠕动着喉咙，笑道：“这不像是你易老的风格。”
“风格？呵呵，我易半仙从未有过风格，做事只看心情。”被吴道子称作易老的老者，摇了摇木椅，干枯的双眸静静盯着门外的吴道子，缓慢却有着一股力道：“今夜，我心情本就不错，再加上老友来访，怎能拒之门外？”
吴道子闻言苦笑了一声，张开步子，走进木门，道：“看来，是我来的正是时候。”
易老笑了笑，道：”不是你来的是时候，而是有人让你来的是时候。“
吴道子对视着易老，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战国与春秋就如庙堂与江湖。用不可合一，亦不可同连，这道理我当年就跟东晋的那个老儿说过，到如今，它东晋辛辛苦苦维持了二十年的春秋，转眼间，便这番景象。”易老依旧摇着木椅，缓缓而道：“我易半仙，窥探天机，算尽世间万事，为他东晋谋造春秋盛世。庙堂之上，东晋有我徒张槐夔，南诏北莽两朝庙堂都安分得已，不敢擅自越线而过，更不敢扯着当年灭楚的牛皮招摇过市。而江湖上，原本战国时期的东晋，南诏，西楚，北莽四处江湖，合为中原一处，尽在他东晋的手掌之上，只要不玩过火，便可造就千百年来最为旷世的景象！”
吴道子风轻云淡的挥袖而坐。
易半仙。
这三个字。
代表着战国结束，春秋兴起。
“如今东晋小儿的心野里，藏得是什么，我岂会不知？小算盘可以打，但是不能猛地敲打，会裂缝，更会破碎。”易半仙望着天边露出半边圆弧的太阳，苦笑，摇头，继而缓缓说道：“野心不小，却不会精算。一股脑的想吃下西楚这片地，也不怕撑着。”
“如今的西楚，虽没了昔日的峥嵘与辉煌，但实力不可小觑。李逍遥，学楚家先帝逆天而行，挣的就是气运，由“逍遥”转“霸道”，实力更是精进，若遇上久已飞升的仙人都可不败，更何况，世人这等？不过那陆化仙令我倒是惊叹，宁可不要仙人之体，重伤李逍遥，毁他一臂，真是搞不懂，搞不懂人心何意？”
吴道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
姜芽双手端着茶壶放在木桌上，不时，好奇的望了一眼吴道子，道袍负剑匣，白发鬓苍苍，一副仙人道古的模样。
比起自己的这个邋遢，慵懒的爷爷。
煞是好看！
吴道子扫了一眼姜芽，问道：“这便是你的孙女？”
“对头。”易半仙点了点头，很是爱惜的看着姜芽，端起茶杯，道：“尝尝，我孙女泡的的野茶。如何？”
吴道子端茶，缓缓一饮，赞叹道：“好茶。”
易半仙笑了笑，挥手示意让姜芽退下，道：“也不看是谁的孙女。”
吴道子放下茶杯，望着易半仙，凝重，叹道：“今日，我来，受李逍遥重托，与你老说一句话。”
易半仙闻言，倒有些惊讶，盯着吴道子。
吴道子，认真，严肃道：“如今的西楚，不是往日的西楚，更不是你易半仙心中棋盘屠戮四朝的棋子。”
易半仙闻言，苦笑了一番，“我易半仙心中那盘棋的棋子无数，但这在盘棋上西楚棋子皆被我丢弃了。”
“今日，江湖之事，应由江湖规矩了结。”吴道子深沉的看了一眼易半仙，双手负后，一只手轻抚着剑匣，缓缓道：“若如谁坏了规矩，便是他的敌人。”
易半仙微眯着的双眸陡然一怔，“这是他说的？”
吴道子点了点头，继而道：“她还说，你女儿之死，至始至终与他无关，与西楚无关，更与姜子维无关。用西楚一国之人换一人之命，这笔买卖，他会要回来的。”
“有些事，并不是我意，但天意难违，你可懂？他李逍遥如能给我一个答案，给我死去的女儿一个答案，要我命何难？”易半仙瞪目苦笑，满是疲惫，道：“我累了。”
这是逐客令。
亦是答应了李逍遥的转话。
吴道子点了点头，并无多话，起身服匣离去。
走去的方向则是西方，两界山。
江湖人。
江湖事。
江湖了。
......
密林之上。
楼天宵与云飞扬依旧对持着。
在他们脚下，一名中年男子，踏着烟尘持枪而来，身子如一颗古老的苍树般粗犷，健壮有力。男子身袭一身廉价的布衣，两边的袖口只有两分长，故而展露出他强壮的手臂力量。
他手臂上纹有一条目露狰狞，浑身散发着火焰，长约半臂的龙。
若是有江湖人见到这条纹龙。
便知道这男子出自何门。
男子缓缓抬头，望向上空，手中的长枪用力一划，如同蛟龙出水，那般袭向上空。
楼天宵与云飞扬凝目望着下端的男子持枪而来，而又手挥长枪，舞龙而出！
一眼便知道这名男子是谁。
楼天宵凝目，凝“气”
云飞扬则是暗中送了口气。
这名男子名为林虚空。
北莽八荒谷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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