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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海棠之死(2)


  这几天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南辞欢心头因年昭游归来的热度也消去了不少。

  闲暇时对着虚空发呆时,她的思绪才飘到年昭游身上一会。连续这么无数个闲暇的思考加在一起的时间里,南辞欢其实早已想明白了。

  且不说在年昭游出征前,她与他顶多算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就目前在朝堂上连权柄都无法把握的自己而言,连安稳都许他不得,便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女之情,若她是昭游哥哥,恐怕也会觉得未免天真了罢。

  而且,一切或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她连心意都不曾对他表明,又如何就能以为自己心悦于他,他就同样于自己有意呢。

  南辞欢放着正在批阅的奏折,又开始走神了,直到知琴在旁边唤她她才堪堪回神。

  “陛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宫歇息了。”知琴道,眼神畏惧。

  算起来,知琴也入宫不久了,但或许是有海棠的前车之鉴,这个看着年龄不过十之二三的孩子却似被吓傻了般,平日除了必要的对话,其他时候像个失了声的哑巴。

  平日寡言少语,行事也小心翼翼,似乎对南辞欢惧怕的紧。这点令南辞欢觉得很是新奇,毕竟她的权力被架空许久,宫里宫外的人,尽管也对她敬畏有加,但她知道那是因为闵嘉的缘故。

  而这孩子似乎是单单畏惧她。

  南辞欢起了身,知琴立刻上前小心地给她整理衣袍,知琴不仅没有靠近,反而南辞欢是洪水猛兽般,能离她多远就能离多远。

  若放在往常,南辞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在意就过去了,但今天,她想到同样对她处处避让的年昭游,竟觉得惶然无所适从。

  “知琴,你惧怕朕?”南辞欢随口道。

  “陛下恕罪,奴婢不敢。”闻言,知琴立刻跪倒在地,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一切好像情景再现,南辞欢仿佛看到了那日殿前瑟瑟发抖的海棠。一时头疼难耐。她挥了挥袖子,示意知琴下去。

  海棠到底是谁的人?

  那日海棠明明殿前被杖毙,为何却又被林河发现横死太尉府中?

  有人敢对闵嘉出手了?

  今日殿上,南辞欢以为闵嘉会以“海棠是在盛乾殿被杖毙,惨死太尉府实为陷害”为由反驳林河,却不想他竟然只字未提盛乾殿中之事,反而用看似苍白无力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朝堂之上,悠悠众口,闵嘉作为杀害海棠最大的嫌疑人,南辞欢亲政一年来,闵嘉第一次被罢免了政务,留府待查。

  这一次,女帝和辅政大臣持续一年的明争暗斗中,看似女帝头一次占了上风,但南辞欢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或许是闵嘉那日暗中将海棠运出了宫,带到了太尉府,打算审问一些不方便自己知道的东西,但不小心将海棠打死了。

  她记得林河说过,发现海棠尸体的时候,海棠脖子有明显的勒痕,口吐鲜血,脖子上还有一处狰狞的剑伤,至于致命伤是何处,还要等京兆尹的调查结果。

  若真是闵嘉将海棠带到太尉府再杀害,那以他的谨慎小心,应该会暗中已经处置了海棠的尸首。

  但从林河的陈述来看,闵嘉不仅将海棠的尸首随意丢弃在太尉府后院,还让重要的人证逃了出来,而这人证竟然误打误撞进了林府,遇到了为人耿介,在朝为官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河。

  巧合太多反而处处似乎是刻意。

  到底是谁想借海棠的事扳倒闵嘉?

  是年昭游还是常衡?

  常衡从前任御史大夫时,虽然与年淙私交甚密,但常衡这人,浑身一股子清直劲,老黄牛一样在自己的位置兢兢业业,并不是一个会玩弄权术的人。

  毕竟如果常衡会那些玩弄权术,收买人心之事。父皇在位时,他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谏官,并且有一年因目无君上之罪被贬至南方潮湿之地待了两年。

  那么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便是年昭游了。

  思及此,南辞欢睫毛微颤,心底涌起深深的担忧。

  *

  傍晚,南辞欢用罢膳,正纠结要不要悄悄出宫一趟去年府将海棠的事问清楚些,就听人得报年昭游请旨入宫。

  等了一会,便见一人长身玉立,施施然进来了。

  南辞欢正想私下召他问问海棠之事是否是他授意,他既然来了,也省了她亲自跑一趟了。

  年昭游行了礼,便眉目低垂站立一方。

  南辞欢看着前方的人,年昭游本就生的俊美,加上在战场上一年的磨炼,浑身上下透着股阳刚之气,他可以是游戏人间的翩翩佳公子,也可以是战场上冲锋陷阵骁勇善战的将军。

  南辞欢这么看着,一时忘了言语。

  “陛下?”年昭游喊了南辞欢两次,见对方都没有回答,便稍稍抬起眸看向南辞欢。

  南辞欢正对着那垂眸的男子发呆,却忽然撞见对方眼角微挑看向自己,心跳登时乱了几拍,着急回答时也差点咬了自己舌头:“昭……爱卿……何事。”

  自己蠢地咬到舌头,南辞欢下意识倒吸口凉气朝外吐舌头,丝毫没有了为君者的威仪。不过她倒也不在意,她什么样子年昭游没见过,如果在其他人面前,她可能还会顾着自己那点少的可怜的君威,但在他面前,她便没有许多顾忌了。

  年昭游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南辞欢毛手毛脚的样子,他答了句“陛下当心”后,已经朝前跨了一步的脚还是收了回来。

  恰好看到这一幕的南辞欢眸子暗了暗,到嘴边的话终是换了换道:“年爱卿,有事便讲罢。”

  “陛下,此次海棠之死案,臣认为让京兆尹全权处理有所不妥。”年昭游又是行礼,南辞欢看的都有些头痛了,这人以前可不是如此婆妈,此时倒好似有行不完的礼。

  心里犯着嘀咕,面上却没有再有所显露了,她道:“爱卿觉得有何不妥。”

  “臣以为应令大理寺卿徐泽协同办案。”

  年昭游说完后,君臣二人间沉默了良久,南辞欢才悠悠道:“你当真想让徐泽协同查案。”

  徐泽是太尉一党,年昭游不可能不知。

  而他如今却奏请让闵嘉的人协同查案,难道他并不是这次想扳倒闵嘉?南辞欢眯了眯眼,昭游哥哥比起一年前,已经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满朝皆知,京兆尹孙涵之子孙赫与臣交好,家父任丞相时与孙大人也私交颇深,而家父与闵大人从前同朝为官,虽都是一心服侍陛下,但政见不合时也产生些许口角,此次海棠之案,为了使结果服众,臣认为请徐大人协同查案最为妥当。”

  南辞欢看了年昭游良久,原来他是为了避嫌才想请徐泽一同查案的。那么,海棠案曝光,他或许真是牵扯其中就是了。

  其实就算不查,南辞欢也知道,海棠十有八九是死于闵嘉之手,这件事查与不查没什么重要,以闵嘉在朝中根基的盘枝错节,此事恐怕查了一些便会有人出来顶罪,不管是什么荒唐的理由,反正最后闵嘉不会有一点干系。

  但南辞欢在意的是,一直以来,几乎都屈服在闵嘉淫-威之下的满朝文武,到底是谁有了贼心贼胆敢出头给闵嘉使袢子了。

  她想说,拉我一个啊!

  如果不是这权臣在朝上的大权独揽,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南辞欢也不用这么畏手畏脚。

  要是天降神兵帮她扳倒闵嘉就好了。南辞欢恹恹的想。

  南辞欢又想的嘴角抽动,面部表情十分之诡异,幸好这是她自己先回了神,没有让年昭游看到她的窘样,赶紧道:“年爱卿说的是,便按照你说的办吧。”

  不管是谁想扳倒闵嘉,她都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南辞欢看着年昭游离去的背影,在她眼里,她已经将他视作那个可以和自己结成战略同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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