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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女教习


  重疠之病,大夫说,想不出其他挽诊办法,但王府的王妃郝氏前儿买了一朵血灵芝。

  那灵芝,倒不是价值多少,甚有多贵重,只是,凑巧,季老爷这边要用上时候,去药铺买,偏被那王妃郝氏以势压人之姿,全全垄断买了去。

  她是买来炖汤滋补好,其他用途也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日里,坐轿偶路京城一家有名大药铺,乍听说季家老爷、也就是昭雪的父亲季文正要这样的一朵灵芝做药引续命,她哦了一声,突然间想到什么,嘴角阴阴恻恻抿了抿,“你就说,这家药铺里的货,全都被本宫给买下了!他们要,就其他地方想办法弄去!”

  她果段吩咐下人。下人领命,迅速照办……

  女人,当然是故意。昭雪的推辞,婉拒,想尽办法和理由的各种借口,说什么也不去她们王府做女儿的教习,郝氏一肚子气没地儿出泄,现下,竟是女儿的教育事小,昭雪低三下四去求她事大。

  而老父生命垂危,眼看情况如此急迫,如此这般,昭雪气不可泄,“大夫,难道,难道这必得那家药铺的灵芝才行吗?我们家有,公公婆婆那儿也珍藏了好一些,比如像那肉灵芝,还是百年野生上好的!——要不,我这就命人去问问他们,看能不能马上让丫头送来?——”

  大夫只是摆手,“怕是不行了!哎!卢二奶奶,你拿来的那些,可能好是好,可再好,哪记得上这生长于死人棺木的千年野生血灵芝,就算好容易找到了——可、可时间上,咱们也耽误不得啊!”

  大夫是被那王妃郝氏暗示了什么,一个眼色,又嘱咐了什么,因此上,昭雪感到灰心绝望之至,再也拿不出主意可想。

  “父亲,你说女儿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若是不去,女儿又怎能不孝如此、眼睁睁看着您撒手病去?可去了,那不就正中他们下怀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她这问题。

  房间里,丫头婆子们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嘈杂无比。姨娘卫氏捏着帕儿的无助与哭泣。黄铜烛台里,蜡烛快要染尽了。烛芯子又灰黑又细长,也没有人顾得上来剪。

  床榻上,父亲枯黄黯淡的病容像是真的快要熬不过去了……

  昭雪猛地跨出门房,“去就去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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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王府湖东路花园,通幽曲径,翠石铺路,两边夹道绿竹森森,凤尾细细。

  一排泉水从假山如珠飞溅,直泻而下。

  “娘娘!”

  昭雪一鞠身,叩首。想这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那日是民女不懂事,开罪了娘娘……其实就小郡主女西席这事儿,臣妇是很想、也很愿意来的……”

  “哦,是吗?你说你愿意,也想来?这话是发自内心,还是故意宽慰奉承,表侄媳?”

  王妃郝氏拨弄着豆蔻指甲,阳光下比来比去。

  她身穿一件琵琶襟大袖镶滚金枝绿叶绣花宫装,珠钗满头,眉梢微微一挑,脸上笑得尽是得意与嘲弄。

  昭雪忍着气,嘴角尽量保持微笑。

  有事说来怪,在昭雪刚请人通禀了要来王府拜访,好巧不巧,简亲王泽宁,手拿一只长长钓鱼线竿儿,闲闲适适,就在那距两女人说话十步以外的垂柳堤岸一张椅子上垂着钓。

  西斜的太阳,照得人热气哄哄。翠竹围墙,白玉栏杆。

  橙黄璃瓦,相互映衬,构成一副图画,像是为这男人专门所设的背景版。

  他姿态明显是闲适,可昭雪看在眼里,竟是几分别样的威严冷俊来。

  看到昭雪时,转首,点点头,笑着说道,“表侄媳,倒难得你今儿有空,倒想起咱们府上来逛了?”

  昭雪心底像是马上要喷出一大钵火来,烧到这个男人脸上。

  事到如今,她如何不明白,爹爹被暗算,染了疠疾,这简王妃到她们府上作三作四吆喝,何尝不是拜这人所赐?——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就是昭雪来这里,求他们,然后像一只乖乖待宰的小羔羊,任凭怎么挣扎,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当然,很久很久以后,昭雪才明白,其实这事儿还真的冤枉了她。

  父亲的染病,还有后来种种,以及那个血灵芝,男人算是无辜。

  “呵!来,过来!你这小东西啊,瞧你把自个儿给狼狈得?来人!弄点吃的!别再这么灰头土脸地只顾盯着地,本王看了你这样子,心疼!——”

  王妃郝氏和昭雪一搭一搭聊着,昭雪始终拽紧着手里的帕。

  郝氏时不时瞥过眼,他在看自己的丈夫,赵泽宁。

  简王赵泽宁却一直没看她。

  他身旁,有一只黑褐色的小雏鹰,湖水芦苇沼泽岸边,扑腾腾拍打着它那黑褐色的翅,凶眸锐敏,目光狠厉,像在给主人正找钓鱼的诱饵。

  那只雏鹰,又叫“阿宝”,昭雪记得。

  上一世里,它就是这简王没事闲玩的最最重要爱宠之一。

  那一世,昭雪受了他的引诱,红杏出墙,某某桃花山上,背着明湛她去和他游玩幽会。

  一群恶徒,并不知他王爷身份,想来轻薄调侃于她。“我们听说,小娘子您生得如此绝色倾城美貌,你家相公头上的那顶帽子,早该换一换色儿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你们什么意思?”

  昭雪气得浑身发颤,恶徒大概五六来个。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那相公,堂堂刑部的三品左侍郎,他头上所戴得官帽该换一换,换个色儿,换成绿的该多好看,多威风气派,啊?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狂轰滥笑。

  那群恶徒其实是有来历的。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桃花丛茅草小亭,一个男人,正嘴角讥笑地喝着酒。绿衣锦袍,是当朝的平威大将军。太后杜氏的亲侄儿,王妃郝氏的亲兄长,换句话,就是简亲王赵泽宁的小舅子。

  昭雪感到天旋地地裂,头晕了,人也要炸了。

  气得毫无章法,拉起身边的男人赵泽宁就走。

  “走!咱们没理那些人,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简亲王赵泽宁却一点走的意思没有。

  他好声好气,温和儒雅,还相询了那些汉子好些话。问他们,你那主子教你来说这些,能得多少银钱好处?男人当时的气场,昭雪至今都还记得,不知为什么,当他一开口说话,嘴角清浅甚至软如春风般勾动起时,他们的背皮是麻的。

  仿佛能够感觉到这如斯强大气场男人的来头并不小。

  牙齿关打结,只得颤颤地扭转过头,把手遥遥地伸向那桃花丛里茅亭一指,“是他教我们这样说的!是,是他!对,是他!——”

  男人没再说什么,点点头,仍旧倒背着两手,兴致颇好地欣赏着满山满寺的艳美桃花,并不忘对昭雪还嘱咐一句说,“转过你的脸去,棠棠,那边的花,可比这边的开得好看——”

  末了一句,“乖。”

  ——昭雪永远永远也无法遗忘当时的情景。

  满树娇烂,万枝丹彩,人间四月,桃红芳菲。

  “小舅子”的眼睛瞬间被抓了下来。

  一声凄厉无比惨烈叫声,那个身穿绿袍,就是又称平威大将军的、太后亲侄,郝氏胞兄,简亲王赵泽宁该唤一声“小舅子”的男人。简亲王刚对她说了一个“乖”字、叫她别过脸,也不知哪来的神奇之力,还是这一畜一仆的默契实在配合得好。那只老鹰,依旧是那黑褐色的扑腾腾翅,凶眸锐敏,抓子一伸。两颗还染着腥红血味儿的眼珠子瞬间被抓了下来……

  昭雪现在的汗珠子都从背上冒出来。

  所有刚来王府之前的镇定、戾气,统统消失一般。

  不是简亲王赵泽宁,而是他身边的那只爱宠,“阿宝”。

  “那么,咱们就这样说定好了!——从今儿以后啊,本宫把翩翩就教给你,你来负责当她的女教习,既然,你说愿意,那么是从后来开始呢?还是明天?——”

  王妃郝氏的笑,拉回昭雪的恐惧与遐思。

  她像一个小孩子似的,突然就变了个人。很是亲切,很是热络把昭雪手就那么拉着一直说,一直唠。

  当然,眼角余光,仍旧不停往那边的男人暼。

  昭雪道,“既然是说定了,民妇自然不会失言的,至于明天后天,都不是问题,这关键是,关键是——”“……”“只是,我爹的那病……”“哦!原你是说的这个,辛妈妈,把本宫昨儿刚买回来的那朵血灵芝拿来……”

  昭雪拿回了那朵血灵芝。放在一个锦绣匣子里,重量很轻很轻,仿佛对她来说,却像重有千斤重似。

  郝氏把她的手还拉着,眼睛热络而天真,亲切又随和。

  辛妈妈道,“给!小娘子,这可要拿好了,拿稳了,咱们娘娘啊,还是头一次出手打发把自己如此看重的东西拿来送人呢!”

  昭雪道了声谢。

  鞠身抬起头,再转过眼,湖水岸边,才刚坐过一个男人的红木长凳椅子早已是空空荡荡。

  “阿宝!”

  隐隐约约中,男人的声音似在宠溺传来,“这傻小东西!不要怪本王费尽周折带了你这里,这有些个事情,你以后才会清楚明白,嗯,可懂?——”

  昭雪揪紧着手里丝帕,紧捏着那盒装有血灵芝的锦匣边沿。

  咬着牙,心里对这男人的恨和厌,越发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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